第348章 荷蘭遠東艦隊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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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點55分。

  「轟……轟……轟……」四艘青城級的主炮不斷發出怒吼，它們正以每分鐘3發的射速將一枚枚325公斤重的280毫米穿甲燃燒彈送到荷蘭戰列艦的位置。

  遍體鱗傷的莫里斯親王號在沖天的水柱和硝煙中穿梭著，向南方全速行進，渾身大火的威廉一世號緊跟在它後面，還有兩艘狀態稍好的蘇門答臘級巡洋艦在左右護衛著。它們倉皇的樣子就像幾條喪家之犬。

  沒錯，它們是在逃命，試圖逃離身後中國艦隊的追殺。

  「支隊長，有兩艘荷蘭人的戰列艦跑了……」情報參謀報告道。

  「先別管他們了，我們先把眼前的吃掉再說。」李昂意氣風發的笑道：「跑？就他們那十幾節的速度跑得掉嗎？等我們吃掉眼前這些，再去追也沒問題……」

  此時，裝甲指揮塔里一片忙碌，參謀和情報士官們一邊盯著眼前的顯示屏，一邊聽著耳機里傳來的信號，嘴裡不斷的報出戰況。

  「廬山號擊中敵艦蘇門答臘號！三發命中！」

  「遼陽號報告，擊沉敵驅逐艦一艘……」

  「青島號發動雷擊，命中敵西里伯斯號一條，命中敵驅逐艦一條……」

  「我艦再次命中三發，腓特烈?亨利號的主炮確認全毀……」

  在指揮塔之外，則是一片慘烈的戰場。整片海域硝煙瀰漫，到處是炮彈炸起的水柱，海面上時不時飆過一條若隱若現的雷跡，划過漂浮著油污和垃圾的海水。幾艘荷蘭軍艦的殘骸以各種姿勢癱在水面，正在下沉，還有幾艘荷蘭軍艦已經變成了火炬，渾身都被火焰和煙霧籠罩著。

  這些失去戰鬥力的戰艦上不時有人跳下大海，他們當中運氣好的能擠上救生艇，運氣差點兒的就只好靠一件救生衣頂著，或者找塊木板之類的漂浮物，運氣最差的就只能自己游泳了。水兵們都在正在奮力的划水，試圖離開那些即將沉沒的戰艦。

  中國的四艘超標重巡和八艘大型驅逐艦正在痛打落水狗。

  當然，它們的狀態也談不上好，都是無一不帶傷。比如旗艦黃山號的一號炮塔已經不見了，原先炮塔的位置變成了一個大坑，裡面不時冒出白色的水汽。棲霞號重巡的屁股缺了一大塊，一座彈射器不翼而飛，就好像被一頭遠古巨獸咬了一口似的。

  八艘驅逐艦也好不了多少，看起來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傷痕累累。通州號的前桅杆不見了。天水號的煙囪少了一根半，對一根半，後煙囪整個沒了，前煙囪只剩一半。德陽號的艦艏少了一塊，前甲板像罐頭蓋一樣被掀了起來。

  不過幸福都是比較出來了，比起眼前悽慘無比的荷蘭艦隊，它們已經很幸福，雖然人人帶傷，但好歹還沒有一艘戰損。

  這時，參謀長覃文斌突然指著一面顯示屏開心的叫道：「開成，敵方腓特烈?亨利號戰列艦掛起白旗，向我們投降了……」

  李昂連忙湊過去一看，這面屏幕是外界監視器的終端，畫面中正顯示一艘荷蘭戰列艦。它的艦橋已經整個不見了，渾身傷痕累累，到處是爆炸之後的硝煙，此刻它的後桅杆上掛著代表投降的白旗，呃，是白床單，而且還不止一條。甚至還有不少水兵在揮舞白襯衣、白內褲啥的，反正只要是白的東西，都被他們當成了白旗。

  李昂仔細辨認了一下，笑道：「呵呵，這還真是腓特烈?亨利號，都差點認不出了啊……嗯，看來是他們的軍官都死得差不多了，要不然就算要投降，也不會這麼混亂……」一看就差不多猜出了原因。「好吧，接受他們投降，命令所有艦艇不再攻擊……」

  這時通訊士官突然說道：「支隊長，七巡的沈鴻烈上校來電，要求與你通話……」

  李昂剛一拿起通話器，裡面就傳來沈鴻烈得意的聲音：「呵呵，開成，我這邊已經搞定了！你那裡如何了？不要擔心，我馬上過來幫忙……」

  李昂嘴角抽了下，說道：「我這裡很快就搞定了，剛剛腓特烈?亨利號向我們投降了，呵呵……」接著他又說道：「荷蘭人還跑了兩艘戰列艦和兩艘巡洋艦，你要是有把握就攔截吧……」

  「沒問題，看我的……」沈鴻烈頓了頓，又說道：「對了，紫電號要是能起飛艦載機，就派過來幫忙吧。」

  這時，在北方的天海交界處，突然冒出了大片大片的青灰色煙柱，十幾架水上飛機向戰場方向飛了過來，隨後十幾艘艨艟巨艦殺氣騰騰的露出了身形。

  「高司令他們總算到了！」陸政委笑了起來。

  「好，我們去追那些逃兵，這些東西就留給高司令他們……」李昂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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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魯伊夫中將擦了一把臉上的血跡，在前面的戰鬥中他的額頭上被撞了條大口子，現在經過緊急治療雖然已經止了血，但包裹的紗布上還有很多浸出的鮮血。他呆愣愣的看著周圍僅剩的幾條船，心中不禁升起一種悲涼的感覺。

  這要是一個噩夢就好了！中將閣下不禁升起這樣的感嘆，但麻藥藥效過後疼痛的傷口在不斷提醒他，這不是做夢，荷蘭皇家海軍遠東艦隊已經敗了！就連旗艦荷蘭君主號也丟在後面，生死不知。

  就在一個小時前，這位提督先生還躊躇滿志的，意氣風發的準備消滅李昂的第一特遣艦隊呢。

  當時在大群荷蘭飛機的攻擊下，中國第一特遣艦隊已經陷入苦戰中，而且那些中國准戰巡因為要規避航彈和魚雷，航速大打折扣，眼看著就可以追上去車飛對手的時候，卻來了個神轉折。一個讓克魯伊夫中將不願回憶的神轉折。

  飛機，大批的飛機，大批的先進的全金屬單翼戰機出現了！從一航、二航四艘正規航母起飛的352架戰機，由128架殲-5「賊鷗」戰鬥機，128架強-2「燕鷗」俯衝攻擊機，96架轟-6「蓑羽鶴」魚雷轟炸機組成的龐大機群。

  它們就像一片災厄的烏雲，密密麻麻的從北方飛來，隨即128架殲-5戰鬥機就朝著荷蘭機群惡狠狠的沖了下來。荷蘭戰機就像面對雄鷹的小雞一樣無力，不斷化成燃燒火球墜落海面，天空中的荷蘭飛機以驚人的速度在減少。

  當時看到這一幕的克魯伊夫中將，那是又驚又怒，心中不禁浮現出《舊約》當中對地獄蝗蟲「亞巴頓」的描寫：「當深淵被打開，惡臭污穢的煙冒出……邪惡的蝗蟲從煙霧中飛臨地面，被賜予陸地上蠍子的可怕力量。這些地獄蝗蟲……胸前附著鐵甲，展翅飛行時，如萬馬狂奔轟鳴可怕。在它們象蠍子般尾巴上的毒鉤能讓人五個月疼痛火熱……地獄的使者是它們的王。希伯來稱它為亞巴頓，希臘語中它名為亞玻倫。他們有著共同的的含義，毀滅者！」

  後面的事情就完全可以想像了，荷蘭艦隊遭到了可怕的空中打擊。他們當時為了追殺第一特遣艦隊，把輕型艦艇都放了出去，這個時候正在10多公里外和第一特遣艦隊殺成一團，結果現在就來不及收攏，組成防空陣型了。

  僅僅靠著五艘荷蘭君主級自己的防空火力，顯然無法抵擋上百架飛機的攻擊。再說荷蘭君主級在最初設計時就沒怎麼考慮防空，它的副炮是16門150毫米速射炮和12門75毫米速射炮，都是炮廓式，射角和仰角都極為狹窄，基本上沒有防空能力。

  雖說後來進行了防空改造，但畢竟底子在那裡，英國人忙不過來，荷蘭自己又沒辦法進行大改。只是拆掉了12門75毫米炮廓式速射炮，換成了12座75毫米高炮，又加裝了一些小口徑防空火炮。但那16門150毫米副炮就動不了，也就浪費了很大空間和重量，沒法安裝更多的防空火力。而且這些防空炮的性能都很業餘，射速低不說，穩定性也很感人，比如那個三聯裝37毫米高炮，採用的是彈匣供彈，但經常卡殼，還無法同時射擊。最重要的是荷蘭人沒有真正的對空火控系統，完全是靠人力瞄準，炮座的轉向和俯仰也是全靠人力，反應速度很慢。

  所以他們的遭遇就很悲劇了。

  腓特烈?亨利號的艦橋被一顆500公斤級航彈炸了個正著，這顆穿甲航彈直接擊穿了艦橋上的多層艙室，在指揮塔內猛烈爆炸，鋼鐵的碎片和官兵們的殘骸在烈火與硝煙中被拋至半空。

  奧蘭治親王號被一枚航彈擊中輪機艙，動力系統被炸爛一半。又吃了一條魚雷，把艦艏炸掉一半。前後測距儀都被炸飛了。

  作為旗艦的荷蘭君主號最慘，在攻擊主力艦的機群里起碼有三分之一的飛機把它當做目標。於是它連吃五枚500公斤級航彈，三條「魚-4型」500毫米航空魚雷，被炸得生活不能自理。一號和二號主炮塔被炸毀，四號主炮塔也被砸壞了運動機構，火力報銷了一大半。右舷炮廓被兩枚航彈炸了個通透，右舷的副炮和高射炮幾乎全滅。左舷水下部分更是被三條航空魚雷炸出三個可以過人的大洞。

  克魯伊夫被強烈的震動拋到艙壁上撞了個頭破血流，直接暈了過去。當好不容易熬過空襲之後，眼看荷蘭君主號已經無法挽救，部下們連忙將他轉移到狀態保持最好的莫里斯親王號上。還好他只是皮外傷，外加一點兒輕微腦震盪，經過一番緊急救治，總算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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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克魯伊夫看著眼前的悽慘景象，卻寧願自己永遠不醒來。

  「現在我們就剩下這四艘船了嗎？」他沙啞著嗓子問道。

  參謀長痛苦的說道：「荷蘭君主號已經沉沒了，腓特烈?亨利號主要軍官都殉國了，全艦失去了指揮。奧蘭治親王號動力系統嚴重受損，已經無法撤離，斯科特艦長說他將我們殿後，捍衛皇家海軍最後的榮譽……其餘的巡洋艦和驅逐艦不是被擊沉，就是在掩護我們撤退……」

  「是嗎？」克魯伊夫慘笑道：「我們還跑得掉嗎？那麼多的艦載機，肯定是中國人的主力艦隊傾巢出動了。僅僅是對付四艘准戰巡就落得這個結果，要是他們的主力來了我們又拿什麼去對付？我們還能撤到哪裡去？」

  「……」艦橋里頓時一片詭異的寂靜。

  等了一會兒，他又問道：「第二縱隊呢？」

  「……呃，在半小時前就失去了聯繫……」參謀長遲疑的答道。

  又是一片寂靜。

  不到一分鐘，這片寂靜就被打破了。

  「報告，中國人的飛機又來了！數量約40架……」

  「報告，我方航線前方發現四艘中國巡洋艦！」

  眾人連忙跳了起來，拿起望遠鏡一看，只見從北方又飛來了一群飛機，雖然規模沒有剛才那麼恐怖，但是對於眼下遍體鱗傷的荷蘭殘兵卻是很要命的，在剛才的戰鬥中，它們已經受到了很嚴重的傷害。雖然還保持著一定戰鬥力，但都被洗了甲板，防空火力損失相當嚴重。

  問題還不僅僅是這些飛機，四艘萬噸級巡洋艦已經排好陣勢，攔在它們航線前面。

  這時，右側的蓋亞那號輕巡洋艦突然響起一聲巨響，右舷炸起一條粗粗的水柱。只見蓋亞那號被這股巨大的衝擊****得橫移了幾米，整個艦體都在顫抖。隨後它的尾部又炸起一條水柱，整個艦尾一下子就少了一半。

  「魚雷！是魚雷！」

  「這裡有中國潛艇！」

  荷蘭人大驚失色，整個編隊頓時慢了下來，而天上的飛機已經開始進入攻擊航線。

  這時，又有瞭望手聲嘶力竭的叫道：「後面，後面，中國人追上來了！」

  眾人再往後一看，後面的海平面上露出了一片桅杆。不一會兒，在一大堆輕型艦艇的擁簇下，幾艘巨艦露出了猙獰的面目。

  當眾人看清那招牌般的三座四聯裝主炮後，都絕望的叫道：「是孫武級超無畏艦！」

  「我的上帝，現在怎麼辦？」

  「我們的荷蘭君主就算是完整的，也肯定打不過孫武級啊！」

  荷蘭人都絕望了，天上、海面還有海中都有敵人，而自己卻元氣大傷，跑也跑不掉的。這時，又有一大群飛機出現在天際，這是中國主力艦隊的第二波艦載機。

  這時，中國人卻沒有急著進攻，卻發出了勸降的信號。

  克魯伊夫中將的望遠鏡從手中滑落，他夢囈般的說道：「完了，荷蘭遠東艦隊完了！荷蘭皇家海軍完了！荷屬東印度完了」

  他對參謀長說道：「你們向中國投降吧……」接著他自己走進了艦長室，不一會兒，裡面傳來一聲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