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送上門的竹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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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和2758年（西元1917年）1月3日，漢京，總統府。

  今天還是元旦節假期，元旦節現在是中國的法定假日之一，假期一共三天。今天全國大多數人都還在度假，但文德嗣這樣的中央高層卻沒辦法休息。這不，今天一大早，英法兩國的大使就打著送賀禮的名義上門了。

  「總統閣下，這是我國喬治五世國王陛下代表我國皇室贈送給您的賀禮，祝賀您增添子女……哦，還是這一份，是勞合喬治閣下代表我國政府贈送的賀禮……祝賀您成為一名新的父親……」英國駐華大使朱爾典儘管滿臉笑容，但還是掩不住眼底的疲憊和焦慮。

  法國駐華大使康德也送上了禮單，並祝賀道：「尊敬的總統閣下，這是我們法蘭西第三共和國的普恩加萊總統和克列蒙梭總理，分別代表我國國民和政府贈送給您的賀禮，並委託我轉達對您和您妻子、孩子的祝福……」

  「非常感謝！非常感謝！感謝兩位帶來的祝福和禮物……」文德嗣滿臉笑容的收下了英法兩國的賀禮，同時表示了感謝。

  文德嗣喜添貴子的消息傳出後，這幾天很多國家都送來了賀禮。日本現在有心緩和雙方關係，他們對這事也很積極，也因為兩國距離近，他們的動作反而是列強當中最快的。他們特別派遣了宮內省大臣趕到中國，送上了一套日本刀做賀禮。然後是俄國的尼古拉二世，他派人送來了一隻黃金、鑽石、翡翠等材料製作的工藝彩蛋。德國的威廉二世送的東西比較囧，他送了一整套馬具和一套中世紀的工藝盔甲。美國送來了一匹純血馬的小馬駒……

  朱爾典和康德今天登門當然不是僅僅為了送禮才來的，因為在經過幾天的激戰後，倫敦的局勢已經非常惡化，英國佬快撐不下去了。更重要的是，俄國也快撐不住了，現在協約國的形勢非常危急。儘管他們打著祝賀的理由來送賀禮，然而文總早已看穿了一切。

  雙方寒暄一陣之後，就開始轉入正題。

  幾句場面話之後，朱爾典就開門見山的說道：「總統閣下，我們也不隱瞞，現在協約國的形勢很不樂觀，但是如果讓同盟國取得勝利，這將是全世界的災難，對於貴國也是沒有好處的。因此，我們誠懇的希望貴國能夠加入到正義的協約國一方，共同對抗邪惡的同盟國……」

  你妹的正義！你妹的正義邪惡！騙小孩子去吧！二德子雖然不怎麼樣，但也不是你鴉片牛有資格指責的。文德嗣聽得心裡直翻白眼。

  好吧，「不要臉皮」是外交人員的基本技能，而「顛倒黑白」是外交人員的基本素質。朱爾典同學畢竟是個合格的外交人員，這方面就不要用正常人的標準去要求了。

  文德嗣笑了笑，用最真誠的語氣說道：「呵呵，貴國的這個要求讓我們很為難。如您所知，我們中國自古以來就是一個熱愛和平的國家，我們的人民是一群熱愛和平的人民，我們並不喜歡戰爭。對於發生在歐洲的戰爭，我們感到非常的遺憾和痛心。我們一直講究以德服人，所以希望衝突雙方能夠相互克制，大家坐下來好好談談，用談判代替戰爭來解決爭端不好嗎？這個態度我們都一直沒有改變，以前是只有，現在還是只有……」

  「……因此，我們的人民是不會贊成去參與一場萬里之外的戰爭。更何況，協約國諸國是我們的朋友，同盟國諸國也是我們的朋友，幫助一個朋友去打另一個朋友，這也不符合我們的傳統道德……」說著還露出一副人畜無害，「你們這樣讓我很心疼」的純潔表情。

  朱爾典也是同樣聽得心裡直翻白眼。你妹的熱愛和平，你妹的以德服人啊！你們這千多萬平方公里的國土難道都是充話費送的嗎？

  這時，康德看到文德嗣這樣子，就一咬牙直接開出價碼了：「總統閣下，我們認為非洲的秩序應該重建，現在同盟國已經偏離了正義，成為世界和平的威脅。如果貴國願意願意維護正義，那麼德屬東非、厄利垂亞和意屬索馬利亞就可以由貴國接管……」

  文德嗣搖搖頭，說道：「大使先生，我想您誤會了。尊重朋友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這種尊重也包括朋友的財產，在我們的傳統中，朋友之間是可以託付妻子兒女的，更不用說財產了。奪取朋友的財產與我們的道德相違，嚴重違背了我們的價值觀。德國和義大利都是我們的友邦，這種事情我們是不會做的……至於您說的正義與邪惡，恕我沒有看出來，這或許是東方人和西方人在思想上的差異。」

  好吧，扯到這裡，朱爾典和康德也明白，這回肯定是談不攏的。至於雙方扯的那些正義邪惡啊、傳統美德啊、熱愛和平啊等等都是說來聽的，真相信的就是傻逼了。國家之間有個屁的朋友啊！還不是利益。

  文總的意思他們非常清楚，就是「這個價碼還不夠，這點兒東西還不足於讓我拉下臉皮。」話外之意就是，只要好處給足了，咱們的傳統美德也不是不可以改的。但如果價碼不給夠的話，那就對不起了，我們中國人的傳統美德是很堅定滴！說熱愛和平，那就一定熱愛和平！

  但朱爾典和康德明白也沒用，他們只是大使，權力是很有限的，這種事情他們根本做不了主。現在就只能把這情況匯報回去，看看國內的老爺們怎麼處理吧。

  以朱爾典看來，請中國參戰的要求被拒絕了，完全是在情理之中。以他對文德嗣和中國政府的了解，這種程度的空頭支票顯然是忽悠不了他們。而國內的老爺們根本不了解，現在的中國根本不是以前的那個韃靼人統治的中國了，現在的中國高層明顯都是受過優秀的，現代化的高級教育，這種毫無誠意的條件是無法打動他們的。但是朱爾典也沒辦法，國內那些老爺還是捨不得出血，想用點兒空頭支票就騙人來賣命。

  不過，文德嗣的態度也讓朱爾典感到稍微安心。這樣的看起來，同盟國更沒辦法拉中國下水了，因為他們更加的開不出價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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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文德嗣不上套，於是朱爾典就換了一個話題：「那麼總統先生，我們準備向貴國購買一批軍艦，這個要求貴國可以同意嗎？」

  「哦，你們還要訂購軍艦嗎？現在我國的船廠已經在滿負荷運轉了，船台上的產品大多數都是你們協約國的訂單。」文德嗣楞了一下。

  朱爾典連忙說道：「不不不，我們要的不是新船，是貴國現有的那些前無畏艦和裝甲巡洋艦……」說到這裡，縱然以他職業外交家的臉皮，都覺得有點兒尷尬。

  堂堂地球海軍第一的大英帝國什麼時候淪落成這樣了？居然還向中國這種沒有海軍傳統的國家購買舊軍艦，最令他臉上掛不住的是，這些前無畏艦裡面還有兩艘是英國自己的老人星級。以前當破爛丟出去的東西，現在還得花錢買回來，想想都覺得無地自容。

  「前無畏艦？」文德嗣立即就囧了。尼瑪，上次你們不是看不上嗎？現在怎麼又改主意了。

  當然，這種話文德嗣也只是在心裡吐糟而已，有人幫著收破爛，這樣的好生意為啥不干？賣賣賣，不賣才是王八蛋！

  文德嗣當即表示，這批舊船原則上都是可以出售給協約國朋友的，價格嘛，好商量。大的方向敲定後，具體的價碼當然不可能又文德嗣親自談，這是下面有關部門的事情。

  英法這也是沒辦法了，因為日德蘭和科西嘉兩場大戰，已經讓他們的海軍元氣大傷，俄國的艦隊又被封在黑海和波羅的海裡面出不來，雖然現在拉上了日本聯合艦隊，但是面對同盟國海軍也是顯得力不從心。最重要的是，日德蘭之戰後，德國海軍算是徹底掙脫了束縛。他們現在不但是潛艇大大活躍，就連各種水面襲擊艦也粉墨登場，到處點火，甚至有幾艘德國的巡洋艦都大搖大擺的開到印度洋了。

  協約國的殖民地太多了，需要防守的地方也多，現在的軍艦是真心不夠用啊。英法也不是傻子，他們當然知道買船是買新的好。但現在下訂單新造的話，等到船造好，黃花菜都涼了，等不起啊！可中國是不會出售那些現役新軍艦的，上次就沒談成，這次就更不會了。

  所以，他們只好把眼光放在那些他們前幾個月還看不上的舊軍艦上，而且不止是和中國談，他們在美國那邊的大使現在也在和美國談購買舊軍艦的事情。就連南美三小強，也被找上門了。

  「這種送上門來的竹槓，不使勁敲敲，簡直對不起祖國，對不起人民啊！」國務院總理張立錚滿臉正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