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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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上旬的遼東半島氣溫還比較低，大多數的落葉樹木還是光禿禿的，只是在樹杈上發出了嫩綠的新芽。在這片某村的山林地里也不例外，上百畝蘋果樹剛剛抽出嫩芽，整片樹林看起來點點脆碧，散發著初春的氣息。

  幾十個農民坐著幾輛牛車哼哧哼哧的爬上山坡，拉車的牛品種特異，不似平常的黃牛水牛，十分高大強健，目測肩高超過1。8米，滿身都是堅如鐵石的疙瘩肉，體重起碼有2噸以上。滿載化肥、農具和人員的大車，它們輕輕鬆鬆的拉著上山了。

  「這犍牛真好啊，三五千斤的大車，還能輕鬆上坡。可惜以前沒這種好牛……」一個老車把式笑呵呵的說道。

  「嗤，老孫頭你糊塗了，這種大犍牛是政府用科學辦法弄出來的，以前當然沒有，那前清又不懂科學……」車上的一個中年漢子吐了口煙，笑道：「不過呢，這牛還是落後了。現在汽車才好使喚，等今年秋收，咱們再湊錢買幾輛汽車回來。這汽車才是科學……」

  車把式笑道：「齊二，你說得輕巧，咱老孫只會趕牛車馬車，汽車可不懂……」

  中年漢子得意的說道：「不會就學唄，現在縣裡有那啥駕校，各村推薦名額，可以免費學。再說這汽車也不難，你看我家的小四，才十六歲不也學會了。汽車是科學呢，咱們天朝現在要講科學，這好比以前的科舉，不懂科學的連官都當不了……」

  車把式搖搖頭，說道：「科學什麼的我不懂，反正這上下五千年裡，聖人出世才有這樣的好東西……」

  「齊二哥，這個科學和科舉有啥區別呢？」又有人問道。

  「哎呀，這個我一時也說不清，咱家小四在縣裡上高中，就是學這個，等他放假回來，你們問他好了……」齊二滿面紅光的說道。

  「聽說這高中比得上前清的舉人吧，齊二哥你家小四厲害呢……」

  「那是，咱們老齊家……」齊二正在自吹自擂，突然一下子啞了，只見他兩眼瞪得大大的。「……那是……那是……」

  「齊二哥，怎麼了？」車上幾個人連忙順著他視線看過去，一看之下，也呆住了。

  只見山下的公路盡頭煙塵滾滾，一大隊汽車正向這邊駛來。

  「兵隊，是兵隊！朝廷大軍……」車把式連忙停住牛車。

  「呸，什麼朝廷，叫政府！」齊二等人也下了車，就站了山坡上看起來。

  先是十幾輛摩托車為前導，然後是又是幾十輛越野車和裝甲偵察車，隨後就是幾百輛六輪大卡甚至十輪大卡，每輛車上都坐滿了全副武裝的大兵，有些車輛後面還拖著大炮。

  車隊剛剛過去，又是一大隊騎兵呼嘯而過。最後，又是一大隊馬車嘎嘎的駛過。

  這支軍隊起碼過了40分鐘，村民們都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好傢夥，起碼有2萬人，這是要幹啥呢？」

  「朝廷，哦，不，政府這樣調兵，怕是要打仗了吧……」有人問道。

  大夥衝著東南方看了看，都連連點頭。這裡的東南方就是關東州租借地。

  「只怕是了，咱天朝這次怕是要收拾東洋小鬼子了……」

  「這些****的小鬼子，早該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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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和2754年（西元1913年）4月1日，武漢。

  「貴國這是什麼意思？」日本駐華大使伊集院彥吉嘶聲叫道。他拿著文件的手都忍不住顫抖起來，這不是害怕，而是憤怒。

  「大使先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顧維鈞神色不變的說道。

  他頓了頓，彬彬有禮的說道：「我國的意思很明確，被貴國非法占據的我國領土，台灣和關東州必須儘快歸還，請轉告貴國政府，務必在48小時內答覆。」

  多少年了，這都多少年了，以前都是被別人威脅，現在也有威脅別國的時候。這位新任的外交部東亞司司長，儘管表情如常，但眼裡卻有著難以抑制的興奮和激動。

  伊集院彥吉壓抑著怒火，說道：「我可以理解為，這是最後通牒嗎？」

  「您可以這樣理解，我國五億人民不能容忍國土的撕裂，如果貴國不願接受和平的辦法，那麼我國也不排除動用武力收回領土的可能……」

  「顧先生，你確定這不是愚人節的玩笑？」伊集院彥吉惡狠狠的瞪著顧維鈞。

  顧維鈞微笑著說道：「我們中國不是西方國家，我們沒有過愚人節的傳統。」

  「這將帶來戰爭，希望貴國不會後悔今天的行為……」伊集院彥吉從牙縫裡迸出話來。

  「如果會有戰爭，那也是貴國的選擇，我們中國自古以來就是個熱愛和平的國家，我們一向講究以德服人。」顧維鈞說完站了起來，向對方行了個禮：「既然公文已經送達，那麼我就告辭了……」

  顧維鈞剛剛一走，伊集院彥吉就忍不住大罵起來：「八嘎！這些支那人真是瘋了！他們怎麼敢這樣？怎麼敢呢？難道他們不怕英日同盟！！！」

  伊集院彥吉這話明顯就是色厲內荏了，要是前幾年根本不用提英日同盟，借給俺大清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和大日本帝國炸刺。但現在不行了，單靠日本根本嚇不住中國。

  他作為駐華大使，對中國的了解可比東京那些人深得多，他太清楚中國這些年的變化了，那是讓人窒息般的恐怖速度，就他看到武漢的變化，都是一天一個樣，只有到了中國，才能理解這種讓人無力的恐懼。

  伊集院彥吉不是陸軍那些滿腦子「八紘一宇」的馬鹿，他非常清楚現在的日本根本打不起仗，國內的局勢非常不容樂觀，要是打贏了還好，可要是一旦戰敗，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搞不好就是辛苦奮鬥幾十年，一夜回到明治前的局面。

  但以現在的情況看，日本打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怎麼辦？

  伊集院彥吉冷汗都出來了，難道向中國讓步？不，這不可能，伊集院彥吉太了解東京那幫人了，無論是誰在台上，都不敢做出這種決定，甚至連提都不能提，否則的話，大把中二等著「天誅****」呢，伊藤博文還屍骨未寒。

  「大使，怎麼辦？」秘書忍不住問道。

  「哎，原文照發回東京，我們什麼都不要說，等東京的指示吧……」伊集院彥吉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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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漢，總統府。

  「文總，真的要現在動手嗎？朝鮮那邊還沒有到白熱化，很多義軍還沒發展起來。台灣那邊的游擊隊也才剛剛有些起色。要是現在打起來，這兩邊對我們的幫助不會太大……」顧曉綠說道。

  文德嗣敲著桌子說道：「不，就是現在最合適了。解放台灣必須要取得制海權，現在是我們和日本的海軍力量差距最小的時候。要是等幾個月，金剛、比睿就具備了戰鬥力了，就比較麻煩了，它們速度快，我們就不好放風箏了。」

  「鐵錘，海軍準備得如何？」他向海軍總司令問道。

  王鐵錘立即答道：「文總，海軍已經準備好了。我們擔任主力的太平洋特混艦隊，現在已經有2艘超無畏艦，2艘大型巡洋艦，2艘重巡洋艦，1艘航空母艦，4艘【岷江級】輕巡洋艦，6艘【富春江級】輕巡洋艦，15艘【珠海級】驅逐艦，足以對付日本聯合艦隊！」

  文德嗣又看了看空軍總司令孟蜀。孟蜀馬上站起來，說道：「請文總放心，我們空軍已經準備好了，南北兩大空軍集群，1300架戰機，84艘飛艇都已就位待命。首戰用我，用我必勝！」

  「好……」文德嗣點了個贊，看了看躍躍欲試的羅西，就笑道：「呵呵，陸軍我就不問了，打出解放軍的威風！」

  文德嗣說道：「陸軍我不擔心，日本的陸軍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都比不上我們。就是海軍比較麻煩，雖然我們的軍艦性能遠遠超過他們，但是主力艦的數量還是少了。所以這一次海空軍要密切配合，爭取全殲日本聯合艦隊，就算不能全殲，也要大半殲滅，要把他們的海軍給徹底打殘！」

  王鐵錘自信的說道：「文總，按照日本人的性格，他們知道我們放出的消息後，肯定會分兵上海的。兩艘正在舾裝的超無畏艦，他們不會這麼容易放棄的。只要他們敢進入上海海域，就會遭到我們的十面埋伏。」

  「文總，我們空軍的炸彈和魚雷都已經饑渴難耐了……」孟蜀也說道。

  「很好，那麼就按照原定計劃，讓日本人好好喝一壺吧……」文德嗣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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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京。

  「八嘎，支那瘋了嗎？居然給我們發最後通牒……」山本權兵衛覺得，是不是今天起床的方式錯了。

  他陰沉著臉問道：「外務大臣，英國人怎麼說？」

  外務大臣牧野伸顯臉色難看的說道：「英國人說，這是中日兩國的事務，他們只能爭取調解。」

  陸軍大臣木越安綱問道：「如果我們和支那開戰了，英國會出兵嗎？」

  「這個……」牧野伸顯尷尬的說道：「英國人說，支那和他們已經簽訂了諒解條約，只要沒有第三國參加支那陣營，就不適用英日同盟的條款，他們就不會向支那宣戰。」

  木越安綱憤怒的叫道：「八嘎，這些狡猾的英國鬼畜！一點兒都靠不住！」

  「哼，英國早就是這樣了，日露戰爭時，他們就是袖手旁觀了……」大藏大臣高橋是清在旁邊嘟嚕著。

  參謀總長長谷川好道大叫道：「沒有英國人，你們難道就怕了！我們以前都是靠自己，一樣的大敗支那！大敗露西亞！這次也一樣！」

  看到眾人的反應，山本權兵衛儘管不安，也只能硬撐了。「告訴支那政府，大日本帝國絕對不會讓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