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面目全非的歷史

  這種間接損失一時還看不出，但僅僅是直接損失就已經夠嗆了。恭親王溥偉、禮親王世鐸被亂兵滅了滿門，還有兩個郡王、二十幾個貝勒、國公被殺，其餘的宗室、大臣被殺了上百人。除了這些，兵變一共造成了近3萬人死亡，上萬人受傷，因為內城禁止漢人進入，所以被殺的絕大部分都是旗人。還有幾千間房屋被毀，被搶被燒的財產損失更是無法統計。

  這麼一鬧，第二鎮和第四鎮也基本上廢了，第一鎮也廢了一半，最初的火併以及後來的鎮壓過程中，陣亡的雙方官兵就有2350多人，還有近2千人負傷。

  因為鎮壓的清軍兵力不足以控制整個北京城，一些清醒過來的亂兵，見到勢頭不好，就趁亂逃了出去。隨後，越來越多的亂兵反應過來，也紛紛帶著戰利品逃走了。清軍為了維持局面也不敢分兵去追，只好眼睜睜看著他們帶著大包小包揚長而去。

  事後，袁世凱他們只俘虜了不到3000人的亂兵，還大部分是負傷的。事後統計，除了擊斃和被俘的，大約有5200多名亂兵逃走了。

  對於3000亂兵俘虜的處置，清廷還是很頭疼的，如果是以前朝廷強勢的時候，肯定沒得說，全部押到菜市口砍頭就是。但現在不行啊，北洋六鎮的官兵很多都是同鄉、親戚，最重要的是，很多中下層官兵並不認為亂兵做錯了，同情他們的占多數。

  現在正是人心惶惶的時候，要是處置過重，再激起兵變怎麼辦？要知道，還有5000多名亂兵散在外面，而且現在保護北京的可也是北洋軍呢，要是兩邊合流，再來鬧一次，京城裡的大佬們還能有命嗎？

  所以，這次清廷只得採取袁世凱的建議，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只有21個被確認殺死了宗親大臣的官兵被槍斃，其餘亂兵在挨了一頓軍棍之後，把一些帶頭的分散送到各地去吃牢飯，從犯們被訓斥一番之後勒令退役。

  這麼不痛不癢的處罰，更是把清廷最後一絲臉面丟得精光。凡有心思的都竊喜不已，僅僅數日，天下就暗流洶湧了。

  當然了，因為「雙十事變」，赴鄂剿匪的計劃也無疾而終了。

  作為主力的第二鎮和第四鎮都廢了，就算要重建，沒有半年時間想都別想。剩下的第九鎮孤掌難鳴，自然也不敢孤身上路。這次剿匪行動算是徹底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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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北新軍剿匪不成反被剿之後，就龜縮在武昌不敢冒頭了。共同社攜大勝之威，以秋風掃落葉之勢席捲鄂西，各地的巡防營和團練在開掛的革命軍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9月23日，巴東、解放。24日，宜昌府全境解放。25日，施南（恩施）、利川、咸豐解放。27日，荊門州解放。30日，荊州全境解放。10月1日，重鎮襄陽落城。10月5日，德安府西部解放……

  時間到了1907年10月15日，共同社已經完全控制了施南府（恩施）、宜昌府、荊州府、荊門州、安陸府（鍾祥），以及鄖陽府、襄陽府、德安府（隨州）、漢陽府的大部分地區，大致就是以「後世」渝漢線為界。整個湖北也就只剩下武昌和黃州兩個完整的府，以及北邊靠省界的一溜州縣還在在清廷手裡，其餘大部分地區都已經插上了鐮刀錘子旗。

  10月15日凌晨，革命軍兵鋒直抵漢陽府城。3個團的革命軍抵達漢陽城下之後，首先就是派出2個步兵團去了城外，一個團直奔漢陽鐵廠，另一個團去接收漢陽兵工廠。這兩個廠的設備文德嗣是瞧不上的，但那幾千名工程師、技師、熟練工卻是文德嗣眼饞了好久的，因此他特別命令共同社，第一時間控制鐵廠和兵工廠，設備可以不要，但裡面的員工要一個不少的全部打包控制起來。

  漢陽兵工廠是有駐軍的，獨立第二十一混成協步42標第3營是這裡的守衛，不過這個營已經是驚弓之鳥，再加上他們當中很多人都不想給清廷賣命，因此革命軍第7步兵團只是放了幾炮，這些傢伙就投降了。

  而鐵廠連駐軍都沒有，接收鐵廠的6團更加順利的完成了任務，並且他們還得到了一個額外的戰利品，鐵廠的實際控制者、會辦商務大臣盛宣懷。

  盛老闆前些時候接到詔書，通知他進京。這段時間他正在鐵廠和心腹安排進京後的事情，準備安排好了就進京。卻沒想到革命軍來得實在太快了，等他知道革命軍攻打漢陽的時候，已經被堵在廠里了。

  「臥槽，是盛宣懷哦，這可是個大肥羊啊！！」抓住他的七連連長欣喜若狂的看著他。革命軍因為經常推土匪、車山賊，也難免學到點兒土匪的行話。

  連長手上拿著一摞撲克牌，這時共同社特製的通緝令撲克，牌面上都印著清廷重要人物的肖像和簡介。基本上每個班都發了2副，一方面作為娛樂用品，一方面充當識字卡片，主要用途當然是讓士兵們熟悉這些傢伙的樣子，免得到時候因為不認識放走了大魚。

  他翻出一張方塊8和面前的盛宣懷進行對比。

  「沒錯，就是他，方塊8，盛宣懷！哈哈哈哈……」

  「你……你們想幹什麼？老夫是會辦商務大臣！」盛老闆色厲內茌的說道。

  他現在的樣子極為狼狽，他穿著一身普通工人的衣服，臉上還抹了煤灰。他原本是躲在焦炭倉庫里，準備矇混過關的，沒想到還是被揪出來了。他也不想想，就他那白白胖胖的外貌，還有那氣質，怎麼看都不像普通工人。

  「連長，咱們6團這次可發達了。盛老闆是滿清最著名的貪官之一，起碼有千萬身家……」指導員笑眯眯的說道。

  「方塊8，哦，不，盛宣懷，你現在跟我們走……」看到盛宣懷垂頭喪氣的樣子，連長就眉開眼笑的說道：「盛老闆，你應該感到驕傲才對，我們總部把你排在方塊8，江對面的那個張彪才是紅桃7呢……」

  老子都被你們抓了，還驕傲個鳥啊！盛宣懷差點兒沒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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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陽城的守衛都是巡防營，更是沒什麼戰鬥力，要不是仗著城牆高大，他們已經跑了。

  不過城牆高大也沒有用，戰鬥工兵們挖了一條地道到城下，填了百多公斤炸藥，然後一按壓電桿，一段幾十米寬的城牆就飛起來了。2小時後，漢陽城解放。

  在共同社攻克漢陽之後，長江對面的武昌就一日三驚了。

  總督趙爾巽連忙調動湖北艦隊在長江上布防，這一手算是好棋，共同社現在還沒有一艘軍艦，於是雙方就隔著長江對峙起來。

  湖北艦隊是張之洞傾情打造的江防艦隊，是湖北新軍的一部分。這支艦隊的主力是6艘楚字級炮艦（楚同、楚泰、楚有、楚謙、楚觀、楚豫），4艘湖字級魚雷艇（湖鵬、湖鶚、湖鷹、湖隼）。

  這十艘船都是老張在日本的川崎造船所訂造的。楚字級炮艦排水量740噸，航速13節，主炮是2門120毫米速射炮，副炮是2門76毫米炮，以及4門機關炮，每艘造價45萬5千日元（約44。5萬銀元）。

  湖字級魚雷艇目前只有湖鵬、湖鶚2艘，湖鷹、湖隼還在日本船廠，沒製造好。這級魚雷艇每艘造價38萬日元（約37。17萬銀元）。排水量96噸，航速23節，配有47毫米機關炮2門，14英寸魚雷發射管3具。

  這8艘艦艇都不怎麼樣，在海上就是送菜的份兒，但放在長江里，那就是老虎，至少也是大灰狼。陸地上的交鋒革命軍絲毫不懼，來多少車飛多少，但水上戰鬥就囧了，一時之間還真拿它們沒辦法。

  一開始，湖北艦隊還以為自己的「巨艦大炮」就該牛逼哄哄，認為兀匪都是土鱉，肯定沒見過120毫米的大炮，就靠近岸邊意圖炮擊革命軍部隊。哪裡知道革命軍早就挖了坑，準備讓它們跳進來。

  8門150毫米重炮，12門105毫米榴彈炮，20門160毫米迫擊炮，20門120毫米迫擊炮，組成的8個炮兵陣地給了湖北艦隊迎頭痛擊。革命軍的大炮占有射程優勢，還有天上的無人勘探飛行器在幫忙校射，而湖北艦隊的炮都是直射炮，對於布置在反斜面的炮兵陣地完全無能為力，甚至連看都看不到。

  革命軍的第一次齊射，一枚160迫擊炮彈就命中了「楚同號」的前炮塔，高角度落下的重磅炮彈擊穿了薄弱的裝甲，在彈藥庫內爆炸。一聲巨響後，「楚同號」艦首完全消失，不到三分鐘就沉入長江。

  第三次齊射，兩發150毫米近失彈把湖鶚號掀了個底朝天。

  第五次齊射，楚觀號中彈，一枚105毫米榴彈擊中艦橋，艦橋被炸成一堆廢鐵，裡面的人全部報銷。

  湖北艦隊這下子才意識到踢到鋼板了，趕緊後撤，在撤退過程中，又挨了4次齊射，楚有號右舷中彈，2門機關炮損毀；楚泰號輪機艙進水，後主炮損毀。

  湖北艦隊徹底嚇尿了，慌忙逃回東岸，才發現幾乎每艘船都帶傷，這下子它們再也不敢靠近西岸了，連中線都不敢過了。

  但是革命軍雖然勝了一局，卻也沒辦法完全消滅它們，湖北艦隊雖然不敢靠近，但是如果革命軍渡江的話，它們也不會幹看著。雙方就只好暫時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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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北艦隊啊，還真是個問題……」文德嗣也感到有些頭大，他一時也沒有對付它們的好辦法，只得說道：「暫時不理他們，反正湖北這塊最重要的鐵廠和兵工廠都到了我們手裡，武昌晚點兒拿下也沒什麼……」

  「湖北艦隊真討厭，是派飛艇過去炸沉它們，還是派水鬼去？」

  就在文德嗣猶豫的時候，顧曉綠急匆匆的進來，她一臉興奮的說道：「文總，剛才上海支部報告，南京那邊出大事了……」

  文德嗣連忙打開光腦，接通了上海支部的克羅米。

  克羅米出現在屏幕上，她打了個招呼就直接進入正題：「文總，我接到消息，清軍第九鎮出事了。在今天早上的出征剿匪誓師大會上，一個隊官趁著分列式經過主席台的時候，突然拔槍向前來與會的旗人官員射擊，清廷特使、陸軍部軍學司司長，兼參議上行走良弼當場死亡，兩江總督端方重傷……」

  「什麼？第九鎮也出事了，這還真夠熱鬧的……」文德嗣都覺得，這大清也真的夠倒霉的，北京的事情還沒擺平呢，南京又出事。

  「這位老兄是哪邊的？」文德嗣突然想起，這段時間一直有各地報告，說童萌會等革命黨都開始蠢蠢欲動，江南那邊的情況最複雜，勢力非常多。說不定這個人就是那些革命黨的人。

  「據我們的情報顯示，這個人似乎沒有組織，至少沒有正式加入某個組織的情報……」克羅米想了想，答道：「……不過，他似乎和光復會的人來往比較多些。」

  「哦，那就是自發的義士了，他叫什麼名字……」文德嗣也沒有在意，在原時空的清末，這種事情就一點不稀奇，就問道：「那麼現在南京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這個人叫斯古辛，秀才出身，前年加入第九鎮，現任三十三步兵標二營前隊隊官。他行刺之後被當場拿下，據說三天後問斬。現在南京已經戒嚴，第九鎮正在全面檢查革命黨……據我得到的情報，第九鎮軍心極為不穩，可能會出現譁變。文總，我們要不要推上一把？」克羅米眼裡露出很期待的樣子。

  「當然！為什麼不呢？」文德嗣笑了笑。

  他很清楚，這些高級生化人之間也存在著競爭心理，尤其是幾個大區負責人之前，難免出現攀比成績的想法。舊金山支部（負責美國西部）的巴納扎爾，天津支部（負責華北地區）的柳楊都搞出大動靜，克羅米作為負責華東片區的上海支部負責人，就難免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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