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巴納扎爾的奮迅

  今年冬天，四川盆地少見的下了一場雪。

  文德嗣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飄落的雪花，若有所思的說道：「今年的除夕是2月12日，今天是臘月二十八，還有兩天就是除夕夜了。呵呵，我到達這個時空已經有一年了……」

  每逢佳節倍思親，在春節即將到來之際，文德嗣縱然是意志極為堅強的人，也不免泛起了鄉愁，不由自主的浮現起對家中親人以及好友的思念。

  「叮鈴……叮鈴……叮鈴……」

  這時，一陣清脆的電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文德嗣不是那種優柔寡斷的小兒女，當即拋開了對另一時空的親友的思念，思考模式再次切換為工作狀態。

  他坐回辦公桌，按下了通話器按鈕。

  「文總，去年各部門的年度總結已經匯總完畢，要給您送來嗎？」通話器里傳來顧曉綠的聲音。

  「好的，送來吧……」

  幾分鐘後，顧曉綠抱著一迭資料夾走了進來。

  「文總，這個時代的習慣和我們那時完全不一樣，那些國內商家的年度結算居然都是按農曆時間，要春節才算年終，搞得我們報表都不好做，太不習慣了。」顧曉綠一進來，就氣鼓鼓的抱怨著。

  這個時代的中國，各行各業都是按農曆計算時間，搞的來自23世紀的顧曉綠等人相當不習慣。比如這個年終報表，都是在每年12月到1月初匯總，但是現在卻不得不按照這時的習慣拖到春節前。

  文德嗣笑了笑，安慰道：「呵呵，習慣就好。這個農曆曆法我國用了千多年，大家都這麼過的。公曆才使用多久？」

  「可是我們的財務軟體、統計軟體以及各種管理軟體都是按照公曆計算的，如果要使用農曆，所有軟體都得修改。修改軟體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農曆的時間不標準，有時還要閏月，這個閏月還每次都不一樣……」顧曉綠毫不讓步的反駁。

  「嗯，你說得也有道理……」文總仔細想了想，還是同意了顧曉綠的意見，說道：「農曆顧名思義，這是主要為了農業生產制訂的曆法，進入工業化時代之後，確實有諸多不便。這樣好了，今年春節結束後，就通知各個部門和我們的相關合作方，以後的帳目結算時間都以公曆為準……」

  文總雖然是大中華主義者，但也不得不承認，在工業社會中我國傳統曆法確實不如公曆好使。

  「放假的事情準備好了嗎？」文德嗣接著資料問道。

  「已經準備好了，文總。春節假期定為七天，13號到19號，明天開始正式放假，20號回公司報導。春節值班和加班人員也安排好了。員工的年節禮物和紅包安排在今天下午發放，春節會餐定在今天晚上。今天下午2點，您需要出席公司優秀員工、先進工作者、勞動模範以及中層以上人員的禮品發放儀式，下午6點的會餐您也要參加……」顧曉綠麻利的匯報著。

  「好的，我知道了，你來安排吧……」這種年終應酬，作為總boss的文德嗣肯定是避不開的。

  隨後，文總開始看起手中的報表。

  雖然在21世紀就已經實現無紙化辦公了，各種報表也已經電子化了。但是這個時代還不行，公司部分高層和很多中層人員還是本時空的土著，這些報表很多是要給他們看的。對這些人來說，電子化的報表就實在太科幻了，再說也不好解釋光腦的來歷，更何況也沒那麼多光腦給他們用。

  所以文總也不得不向現實妥協，重新使用起落伍的「有紙化」辦公。文總的秘書班子足足擴大了十幾倍，原本顧曉綠一個人就能搞定的工作，現在必須要十幾個人才能幹下來。哦，現在的攤子比穿越前大得多也是個原因。

  從報表上看，星科公司在去年的收入非常驚人。

  僅僅是原子筆這一項，就為文總帶來了3127萬美元的純利潤，其中勤勞善良的美國人民，為文總貢獻了1845萬美元，歐洲人民貢獻了988萬美元，剩下294萬美元是由廣大亞非拉人民貢獻的。

  「日本人真是窮=逼，居然才花了不到21萬美元，還沒火雞、阿三和俺大清的多，這也好意思叫列強……」看了看各國市場分列數據，文總不屑的撇了撇嘴角。除了歐美列強，原子筆賣得最好的地方就是中國、土耳其和印度，日本還真不算什麼。

  其次盈利大項是打火機，星科公司從這個小小的玩意兒上捲走了1725萬美元的純利潤。30美元一支的打火機，應該算是很奢侈的玩意兒，但去年就賣出了65萬多支，讓文總不得不感嘆，這個世界的有錢人真多。

  再下來就是「玫瑰牌」香菸，為文總賺了322萬美元的純利潤，這個數字比起歐美幾家菸草大鱷算不了什麼，但考慮這個品牌才推出不到半年時間。在一群大鱷們嘴裡搶下這份市場，也是相當不錯的成績了。

  英美菸草、帝國菸草、雷諾士、奧馳亞等幾家大鱷看中了「過濾嘴」這項新發明，原本他們是想買斷，主持天頂星公司的巴納扎爾當然不會同意，他只同意專利授權。這項大鱷原本是準備搞些小動作的，不過再了解到天頂星公司的底細之後，他們還是放棄了那些手段。

  這個年代的資本家可不像後世的同行那麼溫和，他們的節操基本上都是掉光了的，兇悍無比，吃相難看得很。對那些沒有實力的發明家或競爭對手，威脅、封鎖、壓價收購之類已經算有良心了，像什麼綁架、雇兇殺人、打黑槍什麼的都是常事，給競爭對手家裡放個炸彈啥的也不稀奇。

  對此，文總等人是早有準備的。天頂星公司還沒建立的時候，巴納扎爾就帶了200名生化人戰士過去壓陣，隨後又陸續在歐美各國招募了2千多名槍手、退伍軍人，組建了一家名叫「黑水」的保安公司。好吧，這家公司的名字的確是文總惡趣味了，不過這些保安們的武器可算是相當精良，而且天天都要進行訓練，戰鬥力比好多國家的正規軍都強。到現在為止，「黑水」已經有3000名「保安」，都是武裝到牙齒的精銳，其中600名生化人戰士作為骨幹士官和中下級軍官。

  另一方面，天頂星雇用了一支龐大的律師團，法庭上的鬥爭是絕對不怕的。再有就是巴納扎爾使用賄賂、政治獻金、毒=品控制等手段，又控制了美國的多位政客，其中有州長、參議員等高官。

  充足的資金、可靠的人手，加上超越幾百年的科技，讓巴納扎爾在半年之內，就把天頂星公司變成了一隻可怕的，滿身長刺的，爪牙鋒利的怪獸。儘管比起那些源遠流長的大鱷們還顯得有些底蘊不足，但這種實力也足以讓大鱷們正視了，不敢再耍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大鱷們很清楚，要是和天頂星這種對手死磕起來，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就算贏了也是殘勝。又不是你死我活的矛盾，傻子才會去幹這種事，否則到時候還不知道會便宜誰呢。既然天頂星公司已經有了成為大鱷的資格，那麼大夥就是同類了。既然是同類，那就可以坐下來好好談判了。

  經過長達一月的扯皮，各方達成了共識，天頂星公司將過濾嘴的專利授權給幾家同行使用，並派遣人員進行指導。在專利保護期內，他們每買一條過濾嘴香菸，就付給天頂星公司售價5%的專利費。

  「銀河電器公司」也比較給力，他們憑著家用吸塵器和鎢絲白熾燈兩樣產品，賺到了288萬美元的純利潤。

  這裡要提一下，鎢絲白熾燈推出後，就引起了愛迪生先生的不滿。這位節操滿地的天才很想霸占這個專利，就幹了一些諸如收買、威脅、綁架、槍擊等等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於是巴納扎爾同志怒了，愛迪生就悲劇了。

  1906年11月11日，通用電氣公司的某試驗室發生了煤氣爆炸，正在試驗室工作的愛迪生先生和幾位心腹骨幹都受了傷。在送往醫院的途中，又不幸遭遇車禍，隨後又遭到了不明身份武裝人員的襲擊，最終身中32槍，一命嗚呼……

  此事之後，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天頂星公司絕對不是一個可以隨便擺布的角色，想來咬一口的先想想自己牙口好不好。隨後，巴納扎爾又通過專利授權的方式，與通用電氣另一個大股東摩根先生達成了諒解，從此兩家和解。

  事實上，摩根先生和天頂星之前就已經合作多次了，威鋼的那些鋼鐵冶煉設備，以及很多其他設備都是從摩根旗下的公司買來的。雖然愛迪生被人連點32個贊搞死了，讓他不太高興，不過巴納扎爾也不是啥軟柿子，手下3000精銳更不是擺設，真要捏起來，就算摩根能贏，那損失也不會小。愛迪生又不是摩根的兒子，憑啥要為他報仇，再說天頂星還能帶來大量利潤，傻子才不合作呢。何況天頂星還表示，以後如果有新的專利，也可以繼續與摩根先生合作。

  這個時代的資本家大鱷就是這樣，你必須展示出足夠的實力，才有與他們合作的資格。其實只要被他們視為同類了，與這些大鱷合作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只要你有肌肉，又能帶來大量利益，大鱷們也會很配合的，打打殺殺什麼最討厭了，大家一起發財多好！

  提前60年誕生的「紅牛飲料公司」，靠著主打的「紅牛」能量飲料，以及同時推出的十幾種果汁飲料和茶飲料，主要是易拉罐這種新穎的包裝方式，也在世界市場斬獲了118萬美元。

  在所有的產品中，味精這項主打產品卻顯得有些不起眼，因為現在油水最大的歐美市場對這種調味品並不買帳，儘管也同樣進行廣告投放，可去年在歐美各國的利潤還是只有13萬美元。這主要是西方人的飲食習慣和烹飪方式造成的，家庭和飯店買味精的很少，最大的顧客出乎意料的是各個罐頭廠和肉製品廠。

  倒是在中國和日本市場，味精賣得很火，兩國民間對這種新穎的調味品非常熱衷。文德嗣毫不臉紅的把自己味精廠命名為「天廚」，品牌則叫做「佛手」。反正吳蘊初先生現在還是粉嫩正太一隻，正太無人權嘛。「佛手」味精有兩種包裝，一種是家庭用的100克玻璃瓶裝，每瓶0。5美元；另一種是1公斤馬口鐵罐裝，每罐3。5美元，主要供應罐頭廠、肉食加工廠等大客戶。

  當然，現在味精價格還比較高，消費得起的基本上都是中等收入以上的家庭。兩國市場為文總提供了約有20萬美元的利潤。但即使有東亞市場的支撐，全世界加起來也就35萬多美元的利潤，比起其他項目真的很寒酸。

  不過文總搞味精的目的是培養化工人才，完成蔗糖深加工的產業鏈，倒不是為了賺多少錢。

  到1907年春節前為止，文總的各個產業一共獲得了5615萬美元的純利潤，加上販賣人造寶石、人造鑽石得到的1942萬多美元，加起來就有7557萬美元，真可稱得上是財大氣粗了。

  不過文總的開銷也很大，建設工廠、開發礦山、成立研究機構，以及購買各種機械設備、汽車、船隻和物資就花了將近2400萬美元，在四川購買土地用掉了330萬美元。購買武器用了200萬，組建民團用了20萬，廠區的基礎建設和修建周圍道路花了將近170萬，1000多名留學生的預先培養和出國留學的費用是100萬，國內外的各種公關、僱傭律師、廣告宣傳等也花了188萬美元，在美國收購工廠花了75萬，組建黑水公司花了260萬美元，在美國和墨西哥買地也花了300萬美元。再加上其他費用，去年一共支出了4157萬美元，還剩下3400萬。

  一年3400萬美元的盈餘，這是非常驚人的數字。俺大清1906年的政府財政總收入約有2億兩，折合1。42億美元，盈餘幾乎沒有。星科公司只是一個企業，地盤加起來還不到半個縣，手下的人口不到10萬，財政盈餘就相當於整個大清國的財政總收入的23%，這就是工業化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