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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7:52:01 作者: 一絳紅
「……」
兩人都沉默了。
可能是因為虞歲歲平常這個點都在看澀澀話本,所以她的第一反應是:好臂力,輕鬆做到了這種高難度姿/勢。
現在她被託了起來,居高臨下,所以借著清澈月光和營帳的燈火,看到了少年臉上的薄紅。
虞歲歲可能犯了替人尷尬的毛病,她輕咳一聲,道:「謝謝,你可以把我放下來了。」
「啊、好,好…」他像是回過神一樣,顫了一下眼睫,趕緊把她放到了地上。
虞歲歲提了提裙擺把衣裳整理了一下。
「咳…」玄賜抬手握成拳抵在唇上輕咳一聲,低頭跟她說,「抱歉,剛才事出緊急,不是有意冒犯你…」
他的眼神飄忽了一下,但又轉回她臉上,定定地看著她,眼睫垂下又上揚,像是引她去抓的蝴蝶。
「沒事。」虞歲歲並不在意。
這時,玉將離和柳如絮走了過來,玉將離說:「將軍,我們先和歲歲去休息了。」
玄賜點頭,「去吧。」
「走吧,小歲歲,跟姐姐一塊睡覺去。」柳如絮直接把虞歲歲攔腰抱了起來,還轉了個圈,「好輕呀,你可得吃多點,不然風一大就要把你刮跑咯。」
虞歲歲怔了一下,然後笑道:「好的,如絮姐姐。」
玉將離捂嘴一笑:「如絮,你像山賊搶親。」
柳如絮哈哈一笑,依著她這句話,囂張道:「小娘們,你就從了我吧。」
虞歲歲很配合,一副可憐兮兮的語氣:「我從我從,如絮姐姐要憐香惜玉呀。」
柳如絮和玉將離笑得更歡了。
玄賜:「……」
女孩子之間的事情,他果然不懂。
柳如絮把虞歲歲抱到了她們的營帳,玉將離點了燭火和炭爐,又把兩張床鋪併到了一起。
柳如絮把虞歲歲放到床上,自己三兩下脫了一身輕鎧和外袍,然後就朝她撲了過去,「來睡覺來睡覺!」
「來。」虞歲歲摘了髮簪步搖和衣裳的配飾,擔心硌到她。
玉將離也躺了下來,幫她們蓋好了被子。
柳如絮戳了戳虞歲歲,本來還想跟她聊天,玉將離就說:「如絮你可消停點,我明天要早起修煉,你也要去剿匪,歲歲也要休息。」
「好吧,那等我回來再說。」她拉上被子,「給你們帶禮物哦。」
玉將離柔柔道:「別再提著山匪老大的頭回來了,狼牙也不要,臭男人戴過的東西。不然我就告訴將軍,你惹得好幾個柔蘭男人找到軍營來說你始亂終棄。」
柳如絮「嗚」了一聲:「我不帶了不帶了,小玉兒饒了我。」
虞歲歲聞到八卦的氣息,支起耳朵,「細說怎麼始亂終棄好幾個柔蘭男人。」
柳如絮說:「我也沒怎麼他們,只是剿匪啊打山賊什麼的救過他們,就非要以身相許,可怕得很吶。」
玉將離說:「柔蘭是這樣,哦,將軍例外。」
柳如絮拱了拱旁邊的虞歲歲,嘻嘻一笑:「今晚看來,也沒有那麼例外。」
「是呢,將軍以前看兵書都比看女子還要專注。」玉將離及時打住,「好了,睡覺吧,再不睡我就要親你們了。」
虞歲歲和柳如絮:「哇哦。」
「……」玉將離往上拉被子,害羞地把自己蓋住。
她們安靜了下來,不一會,虞歲歲就聽到了兩側均勻的呼吸聲。
營帳外是凜冽風聲,不遠處有巡邏換崗的士兵走過,她有些不習慣,而且,師尊不在她身邊。
不過修士不睡覺也沒什麼問題,她就當閉目養神了。
*
雁闕關今夜有人亦是徹夜難眠。
「再說一遍,她去了哪?」應縱歌從沙場歸來,身上還帶著修羅般的肅殺血氣。
「歲歲被老師用秘陣帶回了一百年前。」澹臺翡負罪跪坐,「陣眼是殿下的孔雀劍,歲歲要回來,必須由她自己意識到陣眼的存在。」
「櫻空月。」應縱歌握緊了劍柄,冷道,「讓他來見我。」
「是。」澹臺翡應下,起身欲行。
「慢著。」應縱歌伸出左手,手掌上覆著青銅甲,「把歲歲的魂燈給我。」
三辰宗弟子的魂燈都放在啟明山的大殿,由澹臺翡照看。
「是。」他不疑有他,捏了一個繁複法訣,召出了一盞血玉魂燈,只有一枚銅幣大小,紅玉上燃著一點白色火焰,玉中蘊著含有修士靈息的血,生死相連。
應縱歌解了青銅手甲,單手捧了那盞魂燈,凝眸看著拿簇靜靜燃燒的燈焰,指尖輕柔掠過。
然後他忽地握緊了手,硬生生將那盞魂燈嵌入自己掌心,瞬間鮮血淋漓,骨骼被血玉嵌碎的聲音清晰可聞,但因為不可思議的自愈能力,他手上的傷極快痊癒,那枚血玉終究和他的掌骨生長到一起,純白魂燈在他掌心燃起。
她的生命從此深深刻進他的骨髓。
他那雙肅冷的桃花眼浮出些許安心的神情。
澹臺翡瞠目結舌地看著他這一堪稱瘋狂的行為。
他忽然發現他其實並不了解這位高高在上的月衡劍尊。
他眉眼間不再是淡漠出塵,眼中深不見底的情緒浮出來冰山一角,那是平靜又溫柔的癲狂。
*
天還沒亮的時候,柳如絮和玉將離輕手輕腳地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