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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7:52:01 作者: 一絳紅
    玄九抬頭看她,忽然慶幸還有個紅蓋頭,所以她看不到他現在的眼神。

    他當然知道是什麼——

    是你身上的每一寸,濕漉漉的鬢髮、天生上翹笑靨常見的唇角、還沾著泉水的手指、白皙柔軟的頸側……哪裡都是甜美至極的引誘。

    素雪軟煙羅的長裙被泉水浸濕,藕臂如玉,柳腰纖秀,裙面上白槿散花,蕊芯遇水愈發艷紅。

    露濃花柔,雪膚薄衣透。

    虞歲歲見他不說話,只是僵硬地往後面的岩壁上靠,心想他大概煎熬得難受,就從錦囊里拿出冰靈符,問道:「這個可以讓你好受點嗎?」

    「別,」玄九的呼吸都錯了一拍,「你別用靈力。」

    他會發瘋的。

    虞歲歲不知道,現在她對自己靈力的掌控並不熟練,調動靈力時往往會流露些許靈息。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虞歲歲乖乖點頭:「好的。」

    接下來她就坐著沒事幹,托著腮四處看看,山洞裡並不亮堂,也沒什麼好看的,所以她的目光又落回玄九身上。

    少年一身猩紅,如奇聞怪談里的艷鬼,岩石上覆著一層蒼苔,蓄起的夜露沾濕了嫁衣,像吸飽了水分的玫瑰,盛開著,吸引著她的視線。

    「在看我麼?」少年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目光,聲色低柔得有意繾綣,「這裡太暗了,你要不要靠近點看?」

    魅妖幻術的作用下,他已經無法自制地開始蠱惑和引誘。

    「哦,好。」於是虞歲歲又往前挪了一些,她的後腳跟磨蹭過少年精緻浮凸的腳踝,她沒有留意到那片被玲瓏白骨撐起的皮膚因為與她這一短暫的肌膚相貼,泛起了一層病態薄紅。

    挪步的時候,她才覺得濕透的繡鞋船在腳上很不舒服,鞋底還浸了水。

    這下虞歲歲有些犯難了,因為剛剛玄九讓她不要使用靈力,那她就只能脫鞋了。

    嗯…當著別人的面脫鞋,多少有點不禮貌了。

    「怎麼了?」玄九輕聲問她,話語裡揉雜了些小心翼翼的試探,「你看起來有些困擾…是因為我麼?」

    啊,那可怎麼辦,他已經努力在掐殺內心各種瘋狂的念想了。

    「不是,跟你沒關係的,」虞歲歲實話實說,「我的鞋子裡都是水,很不舒服。」

    「你把鞋脫了,我給你擦乾淨。」玄九說。

    虞歲歲對系統還是信任的,她沒什麼猶豫就脫了濕透的繡鞋,赤足點在猩紅嫁衣上,被上面琳琅的綴飾給硌得瑟縮了一下,塗著丹蔻的腳趾一下子蜷起,她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腳,然後就聽到少年發出一聲措不及防的低喘。

    他的聲線好聽,沙啞中揉著絲絲縷縷的甜,這樣喘起來莫名煽情。

    虞歲歲:我好了,再來點聽聽。

    但是玄九下一瞬就屏住了呼吸,四周安靜下來,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聲。

    虞歲歲緩緩眨了眨眼,反應過來剛才自己的腳踩在了少年的腰腹上,嫁衣也遮不住的緊實柔韌,還有肌理分明的塊壘感。

    「不好意思…」她輕咳一聲,趕緊移開了腳。

    「…沒事。」玄九啞聲道。

    就這麼蹭來蹭去,她腳上的水跡已經幹得差不多了,但少年還是抬了抬手指,勾起嫁衣細緻地擦去她腳上殘留的水痕。

    虞歲歲全程都在看他的手,腕上纏著銀鏈,指間勾著紅綢,美得像是藝術品。也許是被銀鏈束縛著,他的指尖隔著嫁衣薄薄一層紅綢碰到她時,會細細地戰慄。

    「好了,」玄九收了手,對她說,「你先踩在嫁衣上,等繡鞋幹了再穿上。」

    他那身嫁衣紅綢重疊,衣擺鋪開在地上,像一把展開的紅扇。

    為了避免剛才的意外狀況,虞歲歲就把腳放在嫁衣邊緣上。也許是剛才不小心踩到過,所以她現在心虛地用眼角餘光瞥著少年的腰腹,雖然嫁衣腰封厚重,但還是可以看清楚他緊繃的腰線。

    玄九察覺到她的視線,往她的方向側過臉,蓋頭垂落在肩上,深紅綢緞如花瓣蜿蜒,他聲音低啞,似笑似嘆:「只是這樣看著我,卻又什麼都不給我…」

    虞歲歲從善如流地問:「好吧,那你想要我給你什麼?」

    少年低低而笑,忽然輕聲問她:「你有沒有聞到什麼?」

    唔?

    虞歲歲在空氣中嗅了嗅,「好像沒有。」

    「真的麼?」他的聲音輕如夜霧,一絲一縷撩動人心,「你再聞聞看?」

    不消他說,虞歲歲已經聞到了,這座山洞裡原本是清鮮的草木氣味,但現在揉雜了些許幽微猩甜。

    不一會兒,這股猩甜愈發濃稠,攜著熟悉的馨香,引人沉溺。

    好像是…血。

    虞歲歲後知後覺地看著他:「你受傷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難道這個魅妖幻術還潛藏著她並不知道的危機?

    她剛想召出揉雲碎,玄九就說:「別擔心,只是一點傷口。」

    「在哪?」虞歲歲乾脆坐在他鋪開的嫁衣上,挨近了想要找出他的傷口止血。

    少年因為她的主動靠近而呼吸漸重,他緩和了氣息才回答道:「我也不清楚…要不你找找?」

    虞歲歲點點頭,細細打量著他,因為嫁衣猩紅如血,光看肯定是看不出來他那裡受了傷,但空氣中那股血腥味又越發甜膩了起來。

    她托著腮,視線落到他手腕上的銀鏈,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難道是她買的銀鏈質量不太好,粗製濫造,把他給勒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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