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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7:52:01 作者: 一絳紅
    ——方才應縱歌強行用劍氣破開幻術,賀樓瓊就虛弱到現在都沒能直起身來。

    「……」應縱歌攥緊了手中長劍,劍刃上那抹深紅絲絲縷縷蔓延開來,猶如泣血。

    虞歲歲覺得自己好像跌落進一片深淵,整個人都在不停地下墜、下墜,片刻後她像是墜入了一片熊熊燃燒的烈火中,每一寸骨血都被燒灼,乾涸得快要皸裂,渴求某一場甘霖浸潤。

    她睜開眼,看到一片瀲灩水光。

    「如何了?」熟悉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

    虞歲歲回過頭,看到了大紅嫁衣上的花紋,哦,是玄九啊。

    看來是系統看她這個宿主被陰了,友情幫她一下。

    她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片泉水中,只是很淺一層,堪堪漫上她的側腰,水波在她小腹的位置上盈盈起落。

    這裡像是一處山洞,月光從岩石縫隙落下,照得周圍景象一片朦朧如煙。

    她想起身,就伸手往水底一撐,觸了一片冰涼滑膩。

    虞歲歲看過去,水底鋪了圓潤的鵝卵石,還有厚厚一層花瓣,吸滿了流水,她一碰就破碎出黏稠汁液,濃得化不開的深紅色,順著她的掌心往下流淌,緩緩在她手臂上蜿蜒出糜艷紅色,雪膚落血,像某種幽艷的隱喻。

    「還好麼?你剛才一直喃喃著說熱。」玄九將軟帕浸了冰涼泉水,疊好放在她的額頭上。

    「可能不太好…」虞歲歲又躺回水裡了,但這招很快就沒什麼用了。

    她沒忘記她著了魅妖的道,看來是被困進幻術中了。

    她試著凝出靈力注入腰間的月衡令,並沒有什麼反應,她和應縱歌的聯繫不知道被什麼給切斷了。

    虞歲歲已經不想說話了,她覺得自己說話時呼出的氣息也是燙的,所以她只能雙手掬一把涼水,澆在自己臉上。

    好吧,沒什麼卵用。

    她難受得不自覺地輕哼出聲。

    然後眼前就落下來一片深紅蓋頭,玄九掀開蓋頭,在她抬眼看去之前低頭與她眉心相貼。

    下一瞬間,虞歲歲就覺得渾身上下的燥熱都消失不見了。

    而玄九也一下子退開,離她遠了好些。

    「怎麼了?」虞歲歲有些不明就裡的從泉水裡撐起身子,她好奇地問道,「我現在不難受了,你用了什麼辦法?」

    少年的紅蓋頭隨著他不穩的呼吸輕微晃動,「我只是…把幻術轉移了過來。」

    啊?還能這樣啊。

    這下輪到虞歲歲問他:「那,你現在感覺如何?」

    她乾脆從泉水中起來,示意換他下去,「裡邊涼快點。」

    「……」玄九沒說話,也沒動。

    那方泉水是不流動的靜水,現下都是虞歲歲留下的氣息,溫暖無害的甜香很淺淡,但魔族的嗅覺靈敏至極。

    少年輕聲道:「你最好…把我綁起來。」

    「啊?」虞歲歲怔了一下,蹲在他身前,把下巴擱在膝蓋上,「不用吧。」

    所以這系統現在是不是…過載了?

    「你有髮帶嗎?其他的也行,」玄九堅持,「用你的東西綁,我才不會掙開。」

    還來真的啊。

    虞歲歲只好在錦囊里翻了翻,掏出來一段細長的銀鏈,上面還綴了小鈴鐺。她自己都怔住了,這玩意兒她是什麼時候買的?買來幹什麼的?

    好吧,她經常買一些花里胡哨又意義不明的東西。這段銀鏈好像是她買來掛琉璃燈用剩下的。

    玄九無法自抑地往她的方向傾身,話語低下來,悶得有些黏:「你幫我綁,好不好?」

    「既然你一定要這樣,那好吧。」虞歲歲拿起了那段銀鏈,往他身上比劃了一下。

    所以,要怎麼綁?

    玄九背靠在山洞的岩壁上,一腿支起另一腿隨意放在地上,這是個慵懶隨性的姿.勢,恣意展露包裹在猩紅嫁衣中的少年身軀,如玉如竹。

    虞歲歲看著,手裡還拿著銀鏈,這一瞬間她只能想起某些澀圖上那些不是很正經的綁法。

    而玄九看她一副不知道從哪裡下手的樣子,就很是配合地將雙手伸到她面前,輕聲慢語地試圖教她:「先綁手,綁緊些。」

    虞歲歲就順著他的話,將銀鏈在他的手腕上纏繞了一圈,綴著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原本還不覺得有什麼,但一聽到鈴鐺聲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實在是…太像話本里強制愛之前的某些惡俗環節了。

    她鬆開了手,囁嚅道:「要不還是算了…」

    玄九見她不肯再綁,也不勉強,只是指尖微動,控制著銀鏈將他自己纏繞了好幾圈,牢牢綁了起來。細長銀鏈釘入岩壁中,將他自己鎖在上面。

    一片混亂無序的鈴鐺聲中,虞歲歲看著釘入岩石中的銀鏈,有些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倒也不必這樣吧。」

    「這樣最好。」少年輕輕道。

    不會嚇到你。

    雖然這是系統,但是虞歲歲方才還親身體驗過,這魅妖的幻術有多麼難受。所以她很認真地問:「要不你休眠一會?等這幻術過去再醒來?」

    強制關機。

    玄九輕輕吸了一口氣,「…不行,熬過去,這個幻術才會消散。」

    虞歲歲蹲得有點腿麻,看見旁邊有一處還算平整的石塊,就走過去坐在上面。

    她坐下去擰了擰衣裙上的水,一邊問道:「那除了硬熬,還有什麼辦法嗎?比如說,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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