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一章 各為其主師兄弟
2023-11-09 09:02:57 作者: 終南道
自從張繡聽從師傅童淵的勸說,暗中投靠了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師弟趙興之後,他的人生之路越走越寬闊,如今已經身居高位,成為晉國武將體系之中響噹噹的人物,至少可以排進前十名之內。
張繡到了武都之後,曾經暗中托人給張任送去一封密信,信中詳細述說了自己下山之後的遭遇,並且含蓄婉轉地提議張任不妨轉投到趙興這一陣營之中,以後師兄弟四人便可以並肩作戰,避免了刀兵相加,傷了感情。
可惜,張任是個極為堅定忠貞之人,當初他受到司馬氏的提拔重用,便下定了決心,今後為司馬家盡忠職守終生,所以對於二師弟的勸說根本不予理睬。張任讓送信的人給張繡只帶回去了八個字:「各為其主,莫談私誼」,充分表明了自己的立場。為了防止被人暗中挑撥離間,張任還專門給司馬懿和司馬防修書兩封,詳細地解釋了自己與張繡相識的經歷,並且明確表示自己不會顧及私情,戰場之上不分兄弟。
司馬防和司馬懿都是很有城府的人,接到張任的信之後,明面上立即派人給張任送去安慰鼓勵的信件,表示從未懷疑過張任的忠誠,暗中卻讓探子深入武都甚至是西涼,仔細將張繡和張濟的情況了解一番,確信張任跟張繡已經很久不曾聯繫,這才放下心來。
趙虎帶著親自挑選出來的十名隊員,扮成兗州商販,先是繞道潛入司隸地區的陳倉,然後在陳倉加入到一隊從長安經過漢中前往成都的商隊,有模有樣地改行成了商販,七拐八繞地到了益州境內。若說化妝潛行的本事,受過系統訓練的暗影行動隊員確實技高一籌,簡直是裝什麼像什麼,很難被人發現破綻。
就在趙虎離開下辨十來天之後,按照既定的計劃,張繡帶著一隊護衛,非常招搖地來到了張任駐守的沮縣城下。因為仗著自己是輕騎兵,雖然只有五百人,但張繡一點也不擔心大師兄從沮縣城內帶著大軍前來捉拿自己。
張繡拿著專門準備用來喊話的銅製擴音大喇叭,對著城頭喊道:「蒼狼軍軍長張繡在此,特請大師兄張廷輔(張任字)上城一敘!」
張繡中氣十足的一句話喊完之後,守在城頭的益州軍全都聽了一個清清楚楚。既然來的是大都督的同門師弟,而且是名聲赫赫的蒼狼軍一軍之長,城頭上負責當值的頭領自然不敢隱情不報,他趕緊跑去向張任報告,結果被張任一頓臭罵給轟了出來。
心裡憋屈的守城益州軍小頭領對著城下遠處的張繡喊道:「我家大都督說了,你小子從哪裡來的趕緊回哪裡去,再敢在城下亂嚎,立刻派兵出城將你捉拿!」
張繡聽了守城官兵的話,也不生氣,繼續拿著大喇叭喊道:「張任既然不敢來見我,那就麻煩你們替我遞幾句話——師傅不日便來武都看望我們,若是還有幾分良心,咱們師徒三人便在西漢水邊一敘!若是怕死不敢來,今後我也不認你這位大師兄!」
張繡喊完這一段話,便帶著五百騎兵大搖大擺地離開了沮縣。可是他喊出去的話便是潑出去的水,再也無法收回。城頭的守軍人人都聽得清楚,張任跟他是同門師兄弟,過幾天他們的師傅還要來武都面見兩位徒弟,這事整地怎麼讓人覺得十分古怪呢?
悶頭沒有上城與張繡答話的張任,被他這位師弟的賴皮舉動搞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堅信「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所以也就沒將張繡說的話當回事情,自顧忙著防禦沮縣的事情。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的喊話。不久之後司馬懿便接到了關於張繡這次前往沮縣的始末經過。考慮到目前武都錯綜複雜的形勢,司馬懿對於張繡明顯帶有挑撥離間的做法嗤之以鼻,並沒有過多地懷疑張任,只是命令沮縣城中司馬家的密探多加留意張任的反常舉動,輕易不要讓張任看出被人監視的蛛絲馬跡。
張繡返回上祿城之後,將自己在沮縣說過的話以及張任的反應告知於軍師田豐,然後詢問田豐下一步該如何行動。田豐答曰:「現在可以派出兵馬沿著西漢水向下游探查,儘量將動靜弄的大些,讓駐守在沮縣的張任能夠發現。」
隨後,張繡按照田豐的指點,親自帶領兩千人馬從上祿城出發,沿著城邊的西漢水查探地形,所過之處總要讓人這裡挖一挖,那裡刨一刨,有時候還會從附近百姓家中收購一些雞鴨魚肉,作為行軍途中的吃食。
張繡這麼大張旗鼓地探查西漢水,不久之後消息便傳到了張任的耳朵裡面。對於張繡的這個舉動,張任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堅信自己的判斷,認為張繡搞這些障眼法出來,不過是想將自己的部隊調出沮縣,在險要之地事先埋下伏兵,意圖發動突然襲擊。張繡穩坐釣魚台,打定堅守沮縣的主意,繼續不為蒼狼軍的行為所動。
又過了幾日,張繡命人在上祿城內製作一些木筏,不時還讓官兵乘坐木筏順流而下,似乎像是在進行一種演練。這種明顯的舉動只能說明一個情況,那就是蒼狼軍正在試圖乘坐木筏順流而下,進入益州境內,攻打廣漢郡。
儘管不願意相信蒼狼軍有這種膽量和氣魄,可以孤軍深入益州腹地進行作戰,但因為涉及到了益州本土的安全,張任還是將偵察所得的情報和個人的判斷分析,一併派人送給了司馬懿。
司馬懿看完張任的信後,覺得張任的分析很有道理,正準備給張任回信一封的時候,從成都傳來一個驚人的消息,當時便讓一向沉穩的司馬懿臉色大變。
成都來的消息說:州牧司馬防遭遇歹人行刺,如今生命垂危,隨時可能有掛掉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