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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133:拼演技,她還沒有輸過誰呢。(

2023-11-09 07:08:17 作者: 築夢者
  「反了天了,常氏,你想幹什麼?」

  許大郎憶起被她痛揍的那一次,身上還沒有好的傷就更痛了,於是只能虛張聲勢地喝罵道,哪敢真的動手?

  常曦捏緊許大郎的手,身為賭徒的許大郎身子是虛得很的, 手腕細得像枯柴,根本毫無反抗之力,只能痛得哇哇叫。

  「常氏,你在幹什麼?你要謀殺親夫嗎?常氏,伱不趕緊放開老子的手,我的手,疼啊……」

  許大郎身為獨子, 加之少年喪父, 一直由許母朱氏嬌慣著長大,所以半點都受不了皮膚之痛。

  常曦看到他這個樣子,冷哼一聲,「孬種,懦夫。」

  許大郎被常曦奚落,氣得臉紅脖子粗,但又反抗不了常曦的「鐵鉗」,只能用憤恨的目光看向常曦,嘴上卻是不爭氣地求饒。

  常曦這操作,讓身旁的虎妞看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常娘子這麼厲害,雖然她到現在還沒有鬧明白常曦為什麼要教訓那個枯柴枝, 但不妨礙她站隊常曦, 看到有人聽到聲音過來了, 於是忙小聲道,「常娘子,有人。」

  常曦的眼角餘光早就發現了街坊鄰居開始過來了, 這才一把甩開許大郎的手, 在許大郎要開口罵人之時,她先厲聲道,「我還沒有說你呢,你在家是如何照顧婆母的?當初你硬要將我典出去,我是怎麼叮囑你要照顧好婆母的,那時候你又是怎麼應我的,自嫁進許家,我一心侍候婆母,是將她當成我親娘看的呀,可你倒好,居然讓婆母也跟乾娘一樣橫死了呢?你這是讓婆母死都不得好死?」

  最後的話更是用哭喊的聲音質問出來的,這讓周圍的鄰居聽聞都不由得跟著心酸落淚,當然不是為了朱氏跟趙婆一樣的慘死,而是被常曦帶動了情緒,這多好的兒媳婦啊。

  許大郎是知道常曦並不孝順他母親的,所以看到常曦一邊哭喊一邊罵他,他被唬得怔在了原地,一時間沒想到反駁的話。

  看到許大郎沒反應過來,常曦繼續罵道,「你是如何為人子的?你這是不孝啊,大郎, 你讓婆母如此橫死,她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我就問你的心愧不愧?百年之後你如何去見婆母於九泉之下?」

  不是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嗎?

  我現在看你如何站上去?

  拼演技,她還沒有輸過誰呢。

  許大郎被常曦罵不孝,這下子才反應過來,立即跳腳指著常曦道,「好你個常氏,你在這兒扮什麼好兒媳?我娘那天在街上看到你,你連一眼都不看她,她病了這麼些日子,你有在她床前侍疾嗎?我看你在解家吃香的喝辣的,哪裡還記得我這個丈夫?更何談孝順婆母?解家也不是個東西……」

  罵著罵著,他開始攻擊起解家,整個人毫無章法可言,顯然是記恨上回被解家男僕扔進糞坑的事情。

  常曦瞄到羅嬤嬤跟抬轎的倆轎夫還有東籬已經趕到了,於是一面痛哭,一面道,「好啊,當初是誰將我典進解家的?現在居然罵解家無情無義?大郎,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典期未到,我如何能歸家給婆母侍疾?你這不是在耍無賴嗎?而且你衝著我來就好,別拉解家下水……」

  旁邊圍觀的街坊鄰居聽到常曦的反駁,都覺得這話沒錯啊,都將人家典了出去,還讓人家回來侍疾?哪有這樣的好事?這個許大郎真是臉大,他以為自己是誰?能跟解家比嗎?

  羅嬤嬤這時候推開人群沖了進來,之前常曦堅持要騎馬先走一步,她沒法只好帶著轎夫在後面緊追慢趕,這才趕到,然後就聽到常曦那樣一番話,沒想到許大郎居然給解家潑髒水?

  她於是趕緊上前當著眾人的面道,「常娘子,夫人讓我送來三十兩奠儀,」將那三個十兩的銀子拿出來在眾人面前展示了一下,看到周圍人羨慕地吸口水聲,這才故意揚聲道,「夫人還說,死者為大,許常娘子你先給婆母發喪,等過了頭七再回解家也不遲。」

  這是把解家的大度都展現得淋漓盡致,換成別人家,誰還會讓典妻回來給婆母奔喪?

  可人家解家不但允許了,還特允許過了頭七再回去,這下子一來,誰不夸解家是詩書門第懂禮儀?

  反正說好話又不要錢,況且解家這樣的門第,誰不想巴結上?

  這下子反倒是臊得許大郎無地自容,直恨解家虛偽,可看到解家那倆轎夫高頭大馬的,他比了下自己,打不過,遂只能選擇忍氣吞聲。

  不過看到羅嬤嬤手中的三十兩奠儀,他頓時兩眼放光,只要有銀子,讓他幹什麼都行,遂把仇恨都放到一邊,撲上去想要拿那三十兩奠儀。

  這醜態不但羅嬤嬤看不上,一旁看熱鬧的人都不免面露鄙夷,這許大郎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羅嬤嬤的手一移動,讓許大郎撲了個空,身體更是往前躥,看熱鬧的人看他收不住要撲向他們,忙退後讓開,結果就是許大郎摔了個狗吃屎。

  常曦冷眼旁觀,沒有要去扶他的意思,這在外人眼裡只覺得她是為婆母朱氏討公道,畢竟誰叫許大郎不爭氣呢。

  羅嬤嬤忙將那三十兩奠儀交給常曦,「常娘子拿著吧,先給逝者發喪要緊。」

  畢竟是橫死的人,不適宜久留。

  常曦做出一副感激的樣子接過羅嬤嬤手中的奠儀,「回去後我再親自向夫人道謝,要不是夫人寬容,我也不能來此送婆母一程,夫人的大恩大德,我定會銘記一生。」

  這話說得有理有節,一旁的聽眾就更偏向常曦的,根本沒人去管逕自爬起來的許大郎。

  區氏撥開人群沖了進來,立即又哭又喊道,「妹子,你可回來了?」

  「嫂子。」常曦看到區氏出現,立即哭喊了一聲。

  區氏立即是衝上前拉住常曦哭道,「妹子,我這做嫂子的愧對你啊,沒照顧好你的婆母,害她被入室的賊盜給殺死了……」

  當初選擇放流言,朱氏的死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不過到底是做了虧心事,這一整天她都不敢往這邊靠近,生怕朱氏的亡魂找她報仇。

  不過在聽到常曦回來奔喪了,她這才不得不露面,不然怕是會引起常曦的懷疑,畢竟當初常曦拜託過她照看朱氏來著。

  「嫂子,不怪你,要怪就怪那個放出流言的人,要不是她,我婆母也不會枉死。」常曦恨聲道,眼睛卻是緊緊地盯著區氏的一舉一動。

  果然,區氏的身體止不住顫抖了一下,她就知道自己猜對了,畢竟像區氏這樣的婦人,雖然嘴上時常不饒人,而且也愛貪小便宜,又慣會小偷小摸,但是真正害死了人也是會心虛的,她的心理素質並不是好到沒有破綻。

  所以她敢肯定那錢就是區氏拿的,她之前引導過她注意這筆銀子,區氏打這主意不是一天兩天了,估計是前幾天才找到機會拿到銀子,而趙婆的死給了她啟發,這才會放出流言間接害死朱氏。

  引來了盜賊,又在許家找不到銀子,這才會把氣發泄在朱氏的身上,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殺死她,至於許大郎為什麼逃過一劫?

  答案也顯而易見,對於賭徒來說,賭坊才是他的家,所以昨晚許大郎根本就不在家。

  至於衙差為什麼不像趙婆死時那樣找上她?

  原因很簡單,她近期與朱氏沒有交集,況且這被偷的也是當初典賣原身的銀子,所以這事賴不到她的身上。

  心裡把這事捋了一遍,她就什麼都明白了。

  此時的區氏只能努力擠出一抹乾笑來,「是啊,都怪那個說流言害了朱大嬸的人。」

  沒敢說得太狠咒罵自己。

  「是啊,這人肯定不得好死。」

  聽到這聲詛咒的話,區氏下意識地覺得後背一涼,怕引起別人的懷疑,她的頭低了低。

  常曦看了眼,沒有戳破她的心虛,而是率先邁步進入許家,朱氏肯定是要儘快發喪的,一是這大夏天的天熱不能停屍太久,二是橫死之人不吉利,沒看到這許家辦喪事跟當初趙婆死時一個樣,周圍鄰居沒有一個上門幫忙的,就怕沾染到晦氣。

  哪知一進到這屋子,就聞到一股惡臭味,這臭味讓人頭皮發麻。

  常曦忙往朱氏住的正房看去,果然看到朱氏還惟持死去時的樣子,不過位置稍有移動,應該是忤作來驗過屍,而且因為天氣熱,朱氏的身體已經開始腐爛發臭了,如果再不下葬,估計明兒就會長蛆,到時候更恐怖。

  區氏看到下意識地驚叫一聲,這引得周圍本來想離開的好事者,都沒忍住衝進來看熱鬧。

  所以朱氏的死狀都落在眾人的眼裡,連死都死得沒有尊嚴,比當初的趙婆還不如,好歹當時趙大早早將他娘給葬了,沒有讓人看到不堪的一幕。

  頓時議論聲四起,當然是指責許大郎這個兒子的,連為母親買副薄棺材和壽衣都沒有,這人不孝啊。

  許大郎低垂著腦袋沒敢吭聲,家裡的銀子都被偷了,而他又輸光了身上所有的錢,哪來的錢給老娘買棺材和壽衣?

  外面掛的白布是做給外人看的,他早就已經想好了,打算晚上用草蓆將老娘一裹直接到城外找個地方埋了了事。

  哪裡想到常曦會突然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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