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部隊被王坪山

  「我的意思是暫時先退回。回去之後，我們可以先進行調查研究，做好充足準備，再圖西進！」老黃並沒有迴避問題，而是實事求是地闡述自己的看法。

  「也許，您的意見是正確的。但是，我們這次行動是省委從大局出發統籌安排，就這樣退回去，任務沒完成，可能不好吧？」說實話，程桂方還真沒有完不成任務的前例呢，儘管眼前的困難很難，總該有辦法克服吧。

  「我只是提出我個人的看法，以供您參考。下步怎樣走，還是由您決定。」老黃知道程桂方不會接受自己這個建議，只有苦笑著說這是個人的意見。

  「老黃，我們還是先離開這兒，回頭再研究這個問題好嗎？」程桂方知道老黃的意思，說自己會認真考慮這個問題。

  強渡金溪受挫，部隊撤回到王古坪附近的高山叢中隱蔽待命。

  「參謀長，我們的糧食只夠維持二天了，得想辦法下山去搞些糧食和彈藥補充。」

  休整了二天後，經過老黃細心的思想工作，戰士們漸漸地從失去戰友的悲痛情緒中走出來了。可是糧食和彈藥又成擺在眼前，非解決不可的問題。

  「我也正在考慮這個問題，按照以往的辦法，一是從敵人的手中奪取，二是從反動的土豪劣紳的身上想辦法，可是我們又對這一帶的情況不了解，真有些難辦啊。」

  聽到老黃提到這兩個問題，程桂方為難地回應他。

  「這樣吧，明天，我帶二個同志下山去摸下情況，回頭我們再研究。」迴避困難不是程桂方的性格，他想了一下，決定自己下山。

  「不行。現在這種情況下，您下山太危險了，我不能同意。」老黃一聽程桂方說要下山，立即表示了反對。

  看到老黃這麼急，程桂方深深感到戰友關懷的的溫暖，臉上露出了笑意，故做輕鬆地勸慰起老黃。

  「您說得倒輕鬆。您了解目前有多少敵人在圍困我們嗎？您下了山又準備往哪走呢？您以為是下山去趕墟，逛逛街這麼簡單。」老黃根本就理會程桂方這一套，直接否定。

  「下山的想法我同意，但人選不是您。這次，我們這些幹部和戰士，都是可以獨擋一面的骨幹，用得著您親自下山嗎？」老黃一副你少來的姿態，斷絕了程桂方想下山的念頭。

  「好，好。我怕了您啦，我怎覺得您和王長安同志有得比呢？」程桂方看到老黃意見這麼堅定，便歪著頭盯住老黃調侃起來。

  「我哪能和他比呢。」老黃見程桂方妥協了，便嘿嘿的笑了笑。

  正好眼下是春筍生長季節。第二天一早，由一位幹部帶隊，帶領八名戰士一行人下山後。程桂方笑著對留在山上的戰士說：「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大家分頭去挖些竹筍，能不能弄些能吃的東西。」

  戰士們聽到後，紛紛走出草棚，分頭找能充飢的食物去了。

  而程桂方自己卻帶著三個戰士，走到附近的一個小水塘坑去捉魚。因前天自己走過哪兒時，發現水坑裡好像有不少的魚。

  由於沒有排水的工具，看上去只是個小小的水坑，程桂方幾個整整幹了近六個多小時，方把水排得差不多。

  「哇哈哈，這兒還真不少啊。」水淺了，魚就露出來了，大大小小的鯉魚滿坑蹦蹦亂竄起來，讓戰士們看得興奮不已。

  「哎，哎，大家把那些爛泥翻翻看，下面可能還有不少魚呢，特別是那些石縫和有洞的地方，也掏下看看。」程桂方看到戰士準備爬上來，便提醒他們再尋找一遍。

  「程書記，您怎知魚會鑽到泥里，和石洞裡去呢？」這一翻找，果然又捉到了十條大鯉魚，戰士們由衷地佩服起程桂方來。

  「你們可知道，我小時候，老乾這活的。」程桂方看到又抓到這麼多魚，也高興的吹起牛來了。

  「程書記，下山的同志回來了。」有個戰士氣吁吁地趕來向程桂方報告，說是派下山執行任務的同志回來了。

  「呦。是嗎，收穫怎樣？」正在興頭上的程桂方並沒有注意到前來報告戰士的臉色，仍然是高興地問道。

  「您自己回去……就知道了。」那戰士情緒不高地回答程桂方。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程桂方這時才認真地看了一眼這個戰士，心裡頓時就像是揪緊起來。

  「有二位同志負傷了。」

  「真見鬼了！」程桂方也顧不得這些魚了，抓起自己的外套，就往駐地跑去。

  「整個過程，大概就是這樣。我們根本就想不到，這些民團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還好這些戰士們發現情況不對，便放棄了繳獲的物資，突圍擺脫了圍堵。」帶隊的幹部心有餘悸地向程桂方匯報導。

  「還不錯，繳獲了三百多發子彈，三十多斤大米吧？」為了戰士們的士氣不受影響，程桂方還是微笑著表揚了這些下山的幹部戰士。

  「你倆的傷勢怎樣？」老黃關切地問起兩個受傷的戰士。

  「沒什麼，只是皮外傷。」兩個戰士都表示自己的傷勢問題不大。

  「不要大意，回去後，讓衛生員重新清洗下傷口，小心感染了。」老黃叮嚀了一句，要他們小心些。

  泰寧地區山地連綿，湖光山色秀美。王古坪一帶更是山高林密，霧嶺雲穀人跡渺渺，程桂方獨個兒面對山外，神情凝重地思考著。

  自上次組織人員下山受挫後，又是三天過去了。為了節省糧食，戰士們已經以竹筍為主食，再摻和極少量的大米和魚，過著半飢餓的日子。

  「如此下去，還談得上去完成任務嗎？」程桂方默默地捫心自問道。

  自進入明溪縣開始，部隊就是一直處於被動狀態，而鰲坑一戰後，部隊就開始減員，出來六十五個身強力壯的小伙子，現在犧牲了十六個，負傷二十三人，傷亡人數超過了六成。

  「這下雨天的，您一大早跑到這來幹嘛？小心著涼感冒，您若病倒了，這部隊就真的要垮了。」老黃將帶來的竹斗笠戴到程桂方的頭頂上，然後關切地責備起程桂方。

  「老黃，我還是決定下山一次。您先別急，耐心聽我說完。」看到老黃又要發毛，程桂方嚴肅地要他聽自己把話說完。

  「好吧。」老黃看到程桂方極少這麼嚴肅與自己講過話，立即冷靜下來。

  「現在，我們對山下的情況一點都不了解。而昨天已發現了正規軍的身影了，這就說明了敵人已經在不斷增兵，很快就會發動圍剿清山。而憑我們現有的情況，儘快轉移是不爭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