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進城被詢查

  夜深了，四周寂寥無聲，偶爾有小動物的鳴叫聲，再有的就是某個草棚里發出的夢囈聲。閔北早已進入了冬季，在冷咧的寒風中，程桂方緊了緊身上的棉衣，在殘餘的篝火前坐下，沉入思考。

  這次中毒突發事件，雖然沒有造成犧牲減員，但軍需裝備卻丟失殆盡，部隊的給養陷入了極端困難窘境。

  時值寒冬臘月，指戰員們只得四處尋挖野菜和找野果充飢。到了夜晚只能生野火取暖，打發寒冷漫長的冬夜，夜裡常常被冷凍驚醒難以入睡。

  一樣睡不去的王閔，輕輕地來到程桂方身旁笑問道：「什么半夜跑到外面來，睡不著？」

  「老王，本來是想請您吃頓好的，誰想到卻讓您喝上西北風了。嘿嘿……」程桂方本意是想向王文波道個歉的，可是說著說著卻變成了笑話來，禁不住笑出了聲。

  「也就你在這種情況下，還會笑出來吧？」王閔也被他的笑聲感染了。

  「唉呀，事情也就是糟糕到這個地步了吧，你看我們的同志哪個叫苦了？有這樣的戰友，我就是感到再艱難也不怕了。」程桂方伸手拉著王閔靠緊自己坐下，告訴他自己正在想辦法。

  「這麼說，您想到辦法了？」看到程桂方好像並不像自己想像那樣憂愁，隨口問了一句。

  「離中毒也過去十多天了。我們一直這山里轉，外面的情況根本就不知道。我們現在離熊城已經很近了，我們可以從縣城方面想想辦法……」程桂方按著自己的思路說著。

  「您別是發燒了吧？除了中毒那二十多個戰士，這幾天，因天氣寒冷而感冒的同志又在增多，就是沒有毛病的同志，由於飢餓，身體素質也減弱了。您還想著攻城嗎？」

  王閔吃驚的看向程桂方，就伸手去摸他下的前額，看他是在說胡話了。

  「誰說要去攻打縣城了？我是說去找我們的同志，看看從哪可以搞到吃、穿、睡的軍需品。」程桂方沒好氣地打開王閔的手。

  「嘿嘿……您直接說不就得了嘛，還怨我沒聽清您的意思。」聽程桂方是這個意思，王閔也覺得自己剛才太急了些。

  「我們回去吧。」一陣寒風吹過，讓程桂方打了個冷顫，不由地縮了縮脖子，拉著王閔回草棚。

  「這鬼天氣，真夠冷的！」王閔也感到冷風剌骨，感嘆了聲。

  翌日一早，程桂方就找到王長安，商量自己進城的事。

  「不行，要進城，也輪不到你去！」王長安馬上一口拒絕，態度十分堅決。

  「我怎就不能去了？以前，我不是經常上城裡去逛逛，您別搞得這麼緊張好不好？」程桂方只得好言好語地和他商量，真鬧僵了就走不成。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我有反對過你進城嗎？」王長安硬是不鬆口。

  「長安哥，我不會那麼魯莽。再說，城裡的關係，現在還有誰比我熟悉呢？加上這次的情況也是特殊嘛。只這一次了，下不為例，我保證！」

  程桂方非常誠懇的說出非自己跑一趟的原因，而且保證一定注意安全。

  王長安反覆地考慮程桂方說的這些話。現實的情況強於人意哪，最終他嘆息道：「不過，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山上這麼多的同志在等著你。」

  「您放心。這革命還沒成功呢，誰也要不走我這條命！」程桂方動情地再次向王長安保證道。

  在王長安的堅持下，程桂方除了鄭生佬外，另外再加上了兩名身手好，腦子靈活的戰士，一行四人喝了碗野菜湯就出發了。

  程桂方仍是一副小商販打扮，鄭生佬三個裝扮成夥計，跟隨在程桂方後面排著隊，等候城門前的保安兵和警察搜身後進城。

  「幹什麼的？」輪到程桂方時，負責搜身的警察例行公事地喝問一聲。

  「做點小買賣餬口，這後面三個，都是我的夥計。」程桂方十分恭敬地回答，一邊悄悄地給警察塞了幾張鈔票。

  「快走吧。」收到錢，警察也就象徵性地搜了搜，然後就不耐煩地揮手讓他們快走。

  「都是些人渣，就知道刮老百姓的錢財。」看到這一切後，鄭生佬忿忿不平地咒罵著。

  「你少說兩句，行不行？現在是滿街特務暗探。」程桂方聽到鄭生佬叨叨念個不停，不得不出口制止。

  還別說，怕什麼，偏偏就來什麼。四人走到城中心的丁字街口時，幾個便盯上他們了。

  「幹什麼的？以前怎沒見過。」領頭的特務看了看程桂方四個疑問道。

  「老總，我們是做點小買賣的。」程桂方一副小商販習性，點頭哈腰地回答訊問。

  「做買賣，八成是游擊隊吧？把手伸出來。」

  也許是程桂方這副樣子裝得太逼真了，這特務也看不出什麼破綻來，就要他們伸出手來看看。

  這一看手，不就露餡了嗎？程桂方頓時就緊張起來，腦海立即飛快地想著應對的辦法。

  後面的鄭生佬三個見勢，也急得差點要拔槍了。

  「呦。這不是程老闆嗎？好久沒見到您了，最近在哪發財啊？」就在這時，邊上一個中年人笑著朝程桂方打招呼。

  「喲，是董老闆啊？您好，您好。這些時，我在芝城做點筍乾、香菇等山貨小生意。這不，聽說熊城今年香菇不錯，就趕過來看看，能不能進些貨。」

  這董老闆的聲音，這會在程桂方的耳就像是天籟之聲，於是他急忙轉向董老闆，和他親熱地聊上了。

  「你們認識？」那特務只是因為看程桂方四人臉生，才過來查查，現在看到董老闆和程桂方聊得這麼親切，就帶著些疑問問董老闆。

  「太熟悉了，我們以前經常有生意往來呢。」董老闆立即笑著說，他們彼此間很熟。

  「沒事，這二天儘量少上街。到處都在查游擊隊呢。」看到幾個特務走後，董老闆小聲地勸告了程桂方一句。

  「謝謝您了，董老闆。」程桂方由衷地感激董老闆剛才的幫助，誠懇地向他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