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王湘曾病了

  這邊駝子他們剛隱蔽起來，那邊路盡頭就出現了大隊人馬走來。

  「好像不對啊？」程桂方看到路那頭的頑軍可不是一個營三百人，而是在五百多人以上。

  「還是趁早撤了吧？」王長安覺得這仗是沒法打了，己方的三百人力量顯得太薄弱了。

  「沒錯，撤！」程桂方果斷的作出了決定。

  雖說許多幹部戰士非常不甘願的退出戰鬥，但還是服從命令退走了。

  只留下張若飛他們原先小隊的十幾個，在山坡上監視兼掩護任務。

  當前鋒的人發現被殺的十多個特務屍體，回頭欲向柴毅匯報時，那個坐在轎上的巡視專員已經看到了橫七豎八的遍地屍體，柴毅想掩飾也來不及了。

  專員想充下英雄，急忙讓轎子放下，自己用手帕捂著鼻子下轎，慢慢的走到屍體前一看，頓時就感覺到心底里一股噁心湧上來，不禁嚇出了一身冷汗，慌忙扭轉臉逃到一邊去。

  「外面太陽這麼毒，還不快扶專員到亭子裡去休息！」柴毅知道今天又弄砸鍋了，冷著讓那些勤務人員趕緊把專員弄到亭子裡去。

  可是幾個勤務人員手忙腳亂出了一身大法，好不容易將兩腳發抖的邁不動步的專員大人扶進亭子裡時，還沒喘口氣，那專員抬頭卻看到了牆壁上一副程桂方他們留下的一幅對聯。

  對聯雖說並不什麼工整，卻讓專員氣得差點噴血。上面寫著：「專員大駕觀光，苦煞柴毅手忙腳亂；游擊小隊坐等，笑看你們膽戰心驚。」

  「柴毅，你這個飯桶，竟敢想出花招玩耍欺騙本官。混蛋，簡直混蛋！」這個「七縣巡視專員」哪裡曾經受過這種血腥和受侮辱的場面，氣恨交加的大罵柴毅混蛋。

  自己帶著一個多團的正規軍，還統領著眾多的保安團和地方武裝近二萬多人，反覆「清剿」了近一年，殺人無數卻一無所獲，反弄得天怒人怨，民怨沸騰。

  本想通過這次的精心安排，騙取巡視專員的信任，借專員的「聖口」來宣布所謂的第三次「清剿」的「勝利結束」，以掩飾自欺欺人的把戲。可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情以何堪？

  把戲既然演砸了，惱羞成怒的柴毅也就不再照顧專員的面子，怒喝了一聲：「還不請專員上路！」

  一個月後，柴毅落下「剿匪不力，誆報軍情」的罪名，來時帶著一個整編團近四個營，走時就帶著兩個營的殘兵敗將，灰溜溜地退出熊城。

  國民黨頑固派精心策劃的對**特委基本地區的第三次軍事圍剿，就這樣極不光彩的宣告失敗。

  王湘曾病倒了。

  這回是真正的病了，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個星期。

  可是卻沒人能知道他患的是何症，只有王湘曾自己心裡最清楚，就是心病。或者說是由驚駭過度引起的恐懼併發症吧？

  在這些日子裡，王湘曾細緻地將自己懂事以來的往來回憶了幾回，定義為命途多舛。

  遠的就不說了，就講眼前的吧。自那次和廖康生同去拜訪柴毅回來後，自以遇到了柴毅這個剿共良將，擦拳磨掌準備好好地配合干一場時。

  而廖康生貌似善解人意，讓自己感到意外的將與柴部協助工作全權委託，更是在工作上給予全力支持。

  說實話，在這段時間裡，確實讓自己心意放飛頗為如意，幹得是風生水起，無拘無束任意馳騁了一番，至今他也不會後悔。

  氣恨的是柴毅和廖康生似乎早就有預謀，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戰果，卻成了一根勒索的繩子，差點丟了小命。

  先是柴毅將冤殺無辜的罪責統統推到縣黨部，推說是由於提供錯誤的名單造成所有冤魂的根本原因，這就在上層造成了黨軍之間的矛盾。

  為了擺平這「重大」冤案，省黨部自然要當事者的熊城縣黨部說清楚，否則將嚴懲不貸。到這個時侯，他才明白廖康生怎會那麼康慨了，因為此事廖康生從未插手，追責自然落在他王湘曾頭上了。

  而這時他能說明什麼呢？那些名單還真是他提供了，至少也是經過他審核過的。如果真要替那些冤枉的亡魂償命，他王湘曾罪該是第一個挨槍子。

  在這生死攸關的緊急時刻，好在自己的恩師適時出來，通過軍統上層協調後，這事才不了了之。

  只是可憐的那些冤死的人們，此冤永世難伸了。

  然而，舛運似乎並沒有就此結束。

  那天一早，已經與自己成為知己的朋友，熊耿勝來找自己報告，提供秘密得到的消息，越清剿越變得強大的游擊隊又有活動。

  按理這個情報必須向廖康生匯報，可是一時鬼迷心竅，卻避過上司，直接點了三名自己的心腹，由熊耿勝陪同，直接去向柴毅報告。

  老天對自己還是關照的，由於事先陪吳淑賢到茶樓去吃晚飯，也不知什麼吃壞了肚子，半途由於內急，又捂著肚子躲進草叢裡去解決。

  不在一會，前面突然傳來一陣槍聲，當場就被打死了二個特勤隊員，情急之下待不及接完肚子，提起褲子站起來時，看到了一聲手榴彈爆炸的煙霧，熊耿勝和另一名特勤隊員也倒在了硝煙中。

  待硝煙散盡時，只見十多個游擊隊的人衝到路上，查看被擊斃的幾具屍體。嚇得他也顧不得惡臭的糞便，連忙伏下身體，躲在草叢中顫抖哆嗦著，一向自以為悍不怕死的王湘曾魂飛魄散了。

  連自己也不知躲藏了多久，再悄悄抬頭看向大路時，路上已經看不到游擊隊的身影了。

  王湘曾像是患了傷寒般，不停地哆嗦慢慢的邁著沉重的腳步，艱難的走到，準確的說是哆嗦著挪移到那些橫挺在路上的屍體前，想看個究竟。

  那中槍的兩具還完整，可熊耿勝和另一個特勤隊員的死相卻是慘不忍睹，尤其是熊耿勝的上半身都被炸爛得認不出人來了，王湘曾當場就嘔吐起來。

  帶著一身惡臭氣味，磕磕碰碰的，又渾渾噩噩的回到縣城。

  連一身臭烘烘的衣服也沒脫，就一頭鑽進被窩裡，蒙著頭睡到第二天上午，被部里的人叫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