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 章：小林已犧牲

  方連長的話著實令廖康生非常驚訝，心想這中央軍的王牌就是王牌。倒是由衷的佩服起對方來，說話的口氣也就改變了。

  「不會吧？一路上他們三個都挺配合的，要不是師座的命令以及考慮到你們是專業單位，我們還準備自己審訊呢。既然你們問不出，那就把人交還給我。」方連長竟然有些許快意，就大膽的提出要人。

  「想交給您一時也沒辦法交了。一個已經送到醫院搶救，其餘的兩個，也可能得等一段時間再看能不能審了。」廖康生聽到方連長提出要人，就苦笑著打消他這一念頭。

  「這，你們也太狠了點吧？」方連長十分驚詫的看著廖康生，滿臉疑問的說了一句。

  廖康生看到方連長那副驚詫的樣子，心裡頓時有些不高興，但事實擺著自己也不好爭辯的清楚，只是搖了搖頭，讓人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送醫院的那個是不是姓林的？」方連長想了下，開口問道。

  「您什麼知道會是他？」這回輪到了廖康生驚詫，他有些不可思議的反問。

  「據我觀察，這個姓林的嘴特別強硬，當初我也曾想動手教訓他幾下。這種人，容易讓人不舒服。」方連長只是出於對表弟的事下意識的隨口說說。聽廖康生的反問，這才編了個忽悠的理由。

  原來如此，廖康生也覺得自己太過緊張了。就憑這個小小的連長能有那麼神乎嗎？自己什麼就像做了什麼虧心事般，怕被人抓住小辮子呢。

  「既然這樣，我也就不打攪廖書記長了。」話不投機半句多，方連長覺得和廖康生說話特別彆扭，見要人不成便站起來告辭。

  「這事，被弄得真對不起方連長了。晚上，我安排一桌，一來向您賠個罪，二是盡做地主之誼，加深我們之間的感情。」廖康生也沒有提出挽留，客氣的說了聲道歉，就起身送方連長走出縣黨部。

  方連長走出縣黨部，整個人就感到輕鬆了許多。

  很快，那個事務長就急急忙忙的趕到茶樓找阿飛他們。

  「阿飛和他舅舅已經回去了，您還有什麼事嗎？」看到事務長焦急的神色，紅姑便關切的問他。

  「秀杏的堂哥被縣黨部的人打死了，我這，這真不知道怎麼向她家交待了。」事務長看來真的很重視秀杏，此時竟然是急得要哭的樣子。

  紅姑一聽，心裡像是一時停止了跳動般，看著事務長的目光十分嚇人。緩了一會兒，她才沉聲問道：「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啊，你什麼知道人被縣黨部打死了？」

  「我求我表哥，哦，就是方連長去向縣黨部要人，我表哥說是縣黨部那個什麼廖書記長說的，人現在還在醫院裡。」事務長看到紅姑不相信，就把把方連長的關係以及消息的來源都說出來。

  證實噩訊後，紅姑的心情非常沉痛。但明面上是不能讓人看出的，她覺得應該及時通知葉南平和李強他們，就打發事務長先回去，她會托人將他的話告訴林老闆。

  「什麼，小林死了？」葉南平不可置信的瞪著紅姑。

  「消息應該不會錯，是那個事務長親口告訴我的，而且這事是那個方連長打探到的。」紅姑將事務長所說的話向葉南平重複了一遍。

  「難怪，今天醫院被縣黨部的人監控著，人們都在議論紛紛呢？原來是這麼一回事。他們，又欠下我們一筆血帳！」葉南平想通了醫院裡發生的戒嚴原因，咬緊牙關憤怒的想打人。

  「其他的二位同志，聽說情況也不好。廖康生這些人，心腸怎麼就這麼惡毒，沒一點的人性呢？」紅姑經過剛才的痛苦折磨，這麼人冷靜下來說多，她真的無法想像縣黨部的人怎會這樣喪失天良和人性？

  「得趕快通知李強，將這個情況儘快報告縣委。要想辦法抓緊時間搶救另二位同志。」葉南平並沒有深陷在痛苦之中，他得採取行動，挽救另二位同志的生命。

  「那我先回去了。」紅姑想到自己的身份，不能太多的參與進去，只得咬咬牙，強壓下自己悲痛的心情向葉南平說自己先回茶樓。

  李強對這個噩耗也十分震驚與悲痛，一面將情況緊急向縣委匯報，一面立即召開了支部會議，迅速組織布置搶救工作。

  很快的，各方面的情況都匯集到李強這兒了。可是得到的這些信息更讓人焦急，事件在往壞的方面發展。

  在事務長告訴紅姑的時候，小林生命正處在彌留之際。儘管醫院的院長竭盡全力搶救，由於傷勢過重到了傍晚時分，人還是走了。

  從縣黨部得到的情況是表明，廖康生和王湘曾並不是重視被捕的三位同志的性命，只是為了他們想得到的東西而組織搶救。

  小林犧牲後，王湘曾竟然遷怒到剩下的二位同志身上，並沒有給予好的治療，僅僅是為了維持生命所需的藥物，隨時都準備進行毆打逼供的準備。因此，這二位同志處境也非常惡劣。

  從搶救這方面看，條件根本不具備。情況大致就是葉南平分析給張若飛聽的那樣，雙方力量太懸殊，除了縣黨部力量增強外，主要是這次駐紮在縣城的國軍部隊。

  曾團主力和方連雖然在城邊沿，但曾團團部就在縣黨部相鄰，將近二百號人，只要縣黨部一有動靜，幾分鐘之內肯定會得到增援。

  而用不了多久，城沿的部隊完全可以對整個縣城形成包圍，即使搶出人後，帶著兩個重傷員就算擺脫城內的縣黨部的人和曾團團部部隊，也無法出城。如果再加上警察局的警察，那就更無勝算了。

  更何況，此時縣黨部內對二位同志監控是二十四小全天候的，根本就沒有留下空隙，那怕內線全力配合也沒有機會。

  廖康生以往似乎對王湘曾工作中的過失都不會追究，也不會放在心上。而這次廖康生對王湘曾審訊沒有把握好限度而造成死亡，卻產生了極度的不滿，於是嚴厲制止了對剩下二個人犯繼續審訊。

  也許是受到低落情緒的影響吧，此時廖康生將自己深深的埋在沙發里，望著窗外發楞。腦海里卻在不斷的幻映著近二年以來，由王湘曾主導的反共事件的片斷。

  這一連串的事件，每次都以良好的開局，最後都是一無所獲反成狼狽收場。而每每都是與王湘曾的拙劣表現離不開關係。

  「我這是什麼？」廖康生的理智告訴自己：不該對同事失去信心。但已經浮現出來的記憶，卻又讓自己對王湘曾感到失望。

  躺在縣黨部拘留室病床上的小陳兩人，由於身上多處遭受重傷，神志時而清醒時而又陷入昏迷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