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軍事考察團

  張承志的電話更把他搞暈了。想來想去，最後還是想到葉南平身上去。反正到時還得靠葉南平來負責保衛工作，遲早是要讓他知道，這總不算到處聲張吧？

  張子欣一個電話過去，葉南平很快就過來了。

  「張縣長，又有何指示在電話里不能說清楚啊？」葉南平一見到張子欣，一副嘻皮笑臉叫著縣長，哪有一點下屬的樣子。

  今天張子欣卻顧不上和葉南平說笑，而是一臉嚴肅的告訴了自己找他來的原因。

  「這事您也別那麼當回事。既然省府能將接待的事交給您，弄不好還能結上個良緣呢？這高規格，無非就是說來的都是高官顯貴，我們只要伺候這些老爺們能開心好了。」

  葉南平一聽，心裡瞬間就覺得這事不簡單。按照張子欣的說法，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於是嘴上在應付著張子欣，在心底下卻琢磨開來，確定一定要弄清楚是什麼回事。

  就在張子欣接到省府電話後不久，縣黨部里廖康生也接到了上司的電話。接完電話，廖康生立即就叫來王湘曾。

  「湘曾，我前幾天我和你說的事終於要成事實了。」廖康生的些激動的對王湘曾說道。

  「您是說，真的要動手了？」王湘曾仍然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問廖康生。

  「剛才接到省黨部電話。說最近幾天會有個軍事工作團要來熊城，主要是考察我們這一帶的情況，要求我們一定要全力配合他們的考察工作。只要他們提出什麼要求，我們都要滿足他們的需要。」

  廖康生如實的將電話內容告訴給王湘曾，然後就看著王湘曾，等待他的反應。

  「這真的太好了！太好了！」王湘曾證實廖康生說的是真實的情況後，他是激動的不知說怎麼好，摩擦著雙手連聲叫好。

  「你先別忙著激動，還是冷靜下來想想怎樣完成好這次的任務吧！」這個消息對於廖康生來說，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奇特的驚喜。卻覺得這次任務不是那麼好完成的負重感。

  「按照您剛才傳達的精神看，這次我們的任務確實不是那麼容易。軍事圍剿自然是針對已經被共黨控制了的鄉村，那些地方大多數民眾都已經被赤化了的頑民，歷來是擁戴共產黨的。」

  王湘曾是參加過江西第五次圍剿紅軍，對蘇區軍民的強悍鬥志和不畏犧牲的頑強精神是深有體會的，現在夜裡還常常夢見那些寧死不屈，那一雙雙圓睜睜著充滿仇恨的眼睛，讓他噩夢不斷。

  「這個任務，我也曾經有些不成熟的想法。關鍵是我們的人以怎麼樣的形式散布到我們需要進入的地區，很顯然，那些有價值的地方也是對方最注重防禦的重點。」

  「所以，我想這次是不是採取光明正大的進去。我們可以黨務工作檢查等為藉口，他們反而不好阻攔……」廖康生看到王湘曾似乎有畏難的樣子，只好先說出自己這幾天的一些設想。

  「這個設想不錯，可以隨意到處走走，讓他們防不勝防。但是暗的一面也要配合，那些眼線的作用才是關鍵。因為他們是本地人，情況熟悉……」王湘曾聽了廖康生的話，也不甘落後的提出自己看法。

  「那我們就分頭抓緊時間，在工作團到來之前，就深入進去。這樣也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廖康生點點頭。

  這偵察工作是件多變的活，預設方案也僅是進入引導的作用，對這次的新課題還得邊干邊摸索。也就沒有和王湘曾再繼續談下去，而是約好各自先著手進入工作狀態。

  因縣黨部和縣政府這段時間沒什麼聯繫，此時，張子欣正在為是否現在就向縣黨部通報工作團要來的事而煩惱。

  任他是個官場老手，他也無法想到自己得到的信息遠遠沒有縣黨部知道的多，他還在想著如何玩廖康生和王湘曾一把。

  「南平，你看這事要不要通知縣黨部？」思想半天不得要領，張子欣最終還是想聽聽葉南平的意見。

  「我想，這事縣黨部那邊肯定會得到消息。您這給他們打電話，倒是空得一個人情。」因為葉南平有自己的想法，就按照自己的猜測當作事實肯定，這樣，就可以進一步探試出深層的情報準確性。

  「你怎這麼肯定，他們會知道？」張子欣不相信，因為從張承志那了解的情況看，省府通知的範圍很小。連自己都無法具體知道這個工作團的性質，而縣黨部似乎與此無關，怎可能知道消息呢？

  「張縣長，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葉南平貌似猶豫了半響，才有些為難的試問道。

  「有什麼不可以說的，你說吧。」張子欣毫不在意的讓他說。

  「那我說了您也當著我沒說，千萬別生氣。」葉南平磨蹭了一會兒，才有些勉強的說。

  「讓你說，你就說，磨蹭著幹嘛！」張子欣被葉南平這個樣倒弄得有些急了。

  「據我的觀察，在黨國這個排名上看，還真是黨是擺在前面的。上面那些人往往是將縣政府作為門面，是做實事的衙門，而縣黨部卻是心腹。有什麼事可能會瞞著您，卻不會不讓廖康生他們知道。」

  葉南平磨磨嘰嘰的說了半天，才費力了說了這麼多。

  張子欣聽得頗費力，但也算聽懂了葉南平說的是什麼意思。心裡笑罵道，這是什麼個歪道道，哪有這樣理解『黨國』這個詞的？考慮了一會，還是按照葉南平的說法，拿起電話給廖康生撥過去。

  很快，廖康生那邊就傳過來了聲音：「喂，哪位？我是廖康生。」

  「廖書記長，我是張子欣。好久不見了，最近一切都安好吧？」

  「托您縣長大人的福，我這邊一切都好。您也好吧？」

  「好好。有件事，要通知您。就是接省府通知，最近上面有個工作團要來我們縣。」

  「您是說軍事工作考察團吧？我也是剛剛知道。謝謝您沒忘記我。我這邊也正想給您打個電話，商量下如何做好接待工作呢。」

  「好說，好說。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先掛了。」

  「我知道您縣長公務繁重，那先就這樣了，到時多聯繫了。」

  張子欣慢慢的把話筒放下，臉色由紅漸漸轉為蒼白。果真廖康生也接到了通知，而且還知道是個軍事工作考察團，

  「張縣長，您沒事吧？」葉南平像是自己惹了禍般，殷勤的給張子欣擺正椅子，請他坐下。

  「我沒事。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張子欣勉強的對葉南平笑了笑。

  回到派出所後，他還沒有想清楚，這個「軍事工作考察團」來熊城意圖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