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廖康生探口風

  王湘曾按照廖康生的要求，去找林阿旺想在安排其離開之前，請他喝次酒。可是找遍了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都不見蹤跡。

  「會不會是為了避開所有仇人，悄悄的溜走了。」廖康生不經意的反問王湘曾。

  「不像是。我到他住處仔細的察看過，貴重的東西都在，並沒有收拾行李準備走人的跡象。也許是我想多了，可能出事了？」自發現林阿旺不見後，王湘曾的心裡一沉，就有一種不妙的危機感。

  「你是說，被人劫走了？」廖康生也不禁的皺起眉頭，重視起來，疑惑的猜測道。

  「我有個不好的感覺，很可能是共黨方面的人幹的。」做賊心虛吧，王湘曾一開始就懷疑是自己的死對頭攜走林阿旺。

  「那就大為不妙了。我們還是太大意了，那些事林阿旺都沒有少參與，我們什麼就沒想到，他們肯定會從林阿旺身上獲取他們想要的東西呢？」聯想到所幹過那些的骯髒事，廖康生也不由得急起來。

  「我也正是這麼想的。」王湘曾也是十分後悔自己為什麼事先預想到這些呢，便苦澀的對廖康生歉意笑笑。

  人確實是葉南平安排哥佬會的人抓。此時，林阿旺被禁閉在道會用來懲罰嚴重違犯會規人犯的窄小黑房裡。

  只是沒料到林阿旺會這麼快就被張承志撤職，當然也就沒有相應的對策安排。當時一聽到林阿旺很快就要離開熊城消息後，葉南平就去找李強商量抓捕林阿旺的事。

  葉南平的目的是從林阿旺身上弄清綁架自己製造刺殺黃明嫁禍程桂方的「通緝令」事實，還原共產黨的清譽。同時也給那幾位製造摩擦的人產生危機感和壓力，警告他們今後行事收斂些。

  李強這才同意，但提出要事先請示縣委同意。葉南平生怕等請示縣委得到批准時，林阿旺早就離開了。情急之下，利用自己的哥佬會會員身份去找哥佬會會首，安排道會的人手暗暗將林阿旺拿下。

  既然是以幫會的名義捉得林阿旺，審訊的工作自然也只能由幫會的人出面，葉南平理所當然的當任了審訊人。

  審問程序完全是按照幫會的規矩進行。

  將林阿旺押上堂，先是一陣拳腳交加惡打一番的立威棍棒後，才摘去蒙著眼的黑布條，讓其跪在香案前接受審訊。

  雖說哥佬幫的香堂里沒有衙役的吆喝「威武」聲，但跪著仰對堆滿被常年香火煙燻先幫主的靈牌，纏繞著裊裊煙霧的空間也是讓人覺得格外陰森與恐怖。

  林阿旺自從昨晚被擄劫到現在是滴水未沾又渴又餓，加上一夜的驚嚇不眠更是迷糊頭暈。剛才又是被突然一陣猛揍，已是精神瀕臨崩潰的邊緣了。

  幫會整人的辦法就是利用這一點，讓人犯處於有問必答的節點上，從而得到真實的審訊結果。

  「下跪的可是林阿旺？」葉南平故弄虛玄的喝問道。

  「是，是我。」林阿旺神志不清的回答。

  「你可知罪？」

  「不，不知道。」

  「你為何要指使魏三丁綁架我哥佬會長老葉南平？是何目的？」

  「這不關我的事。」林阿旺本能的脫口爭辯一句，似乎是想起什麼的停頓一下，又斷斷續續的：「是…是王湘曾指…指使…魏…三、三丁…做的…」

  審訊進行的出乎意料的順利。一個小時不到，林阿旺便將所有的問題都毫無保留的回答清清楚楚。

  「這小子真是個孬種，這麼不經審，還什麼狗屁警察局長。」陪同審訊的幫會執法長老似乎不過癮，邊輕蔑的罵著邊收拾好審訊記錄。

  「讓他劃押嗎？」執法長老見葉南平仍在怔怔的想著什麼，便提醒道。

  「噢。不急，等他清醒後再說吧。」葉南平從遐想中回過神來，弄清楚對方的問話後，還是決定讓林阿旺在神志清楚時，再讓他明確的認可。

  「那，他肯定會不認帳。這種人我見多了。」

  「這是鐵的事實，容不得他否認。再說到時還要他對簿公堂，如果沒得到他自己的承認，王湘曾這些人是不會低頭認錯的。」葉南平知道事情不會是那麼簡單，無奈的朝道友苦笑著搖搖頭。

  王湘曾猜測的理由讓廖康生不得不相信，於是他決定厚著臉皮去找李強試探林阿旺是不是在共產黨方面人的手中。

  由於熟人熟臉，門衛也不上前詢問，廖康生徑直來到李強的辦公室。

  「沒先通報，就直接進來了，還請李主任原諒廖某的唐突噢。呵呵……又好久沒見面了，剛才辦點事，剛好路過，就不請自到，進來看看您。什麼樣，最近還好嗎？」

  廖康生打著哈哈應對李強的好奇與疑惑，當然不會說出自己的真實意圖。

  「謝謝書記長的關心，托您的福，睡得著吃得下，一切還正常。」李強給廖康生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隨意地坐在邊上的沙發上。

  「唉。在這多事之秋，能吃能睡就很不錯了。李主任可聽說，武漢會戰打得不怎麼樣，可能又要失守了……國力太弱了，要想阻擋這虎狼之師，太需要國人的精誠團結了。」

  廖康生欲將話題婉轉的引向自己今天來的目的，便以密切的口吻，隨意的向李強說起目前大家最關注的武漢保衛戰形勢。

  「是啊，大敵當前，誰要是膽敢破壞團結一致共同抗戰的大勢，那真是要負亡國之責，留下千古罵名了。」李強對廖康生談團結，想到廖康生為首的縣黨部總是在不斷製造摩擦，不免鄙視道。

  「您對省上派員調查張承志一事，有什麼看法？」廖康生似乎沒聽出李強的不快，而是繼續按照自己的意思問了一句。

  「這是你們的內部事，我不大清楚。再說不是已經有定論了嗎？」李強當然不會順著廖的意圖走，而是反將一軍。

  「那是，那是。上面的定論，作為下級不該議論。只是，您不覺得張縣長撤了警察局林局長的職，有點過了嗎？」廖康生仍然不放過這個話題，而是更加露骨的試探道。

  「我說廖書記長，您今天是怎麼了？這樣的話題，是不是不適合你我兩人之間談論吧。」李強以明顯的態度，直接拒絕了聊下去的必要性。

  「這只是私下朋友之間聊聊，別弄得那么正式。」廖康生雖然很講究面子，但在他認為必要時，厚顏無恥也是一種策略，因此，他並不在意李強的態度，不動聲色繼續道。

  「前段時間，我們之間鬧了些不愉快的事情，我想都是相互誤解造成的。比如林阿旺一些做法……這也是張縣長免去林阿旺的警察局長職務原因之一。據說，你們也正在找林阿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