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計議殺黃嫁禍程

  而對程桂方的處理心裡自知過了些，卻不願改過，這不僅是面子問題，更重要的是和自己堅持的處理在統一戰線地位主張，這個大是大非的原則問題。

  「既然這個舉報信完是陷害誣告，那對程桂方同志的處理，會不會是不妥當？」

  小董自從跟隨黃特派員後，就十分敬佩這位年輕的上級，處處都以其為模仿的對象，而他對小董也是十分的信任和隨和。由於倆人關係的密切，當沒第三者在場時，小董在黃特派員的面前說話也就隨便。

  「這是兩回事。雖說郭仁貴罪屬該殺，但這也是政府的事。在當前的形勢下，而由我們做了，就會引起兩黨產生誤會，因而影響了兩黨合作關係，動搖統一戰線。這就是處理陳的原因。」

  黃特派員以少有的耐心，向小董解釋為何處理程桂方的原因。

  「呃，我這就去發報。」儘管小董心裡認為對程桂方的處理有懷璧其罪的嫌疑，但聽見黃特派員如此說，連忙緘口不語，雖然當秘書還不足半年，但這點子服從意識還是有的。

  「你抓緊去辦吧。」黃特派員急著向省委報告調查結果暨對程桂方的處理意見，也是不得已的事。

  一是對張承志等人的忽悠，隨著時間長了，會出現自己不願意見到的事變。

  二是他已經察覺基層幹部對程桂方的處理出現不服的意見，如果不儘快得到省委的認可，很難讓眾人信服，以後的工作就很難開展。

  三是自己下來已經半個多月了，卻遲遲不能兌現當時在省委領導面前的「迅速調查清楚，妥善處理平息可能引發的惡性事件」 表態。

  黃特派員的預感卻也準確。王湘曾也不知從哪兒嗅出了，黃特派員之前說的已經將調查結果上報省府是欺騙他們的假話，便急忙約廖康生商量。

  聽完王湘曾的匯報，廖康生深感被玩弄的羞惱，隨口暴出：「媽的，差點被這黃口小子給騙了。這小子還真能忽悠呀。」

  「那，我們下步怎麼辦？」王湘曾雖也氣惱，但他更看重實效的手段。

  廖康生也很快平靜下來，對王湘曾點頭說道：「是該好好想想，該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了。」

  「我還是堅持原先的意見。」王湘曾冷冷的說出自己的意見。

  「我知道。可是除掉共黨省委特派員，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何況按張承志的說法，其背景還是很深，值得慎重。尤其是昨日廈門淪陷，民心激動，社會動盪，肖有不慎，很容易被共黨利用。」

  也許是所處的位置不同，廖康生畢竟是比王湘曾顧慮的多，不敢輕易下決定。

  「到時，就怕局勢是你我不可控的了，而張承志這老泥鰍，必定是落井下石。」

  「我覺得不必考慮那麼多。上頭只要求結果，是不會在乎手段的。到時如果真的出了紕漏，倒是他縣長的責任，社會治安是他縣長的職責範圍。這倒是我們推御責任的擋箭牌。」

  王湘曾陰險的笑笑，繼續給廖康生增添下決心的理由。

  「我們畢竟不同於張承志那些官僚，但求無過，不圖有功。黃特派員只是撤了程桂方的職，但他畢竟要走，程桂方不除必將重新執掌縣委書記。」

  「到那時，就憑其殺伐果斷的手段，最關鍵的是，他對那些愚昧的老百姓動員能力，善於收攏民心的能力，都遠非我們和政府可以相比的。」

  「而要除程桂方只有共黨自己動手才有可能，既然黃特派員降服不了程桂方，那也得讓他做個貢獻，用其的頭去換得程桂方的頭。我們絕對不能心慈手軟，誤失機會。」

  廖康生正要接話，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驟然響起，他便伸手拿起話筒接電話：「餵。是我，喲，張縣長啊。什麼？沒事，方便，您說。」

  「遊行。不是說好我們熊城不舉行流行嗎？」聽到對方語氣較急，廖康生也覺得突然。

  隨後，倆人在電話里磋商了幾分鐘後，廖康生才憤憤的把話筒放好。

  「張承志通知我們，明天上午八點，共黨辦事處牽頭舉行全城『抗議日寇侵占廈門』反日遊行，邀請我們縣黨部支援。張承志讓我們做好防範準備。」廖康生臉色鬱悶的向王湘曾說明電話內容，隨後又咒罵了一聲：「媽的。都是不安生的主，閒得屌騷。」

  「有些人就是這麼賤骨頭，活得不耐煩，我們就成全他嘛。」王湘曾陰冷的應和道，那雙陰森的眼睛裡充滿了濃濃的殺意。

  「省府將我們的『殺郭』舉報信讓共產黨自己查，我想本來就是借刀智取程桂方頭顱的計謀吧，如果再增添上黃特派員這條珍貴的性命，算不算是錦上添花呢。有意思，有意思，哈哈…」

  除掉程桂方也是廖康生的一塊心病，再因剛才電話讓他十分的不悅，最終還是同意了王湘曾的「殺黃嫁禍程」毒計。

  而此時，黃特派員想不到一個謀殺自己的陰謀正在密謀之中，正在興奮地鼓吹「一切經過統一戰線」「一切服從抗日」的正確性。

  「張縣長已經答應，明天讓警察局來維持秩序，縣黨部也表態明天會協助我們的遊行。結果並沒有你們想像的那樣難嘛。」

  收到林阿旺和廖康生的保證後，黃特派員如斯說道：「我早就說過，有什麼事，只要徵得國民黨當局的支持，一切問題便可迎刃而解。你們之前就是自以為是，處處與人家爭高低。那抵什麼用？」

  可是下面的人群里卻是小聲議論著，紛紛猜測明天不知道縣黨部那些特務會使什麼壞。大家並不看好在警察監督下的遊行，能取得理想的效果。

  「大家靜靜，靜靜。聽黃書記對明天的遊行，做戰前動員報告。」其中一人看到會議室里的紛亂，便大聲要求大家停止私語，恢復安靜。

  黃特派員滿意的看著很快就平靜下來的會場，站起來準備做明天反日遊行的動員講話。

  「同志們，同學們：大家都懷著十分悲憤的心情，強烈譴責日寇的無恥侵略行徑！」

  「抗日高於一切，一切服從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有人適時帶頭呼喊口號。

  待黃特派員豪情激揚的動員一結束，三百多人的遊行隊伍便從熊城城北的一中出發。一路上，又匯集了不少各界人士，隊伍在不斷的擴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