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萬事俱備

  趙楓知道李世民沒有直接鬆口回答，還是心底的那點疑心在作祟。

  「臣的意思是，如果陛下有意讓臣帶兵出征，則臣身為一軍主帥，對軍隊的將領也有排兵布陣的責任，所以臣想向陛下要一人，命那人作為領軍的副將，隨臣出征。」

  李世民略略驚訝：「哦？卻不知是什麼樣的將才，能入愛卿的法眼？」

  趙楓正了正身子，高聲答道：「此人陛下也熟悉，便是陛下的女婿、今年剛剛跟隨潞國公平定高昌國的阿史那杜爾將軍！」

  就在半年前，李世民命陳玄奘出使西域不久後，阿史那杜爾就被李世民封為交河道行軍總管，跟隨侯君集前往西邊，平定高昌國。

  「居然是他？」李世民對趙楓的選擇有些出乎意料。

  畢竟朝中還有不少諸如衛國公李靖、鄂國公尉遲敬德以及開國大將程咬金等名將，李世民以為趙楓應該會從他們中選最為出色的人選出任副將。

  「朝中能征戰的將領也不少，愛卿為何獨獨選中了阿史那？」

  「要論戰功，衛國公善於用兵、長於謀略；鄂國公征戰南北，勇武善戰；程咬金更是一夫當關，驍勇善戰…能人大員何其多，為何偏偏是戰功少得可憐的阿史那杜爾？」

  李世民還是不太理解趙楓的選擇。

  「此次選人，臣看重的並不是戰功，而是性格、年紀與地位。」趙楓據實答道。

  李世民暗自咋舌：「如果是看性格和年紀，朕還能理解。可是看地位，難道地位低的武將更能打？這個理由未免有些荒謬了。」

  趙楓先點頭，再說明原因：「方才陛下列舉的幾位大員，確實戰功無數，可是他們的地位和年紀都擺在那兒，臣雖然明面上地位高過他們，但還是要予以敬重。」

  「然而在外出征戰時，將領之間避免不了小摩擦。倘若主帥與副將在發生矛盾時，臣亦不能對那些大員叱責過多。是以臣看中了年紀不大、戰功也不算多的駙馬阿史那。」

  聽完了趙楓的理由，李世民還是沒有露出豁然開朗的表情。

  趙楓只得繼續解釋道：「而且臣聽聞駙馬在平定高昌後的表現不錯，可見他的人品，所以決定啟用他來出任副將。」

  「是什麼樣的表現？」李世民日理萬機，每天要處理的公務實在太多了，哪裡還記得阿史那杜爾在平定高昌後有過哪些表現。

  趙楓深吸一口氣，幫助李世民回憶道：「高昌國只是個西邊的小國，平定時並沒有費多少力氣。只不過侯君集下轄的大唐軍隊在攻下高昌國後，私自攫取戰利品，彪悍成風。」

  「然而駙馬並沒有隨大流，反而以『未曾受詔、不該收受』為由，拒絕同流合污…陛下當時知道後不也當著朝臣的面讚賞了駙馬的廉潔麼？而且還將寶刀名駒賞賜給駙馬了。」

  正是由於阿史那杜爾表現出色，也積累了戰功，才終於在大唐朝堂的一堆軍功顯赫的名將隊伍里有了那麼一點點地位。

  「臣不願見到無辜俘虜被軍隊隨意欺辱踐踏的場面，更傾向於廉潔的將領，是以十分屬意駙馬出任副將…而且駙馬正值盛年，跟著臣一起出海航行，應不會受到暈船的阻礙。」

  趙楓提出的最後一點，也正是最關鍵的一點。

  出海征戰，領導軍隊的主帥與副將必不能是暈船之輩。而阿史那杜爾識水性、不暈船，自然也被趙楓放在考慮的人選里，最終也憑藉出色的性格與水性從一干備選人里脫穎而出。

  趙楓通曉歷史，知道六年之後阿史那杜爾還會被李世民任命跟隨薛萬徹平定薛延陀，再往後還會跟著郭孝恪征討龜茲成為鎮軍大將軍，所以趙楓更加確信自己的選擇沒錯。

  然而此時的李世民，並不知道自己後來也會重用阿史那杜爾，所以即便有些不太認同，但礙於趙楓的看好，最後也同意了趙楓的討人之舉。

  不過此時李世民也只是私底下默許阿史那出任東征的副將，等到出征的前一個月才昭告天下，選阿史那杜爾作為副將，跟隨趙楓東征。

  從李世民那裡討到了人，趙楓肩上的膽子至少輕了五分之一，連策馬趕往城郊拱衛營試驗最新研製出來的炮彈時，心情都輕快許多。

  瓦特身為主要的研製者之一，也親自前往拱衛營目睹炮彈進行實地射擊的試驗。

  三種不同類型的炮彈，從研發到製作落地，熬白了瓦特的一半頭髮，足足花費了十個月、將近一年的時間。

  最終三種炮彈的試驗十分成功，炮彈擊中目標的威力，震驚了前來圍觀的裴顏婼在內的裴家一人，還有一直以來與趙楓不對頭、想來看熱鬧的房玄齡。

  由於趙楓研發出來的一系列火藥武器十分成功，李世民更是直接下令，將先雷部的級別提升到與工部同等的地位，往後專司研製軍備武器，包括營造盔甲等在內。

  唐遜的工作能力也瓦特相比也不遑多讓。

  十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足夠瓦特把炮彈造好，也足夠唐遜造船了。

  等趙楓決定依舊選擇拱衛營作為炮彈實際試驗的場地時，唐遜也已經造出了一半數量的戰船，甚至還在船體的外部裝備上了可防備裝甲炮彈的四十毫米厚實鐵板。

  眼看出征的時間還剩下半年，趙楓越發感覺時間的不足夠，每日在天一院與拱衛營之間來回奔走，時不時還得入宮向李世民做必要的請示，連王府都沒時間回了。

  對於趙楓的忙碌，蘇青等三女不是沒有怨言，但是一想到疲憊的趙楓每日忙碌奔走，心疼便取代了被忽視的哀怨之位。

  蘇青為了讓趙楓能按時吃飯，日日親自把三餐送到先雷部，「監督」趙楓把飯吃完了才離開。

  蘇青負責吃食，則馮婉妙便從穿的方面入手，以縣君的身份，花高價請了有名的裁縫，選擇夏日最輕薄、冬日最敦厚的布料來為趙楓以及瓦特、唐遜等左膀右臂製造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