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把頭低下去

  「哦，姜刺史的意思是在下跟要犯交流也是圖謀不軌咯？姜刺史也是想在下死在那裡吧。」許牧一步步質問道。

  姜刺史的笑尬在當場，只見他的笑容正在一點點收斂，眼神越來越銳利。

  「許都尉言出何意？莫非是懷疑本官的要謀害你？」

  周圍散發著濃重的火藥味，空氣仿佛都要凝結，只差一點火星就足以點燃。

  姜抬雲迎面對上許牧的目光，絲毫不虛，兩人的意圖都已經暴露明顯，「默契」的都沒有將事情挑明。

  就在這一觸即發的緊張時間，程處嗣帶著一大隊人馬趕到，快馬擾亂了整個洛陽，就為了第一時間趕到這裡。

  看到許牧後，程處嗣立刻下馬站在許牧的後面，表明自己的立場。

  「許哥，發生了什麼，這裡是怎麼回事？」

  地上全是屍體，這還是洛陽的東市，人潮擁擠、寸土寸金的地方，發生如此大事自然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當聽到這個消息後，他敏銳的察覺到這個事情不簡單，於是立刻帶著所有還在吃喝玩樂的兩千人馬快馬趕到這裡，不知道撞翻了多少攤子和貨物。

  兩千人馬將這條街堵得死死的，一來便看到這一地的血污，著實將他們心跳慢了半截。

  「姜刺史抓要犯呢，可是卻不小心抓到我頭上來了。」許牧冷嘲道。

  程處嗣跟許牧後面待了這麼久，自然一聽就聽出來了許牧的意思。

  「哦，原來姜刺史不把我們都尉放在眼裡，不把都尉放在眼裡，就是不把我們兄弟放在眼裡！」

  程處嗣大聲喝道，一石激起千層浪，兩千人馬紛紛拔刀而出，怒目而視，大聲罵著，場面一時間變得非常喧鬧。

  他們只帶了一百多官兵過來，還被許牧殺了不少，而對面是兩千長安精銳！

  霍楊看到此景，心跳得越來越快，呼吸也不由得越來越急促，只要許牧此時一下令，這些人便會揮刀殺過來，將他剁成肉醬！

  「刺史大人，咱們還是先避讓一步吧，好漢不吃眼前虧，不要上了對面的當！」霍楊勸慰道。

  姜抬雲牙關越咬越緊，腮幫子鼓起，眼中的怒火就要眼看著就要噴發出來，卻突然熄了火。

  他也知道此時情況不對，不能跟他硬拼，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姜抬雲心中縱有萬般不甘，千般難受，此時還是得死死的憋在心裡。

  如果讓他假裝謙卑，為了大業低下高傲的頭，他能接受；但是現在是被眼前這個毛頭小子將頭壓下去，不僅是服軟，更是一種侮辱！

  「許都尉，一切都是誤會罷了，我回去再查查。」姜抬雲僵硬的憋出一個笑臉出來。

  「原來都是誤會。」許牧拉長了聲調，嘲諷意味非常明顯。

  「但你也做錯了事，談公子現在估計被你嚇得不輕，這樣吧，你到時候親自登門給談公子道個歉，我想談公子會原諒你的。」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霍楊忍不住失聲道。

  許牧輕笑一聲，接著道：「不會吧，我來洛陽之前聽說姜刺史可是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官啊，大人還沒說話，輪得到你個小嘍囉唧唧歪歪嗎！」

  霍楊被許牧生生的罵了回去，想要說的話堵住說不出來，心口像是被重石壓住一樣難受，突然心口一疼，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噗通！

  血落到沙石地上，人也滾落下馬，不知生死。

  姜抬雲低頭瞥了一眼便不再管他，不過是損失一個棋子罷了。

  視線繼續回到許牧的身上，姜抬雲此時也不得不沉下心，低聲道：「都尉說的極是，下次有機會我自當如是。」

  像念詞一般快速說完，隨即立馬調轉馬頭朝著來時的方向灰溜溜的逃走了。

  當他離開之後，程處嗣才扭過頭來，關心道：「許哥，你沒事吧？」

  許牧撇過頭：「我能有什麼事。」

  程胖子尷尬的撓撓頭：「也是……」

  剛轉過頭，下一秒許牧就不見了身影，他回頭一望，許牧正走向小飯館的方向。

  空氣中瀰漫著血腥氣味，還有一股濃濃的煞氣，很容易讓人迷失頭腦，若不是胸口這塊冰涼涼的良玉，這股煞氣或許會影響到許牧的判斷。

  當他又回到原來的包廂，談溪依舊縮在角落，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他肯定將外面的對話全聽到了，但因為怯懦，還是不敢移動半步。

  「好了，已經沒事了，你起來吧。」

  聞言，談溪才將頭慢慢的從雙臂中探出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冷著臉的許牧，他的眼中儘是殺伐果斷，令談溪這個商人之子不禁再次戰慄。

  「姜刺史走了？」

  談溪緊張到口齒不清，顫顫巍巍的說道

  「被我趕跑了，你可以放心出來。」許牧說道。

  談溪立馬將頭探出窗戶外，外面兩千人馬映入眼帘，第一眼他還以為是官兵，仔細一看竟是長安來的護花衛隊。

  「真的是護花衛隊……」

  這一刻他徹徹底底的相信，眼前這個比他還小的許牧，真的是剛到洛陽的寧川都尉。

  「大人，小人之前多有冒犯，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談溪機靈的跪在地上，朝著許牧連連磕頭，弄得許牧是哭笑不得。

  「起來吧，我沒你想得那么小氣。」許牧笑得舒暢，大笑道。

  談溪小心翼翼的站起來，還是不敢低頭看許牧，此時他只覺悲戚，沒想到姜刺史竟然要除掉他，雖然這一次有許牧的保護，但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他一個商人之子處在這樣一個尷尬的境地，簡直是欲哭無淚。得罪了刺史大人，別說元氣大傷了，談氏商盟還能不能存在都是一個問題。

  「唉，小人多謝大人救下小人小命，請問大人還有什麼需要吩咐的地方，若沒有的話，小人還要快快回家，需得將今天的事情皆告訴家父。」談溪悲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