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談溪和楊虎

  「唉，可惜咱們商人無權無勢，要不然……唉！」

  「公子，誰叫他們是這洛陽的天呢，咱們的事就算到了長安也沒人肯管啊！」

  「還能怎麼辦，只能吃下苦果罷了，我發誓今後再也不跟刺史府合作了！」

  …………

  許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專門聽他們之間的談話，他們或許也沒想到他們自己家的事情竟然引起了許牧這麼大的興趣。

  「終於聽到了一件跟刺史府有關的事情，真不容易啊！」許牧心中暗暗慶幸自己幸好沒有走，多坐了一會兒。

  從他們之間的談話中許牧聽出，富家公子名叫談溪，僕人名叫楊虎，兩人都是洛陽附近清河縣的談家的。

  清河縣離洛陽很近，也從屬於洛陽，談家在清河縣屬於富家大戶，十里八鄉也是數一數二的那種。

  放之洛陽，其資產也足以稱雄，其原因便是談家聯合了幾個富商一起組建了一個談氏商盟，在整個河南道都赫赫有名，資產雄厚。

  甚至洛陽官府要修建水利都要找他們借錢，因為朝廷近幾年連連征戰，財政早就入不敷出了，直接導致地方政府近幾年也要自負盈虧。

  洛陽刺史姜抬云為了在洛水支流修建水利，防止來年洪水泛濫，找了談氏商盟借了不少錢，但是刺史府並不打算還，而是將一部分鹽鐵營業之權暫時交給他們。

  這對於談氏商盟來說可是一樁大生意，於是他們欣然接受了。洛水之上的水利工程也如期完工，可是卻遲遲不見刺史府的人頒下鹽鐵營業之證，談氏公子談溪不得不親自來洛陽城跑一趟。

  來到刺史府後，誰料姜抬雲都不打算見他們，直接將他們轟了出去，還說這件事從來沒發生過，要他們不要再來找他了。

  所以才有了如今的事情，去刺史府吃了個大癟，怎麼不叫他們氣惱。

  許牧聽了半天總算將事情的經過全聽完了，邊聽的過程中還一直在思考著。

  刺史府翻臉不認人，這可不像是一個愛惜名聲的人會做出來的事情。

  從他們的口中，許牧還聽到之前借錢的時候姜抬雲親自登門，沒有一點架子，還讓他們感到親切，沒想到一年之後便變成了這副模樣，真讓他們寒心。

  姜抬雲確實是一個虛偽之人，不過一切似乎沒有表面上的那麼簡單，許牧輕輕摩挲著下巴，思考著其中的異常。

  「在他們口中，姜抬雲就是一個小人，可一個小人會被放置在洛陽刺史的位置上嗎？」

  「除非姜抬雲賄賂了侯君集，可他上任的時候侯君集可還不是吏部尚書，而且洛陽刺史這個重任一定要通過李世民的審查篩選才能委以重任。」

  「若是讓他這麼搞下去，名聲早就壞了，李世民當初任命的時候會不知道他的事兒？」

  在許牧眼裡，李世民可不是一個善茬，而是他遇到過的人中城府最深的人，不然也坐不到龍椅之上。

  「姜抬雲就算再虛偽，也遮蔽不了李世民的眼，那就說明他其實是有點本事的，去年他為防來年水害而借錢修水利也證明了這一點，他其實是愛民的，至少不是現在表現的這樣。」

  許牧眼光之間凝聚，閃爍如同火光一般。

  「那就只有一個結果了。」

  許牧腦海中迸發出一個可怕的念頭，只有一個可能讓一個人突然大變，變得完全不一樣，那就是這個人根本不是原來的「他」了。

  什麼意思，姜抬雲很可能不是原來的「姜抬雲」，現在的姜抬雲會不會是某個人易容的？

  這個念頭在許牧的腦海中一直縈繞著，當初他憑藉著一張萬能易容面具成功混到了突厥牙帳之中，救出了蕭皇后。這個時代會不會有某種秘術也能讓一個人易容成另外一人？

  許牧的這個大膽的念頭不是沒有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一切就都串聯起來了，真的姜抬雲可能已經死了或者被他們關押起來，而現在露面的姜抬雲很可能是一個人假扮的！

  此人一扮便扮了好幾個月，因此去年水利一事才會突然翻臉不認人，因為修水利借錢這件事發生在他易容之前，所以他對此一無所知。

  而且在這洛陽城應該並非只有他一人，想到此，許牧眼前仿佛又看到了洛陽花園中鮮于不容的那雙毒辣狠厲的眼睛。

  很顯然他們有一個有嚴格紀律的組織，並且配合嚴密，才騙過了洛陽百官，但百密總有一疏，更何況他們還是遇到了許牧。

  他們就像一群寄生蟲一樣，寄生在這洛陽龐大的官僚機構當中，很快便占據了這個「機體」的頭部，控制著它的行動。

  「真有趣，看來洛陽要發生一件大事了。」許牧嘴角微微揚起，事情變得逐漸明晰起來。

  談溪仍舊坐在木椅上嘆著氣，談氏商盟借出去的錢完全打了水漂，什麼也沒有換到，對他們談氏商盟是一次重大打擊，足以讓他們元氣大傷。

  他可以預見他的叔公們、父親聽到自己帶回去的消息一定會氣得吐血。

  「唉，老天不公啊！」

  楊虎勸慰道：「公子不要再氣惱了，結果已經註定了，咱們也無法挽回，只能說咱們看清了刺史府的真面目！」

  「哦？刺史府的事情在下倒是很有興趣。」

  只見許牧坐到了他們那一桌，掛著一副自信的笑容，讓談溪莫名很不爽，楊虎更是喝斥道：「警告你別偷聽我們的談話，不然我手中的拳頭可不長眼！」

  旁人都在默默的偷笑，不少人都開始為他們倆的命運祈禱了，不知道他們什麼地方惹到了這個實力恐怖的少年，看來他們兩個要遭殃咯。

  然而許牧不介意他的「狂言」，目光依舊緊盯著談溪，盯得他身上不禁有些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