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封爵

  在一番迎接儀式過後，大軍成功開進涼州。

  許牧離開涼州似是昨天，往昔的記憶一點點的湧上心頭，打響出征吐谷渾的第一仗便是在此。

  吐谷渾連續兩次攻城，皆是被他巧妙化解，後面一次便是天柱王慕容雋親自率兵圍城，如今他已經身死雪山，吐谷渾牙帳也隨著屠沽城的大火消散。

  再次回到這個地方，總讓人有一種物是人非之感，這一路上許牧經歷了太多的生生死死，那些熟悉的面孔在眼前一遍遍的浮現。

  許牧長吁一口氣，邁進了一家小酒館，不久後程處嗣和秦懷玉也來到這裡坐下，戰爭終於結束，他們肩上的擔子也鬆了不少，就算偷偷來這裡喝酒也不會有人管的。

  「這杯慶祝咱們又一次大勝而歸！」

  程處嗣將三人的酒杯倒滿，三人的就被碰在一起，隨即一飲而盡。

  「這次咱們的官職已經很難再進一步了，我想皇上這次應該要封爵給咱們了！」程處嗣一臉抑制不住的喜悅。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尷尬的朝著許牧看過去，許牧面無表情，似是沒聽見一樣。

  封爵的事情，許牧也不是沒有想過。

  要知道封爵可比官職要重要得多，官職可予可收，你永遠都是給皇上打工的，雖然有權力，但是不一定有地位。但是封了爵位之後就不一樣了，你有什麼樣的爵位就有什麼樣的地位。

  爵位授予之後一般不會輕易剝奪，除非你犯了天理難容或者謀反等重罪，一般來說爵位都會世襲下去，沿襲到你的後輩一代代傳下去，當然爵位是一層層降低的，直至幾代之後又成為布衣。

  比如一個公爵，下一代便是侯爵，再下一代便是伯爵，依照公侯伯子男的順序一代代削弱。

  但總歸來說爵位就代表著地位，像李靖便是衛國公，屬公爵，即親王之下最高等級的爵位，地位崇高，即算沒有了官職，也是朝廷重臣，不可小覷。

  總而言之，爵位是固定的，基本很少更換，也是貴族的標誌。而官職是不固定的，過一段時間就可能會調走，有些人甚至一年要換好幾次地方任職。

  因此爵位也是很難得到的，一般來說只有對國家或皇室有重大功勞，或者在朝廷任職多年，才會授予爵位。

  開國功臣們基本都會封爵，而像程處嗣、秦懷玉這樣第二代就會繼承上一輩的爵位，但是要達到他們爹的位置，就必須要自己立下汗馬功勞，才能更進一步。

  許牧這樣的叫白身，白手起家，以軍功升遷，雖然現在官職高到四品，在長安一時間風頭無兩，但是沒有爵位終究不算踏入貴族圈子。

  大部分朝臣的討好、拉攏全是因為他的個人實力和皇上一時的寵信，並不是因為他的地位已經達到了怎樣的高度。

  許牧想要鞏固自己的地位，只能通過封爵，而像大唐這樣一個世家大族掌權的時代，一個普通白身想要封爵所需要通過的禁錮實在是太多了。

  開國這麼多年，因為科舉制度，白身做官著數不勝數，但是封爵者少之又少。

  這便是世家大族對權力的壟斷，沒有家世的人想要封爵往往會受到多個世家大族的集體反對，皇帝也往往承受不住壓力而作罷。

  這也是許牧的顧忌，雖然他立下的功勞很大，但他畢竟是一個白身，沒有世家大族做依靠，也沒有寬厚的背景做支撐，憑藉一己之力在這樣一個暗流涌動的朝堂封爵，可能嗎？

  許牧淡定的喝著酒，不言不語，氣氛因此冷淡了許多。

  過了好久後他才開口道：「封爵是遲早的事情，誰敢攔在我的面前，誰便是我許牧的敵人！」

  談到敵人，程處嗣腦子裡第一時間便想到了侯君集。

  程處嗣連忙問道：「侯將軍那你打算怎麼辦？回到長安之後他肯定還有其他動作，你現在放他一馬，將來他可不會放你一馬。」

  秦懷玉不知其中細節，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聞言，許牧沒有半分憂慮，反而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我有自己的考慮，放心吧。」許牧淡淡的說道。

  他當然放心，因為他早就知道侯君集會聯同太子造反，他不僅會被處死，全家也要被流放。

  結局早已註定，既然已經有了劇情殺，許牧也不想隨意更改歷史，於是當初放了他一馬，常人看來許牧似乎是妥協了，但誰又知道後來會發生那種事情呢。

  就算許牧現在說出來，想必秦懷玉和程處嗣也不會信吧。

  喝完酒後，許牧來到之前的那座醫館，老大夫還在那裡煎藥，看著庭前花開花落，感受著歲月靜好。

  認出了許牧後，悠悠的說道：「沒有了戰爭，你看庭前的花都格外的香了。」

  他嗯了一聲，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只有花香，沒有了血腥之氣，花香灌進了他的鼻腔，進入他的肺部，那一瞬間仿佛許牧的胸腔都得到了清洗。

  許牧問道：「上次那個送來的小女孩呢？」

  老大夫說道：「她呀，早就好了，現在生龍活虎的。被雷賀將軍收養，只是當時的創傷，是老夫永遠都醫治不好的。」

  庭前的花樹輕輕的搖曳，使人忘卻了時光，沒人會想到，這裡之前有一場驚天大戰，血染涼州城，幾千具屍體橫在街頭，這個聞花的少年正是那場血腥之戰的指揮者。

  許牧也不多打擾，輕輕的揮手告別後，來到了刺史府，一進門便看到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許牧慢慢靠近過去，那個小姑娘突然轉過頭來，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眼前的大哥哥，突然驚喜的說道：「你是救我的那個大哥哥！」

  許牧忽而笑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

  小姑娘說道：「當時我雖看不見你的樣貌，但是我依稀之間記得你的身上的氣味！」

  許牧笑了笑，蹲下來捏了捏她的臉，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也笑盈盈的道：「我叫林婉兒，哥哥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