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屠城

  頂門的十幾個人全部被巨力彈倒，地上一片抱怨之聲，許牧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徑直的從他們中走過去。

  裡面烈焰熊熊、熱浪如潮。手持著長刀長槍的唐兵正在追殺著裡面的百姓，還有一些人從百姓的家裡面走出，手裡捧著許多的金銀珠寶，臉上掛著得意洋洋的笑容。

  還有一隊騎兵以殺人為樂，哪家人敢反抗便是格殺無論，他們則肆意的縱火，釋放著一兩個月來的憋屈和壓抑，他們在戰場上是英勇的戰士，此時卻都化身為可怖的魔鬼，坐著令人難以啟齒的醜事。

  塗著白色顏料的牆壁在大火的燃燒中漸漸的變黑變焦，曾經坐落在大湖旁邊的城市變成了一片火海，明天這裡就將變成一片焦土，多少年來吐谷渾人的建造和積累都將清零。

  任憑地上哭泣的百姓怎麼慘叫，任憑倒在地上的婦孺如何哭泣，已經成魔的他們毫不在乎，這群百姓的聲音已經被唐兵們心裡欲望的聲音掩蓋。

  這便是戰爭的殘酷，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許牧知道如果失敗的一方是自己的話，那今天受苦的百姓就會是中原百姓了。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能坦然接受這一切！

  「侯君集，你強奪功勞也就算了，如今犯下如此人神難赦的重罪，我若不替天行道，難消此地百姓之怨！」

  許牧一個箭步衝出去，將一個正要殺戮的唐兵攔下，救下了一個倒地的吐谷渾女人。

  「將……將軍？」

  那個士兵不可思議的看著許牧，似乎許牧做的事情難以理解，他為什麼會救下一個吐谷渾人？

  許牧突然一個手刀將他擊暈，沒有過多停留，再一次衝過去將另一個唐兵擊暈，在程處嗣到來之前他沒辦法救下所有人，但是他會在有限的時間裡竭盡全力能救一個是一個。

  許牧的舉動很快就引起了更高級軍官的注意，幾個營的校尉都知道了有一個人出來故意阻攔他們。

  「奶奶的，將他擒住，等候侯將軍發落！」

  「可……他好像品銜不低，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考慮他奶奶的，侯將軍才是這裡的天，他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得跪著走！」

  「是！」

  城內馬上組織了一支部隊騎馬來逮捕許牧，可是許牧神出鬼沒，不僅追不上他，還屢次跟丟了。

  「他娘的，這小子多半是吐谷渾的人，穿著咱們的衣服來糊弄咱們呢。一定要將這小子抓住拷打一番！」

  更多的人加入了這場逮捕行動中，很快消息便傳遍了整座城，一時間鬧得滿城風雨，浩浩蕩蕩的騎兵們在大街小巷裡追尋著許牧的位置。

  燒殺搶掠的行動依舊沒有停止，許牧一個人所能起到的作用還是太小，他無法分身同時行動。

  「侯君集那王八蛋到底在哪？」

  許牧咬緊後槽牙，站在矮矮的屋頂上四處張望著，火光旺盛，將黑夜也照成了白天一樣。

  「這時候他們也該來了吧，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許牧在屋頂上跳來跳去，正往城門那邊趕。

  …………

  「將軍，饒我小命，我願率領吐谷渾歸順大唐，永生永世為大唐的臣民。」

  莊嚴的城主府里出現了荒唐的一幕，吐谷渾可汗慕容伏允竟然跪倒在侯君集的面前，大聲的向他求饒。

  下面也同樣跪倒一片，全是吐谷渾牙帳的臣子，站著的都是侯君集麾下的將領。

  外面是沖天火光，裡面卻沒受多大的影響。

  將領們看到這滑稽的一幕，皆是哄堂大笑，每一句笑聲皆是一把刀刺在慕容伏允的心頭，再怎麼心酸後悔也改變不了戰局了。

  吐谷渾徹底陷落，他這個可汗連自己的臣民也保護不了，外面皆是殺戮之聲，他卻在這裡跪地求饒。

  侯君集低頭帶著些許笑意看著他，不止覺得好笑，甚至還覺得好玩。

  他戲謔道：「吐谷渾不是宣稱要進軍中原？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和周圍的一些小國結成了抗唐聯盟吧，怎麼堂堂一代可汗淪為了現在這副模樣？」

  話說完，又是一陣哄堂大笑，作為勝利者，他們不僅可以隨便開玩笑，甚至騎在他頭上拉屎都行。

  「我們吐谷渾不知好歹，觸犯了大唐，是我們罪該萬死，還望將軍在天子面前能美言幾句，希望天子寬宏大量不計前嫌，我願永為臣子！」

  慕容伏允只得陪著假笑，心裡卻是酸楚難受，很快他的可敦，相當於吐谷渾的皇后，和他的兒子們全部被唐兵們抓到大堂來。

  還有一些侍女僕人，也全部被抓到了這裡，皆是泣不成聲，個個畏懼至極。

  全都畏縮著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生怕侯君集一個命令將他們全部處死。

  侯君集一眼望過去，儘是臣服。

  他慢悠悠的坐在平時只有慕容伏允可以坐的王座上，靠在扶手上，一副悠然的樣子。

  「你嘴上說說，誰知道你是不是真心臣服，你總得讓將軍看到點誠意吧。」一旁的將領說道。

  慕容伏允趕緊點點頭，腦海里過一遍自己身為可汗還有什麼東西能夠給出去的。

  終於他想到了什麼，趕緊開口道：「我願割土作禮，將南域千里之地奉給天子！」

  沒想到回給他的竟是無情的嘲笑，侯君集大笑道：「你以為你們吐谷渾南域荒涼之地我們大唐看得上嗎，還是你們自己守著吧。」

  慕容伏允又說道：「將軍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

  侯君集突然冷笑一聲，似乎在嘲笑他的無能，沒有直接說明他的意思，而是轉而對旁邊的將領說道：

  「將這些人全部關起來，沒有我的命令不准放他們出來！」

  站在一旁的將領抱拳領命，不客氣的將癱軟的慕容伏允提起來，衛兵們也一一拿住他的家屬們，全部押下去。

  正當侯君集還在得意自豪的時候，突然有一個校尉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