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化為一片焦土

  這一段時間對涼州城來說非常的危險，但是許牧此時已經不在涼州城了，他正隨著雷賀率領的三百人隊伍一起去剿匪。

  這一路上莫名的荒涼，連續幾個村莊都看不到什麼人，甚至其中有一個村莊變成了一片焦墟，很顯然匪徒一把火將這裡全燒了，還沒進入村莊便聞到一股濃濃的屍臭氣。

  原來滿地都是屍體，整個村子慘遭屠戮，也不知道被殺了多久，不少的屍體還呈現了腐爛的跡象。

  士兵們忍不住扭過頭去，不忍看這人間煉獄般的慘象，如果是文人墨客見到此場景，會忍不住留下同情憐憫的淚水，可是他們與吐谷渾對峙了兩個月的守軍，早就見慣了生死，因此看到這種情況，也只是感到悲哀而已。

  「唉，你們去看看還有活著的人嗎？」雷賀指揮道。

  「是！」

  三百人紛紛下馬走過去捏著鼻子仔細的搜尋著，許牧也下馬走了過去。

  許牧可以想到這裡曾經發生了怎樣的人間慘劇，土匪們下山搶劫，村子裡的人誓死反抗，結果慘遭土匪的屠戮，最終村子也化為焦土。

  「這裡或許曾經是一片桃源吧，如今卻變成了這副樣子.」雷賀悄悄的來到許牧的身邊，搖搖頭感慨道。

  許牧點點頭：「這裡的土匪很多嗎？」

  雷賀扭過頭來說道：「涼州地處邊境，遠離天子。自然成了很多非法之輩的棲息之地，平時有官府和我們守軍管著，他們也不敢明面上的亂來。」

  「自從涼州被圍之後，我們的手自然也管不到涼州附近了，足足兩個月的時間，可想而知他們會被無法無天的土匪如何對待。」

  雷賀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既是感嘆他們這些命如草芥的百姓的命運，又是對自己無能的憤慨。

  許牧不安的將眼睛挪開，眼神之中越來越熾熱。

  許牧長嘆了一口氣，怔怔的望著這片焦土出了神，他出征抵抗外族，難道就只為了拿軍功和積分嗎？

  何為守護，何為以身報國？

  那些先輩們一代代用鮮血築城長城來抵禦外族的入侵，真的只是為了軍功跟賞賜嗎？

  在強者的眼中，世界是弱肉強食的，但這些手無寸鐵、命如草芥的百姓，又如何不叫人憐惜？

  有些詞語在許牧心裡的烙印越來越深，有些話的意義不是讀懂就能理解，當你看到這樣一副畫面的時候，當你身處這個境地的時候，才會有深刻的體會。

  許牧突然想到了杜甫的一首詩：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這個小村子化為了一片焦土，村民也不復存在，只剩下路邊的野花，孤寂的盛開著，無人再來欣賞.

  許牧承認他隨雷賀過來剿匪並不是他有多大的興趣，單純的就是想積一點殺敵積分，就算只能抽個初級抽獎也不錯。

  可是現在他是真的怒了，許牧只想立即找到土匪的窩，將他們全部殺乾淨，為這些村民們報仇！

  「稟告將軍，在地窖里找到一個小女孩！」

  聽到一個士兵驚訝的聲音，許牧和雷賀趕緊過去查看情況。

  三百多人都聽到了這邊的情況，全部圍了過來。房子已經燒成一片焦土，裡面是一個地窖，黑漆漆的看不到什麼光。

  許牧往下一看，果然有一個小女孩，看起來不過幾歲的樣子，像是睡著了，臉上全是灰和泥。

  「將軍，我們將他抱上來就行了，您不用」

  旁邊的小兵話還沒說完，許牧不管旁邊的樓梯，直接躍了下去。

  地窖目測有三米深，看樣子是用來囤過冬的食物的。許牧趕緊拉住小女孩，她的體溫已經很低了，手摸起來冰冰涼涼的，似乎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雷賀看到許牧的表情不對，問道：「怎麼了，難道已經死了？」

  在這地窖之中也不知道待了多久，沒有食物，沒有水源，地窖中的溫度也很低，一個小孩子在這樣的環境下根本存活不了多久。

  不過許牧將食指放在她的鼻子前時，感受到了微弱的呼吸，她弱小的生命，依然在努力的掙扎著存活下去！

  「活著，她還活著！」許牧驚喜的喊道。

  「許將軍，快上來吧！」雷賀喊道。

  許牧點點頭，將這個小女孩好生的托著，順著樓梯爬了上去。

  上去後光亮大了才發現小女孩嘴唇都皸裂開來，一旁的小卒趕緊拿過水來，許牧搖搖頭，只是用手指沾了點水，輕輕的抹在女孩的嘴上。

  「這個小女孩神志不清，嘴巴長不大，喝水是喝不進去的，只能用我這樣的方法濕潤她的嘴巴。」許牧解釋道。

  眾人這才領會過來，稱讚道：「沒想到許將軍不僅戰場上勇猛無雙，就連醫術也懂不少。」

  許牧謙虛的搖搖頭，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將這個女孩子安全的送回涼州醫治，她的父母都死了，她是這個村莊唯一留下來的生命，不能讓她也這麼死掉！」

  「可是.」一個小兵欲言又止，「咱們出來剿匪，難道這一趟原路返回嗎？」

  「找個人送她回去吧，其他人接著上山剿滅匪徒，為村民們報仇！」雷賀建議道。

  其他人紛紛同意這個安排，許牧卻搖搖頭表示不妥。

  「我怕路途上又出什麼岔子，萬一匪徒從某個地方跳出來，一個人不太安全。這樣吧，你們都回去，我一個人上山。」許牧堅定的說道。

  「一個人？」雷賀有些不放心，「那些土匪可都是些亡命之徒，我當然不是懷疑您的武功，而是怕您會遭他們暗算啊！」

  其他人紛紛勸阻道：「雷將軍說得是啊，那些匪徒什麼卑鄙的手段都做得出來，許將軍還是小心為上。」

  許牧眼神堅毅，打定了主意要自己一個人上去。

  「你們回去吧，我自己心裡有數的，我一定會用他們的血來祭奠這裡的亡靈！」許牧說道。

  「可是.」

  雷賀還想說什麼，許牧卻粗魯的打斷他。

  「這是命令！」

  雷賀只得抱拳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