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突生濃霧

  壽山營一股腦的全騎馬跑過去，一個個眼睛全部看著突厥牙帳，個個都難掩激動之情。

  他們從沒想到過真有一天能來突厥牙帳，幾個月前他們還是一群兵油子，是最難帶的幾個營之一，許牧剛來壽山營的時候說要帶他們活捉頡利可汗拿首功，他們還以為這個十七歲的小子在做夢。

  結果他們真的有一天來到了突厥牙帳，而且還是來攻打它！

  「老秦，掐掐我，我不是在做夢吧！」徐大符呆滯的說道。

  此戰若成功，他們回去之後不僅會被大加封賞，甚至還會在歷史上留名！

  突襲突厥牙帳活捉頡利可汗，這功勞不亞於當年西漢冠軍侯封狼居胥！

  倒是只有突厥營沒有什麼很大的情緒波動，仇恨都被他們壓抑在心裡，他們對突厥牙帳只有深深的恨意。

  他們只恨不得不能早一點踏平突厥牙帳，親手殺了阿史那社爾和頡利可汗，為當初被殺的兄弟們報仇！

  許牧叫回了壽山營的人：「現在有什麼好看的，到時候突襲的時候多的是時機讓你們親身體驗一下，到時候可不要哪個給我掉隊了，我可不接受逃兵，要是誰臨陣脫逃還想最後領功勞，別怪我軍法處置！」

  「是！」

  隨後三千人馬在鐵山外的一座小山里安營紮寨，這一路上他們過沙漠、爬雪山、趟過河、過草地，終於到了這個地方，中途有無數人差點想要放棄，最終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就差最後一步便可守得雲開見月明。

  「明晚這個時候便行動，聽我號令衝鋒，都清楚了嗎？」

  許牧吩咐道。

  「清楚！」

  三千人齊聲喊道。

  這一個多月裡面，兩個營相處融洽，但是語言不通，於是許牧便要壽山營的兄弟教突厥營的兄弟們漢語，要突厥營的兄弟們教壽山營的兄弟們突厥語，一個月下來一些簡單的話兩邊都能說清楚。

  這一個月里許牧不僅在趕路，還一邊派人去前線收集情報。一開始收集情報還比較簡單，後面到了無人區的時候收集前線的情報簡直難如登天。

  於是許牧也只是簡單的了解了一下前線的戰報，知道突厥在他的預料下受到了通漠軍和金河軍的阻擊，在鐵山看到突厥牙帳更加證實了突厥大敗後來到這裡休養生息。

  基本的情報被許牧串起來了，但是他還不知道突厥上表投降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唐儉和安修仁作為唐使來到了突厥牙帳，一旦他們出擊，唐儉和安修仁便有性命之憂。

  漠南的夜晚寂靜無聲，一陣陣風冷冷的吹過。

  唐儉和安修仁來到突厥牙帳受到了突厥人的熱情款待，頡利可汗不僅親自迎接他們倆，甚至在後來的宴席上親自為他們倆倒酒！

  給足了他們面子，他們手持著大唐的聖旨來到突厥牙帳，奉著大唐皇帝李世民的旨意，正式接受頡利可汗的臣服，東突厥成為大唐的屬國。

  頡利可汗在聖旨面前竟然親自下跪，歡欣的接受了大唐的一切要求，還偷偷給唐儉和安修仁一人塞了一塊大金子，要他們回去之後在朝廷上給突厥說點好話。

  這點小要求唐儉和安修仁自然欣然接受，突厥用了最盛大的儀式來接待他們，並獻上了最好的突厥舞女。

  頡利可汗甚至奸笑道：「若是二位看中了哪個，也可以」

  唐儉和安修仁大笑著敬酒回應，他們對這裡的一切實在是太滿足了，回去之後只要在朝堂之上美言幾句，不是簡簡單單、輕輕鬆鬆？

  到了深夜有侍從將醉酒的他們抬回去，嘴裡還嘟嘟囔囔的：「突厥和大唐永修太平！」

  他們倆一送走，頡利可汗便收起了笑臉，大將執失思力說道：「這兩個大唐豬也太噁心了，若不是為了虛以委蛇，我真想一刀宰了他們。」

  頡利可汗眼裡滿是凶光，喝了一口酒說道：「這幾天將他們倆好生招待，不要有不好的態度，我突厥這次真的是元氣大傷，需要好好休養了。」

  「若不是今年天災連連，還有那幾個部族的背叛，本漢王至於落到這步田地？等到來年草青馬肥、兵強馬壯之際，我必要踏平長安，一雪今日之恥！」

  執失思力單膝致禮：「到時候我願為大王的馬前卒，替大王踏平長安！」

  「去吧去吧，讓我靜靜。」頡利可汗少見的表現出了疲憊之意。

  第二天，唐儉和安修仁依舊受到了頡利可汗的盛情款待，餐餐大魚大肉，一整隻牛肉都被搬到了桌子上，供上了草原最濃烈的酒，喝得他們倆心滿意足。

  今天是二月初八，草原上罕見的濃霧瀰漫，十米之外根本看不清。

  嚇得程處嗣早上一起來便叫醒許牧。

  「許哥你快看，今天大霧，這可怎麼辦啊，晚上看不到對面的情況了，我們還怎麼夜襲啊，老天不會不幫我們吧！」

  程處嗣一臉失落的樣子，他早就期待這一天期待很久了，要是成功了，他以後在長安逢人便可吹噓自己的功績。

  長安沒有一個世家子弟再敢小瞧他，他很快也會做到許牧的位置。

  可是今天大霧瀰漫，讓他的心如浸涼水，涼了一截。

  程處嗣的叫喊吵醒了所有人，聽著他的話，其他人都以為今天真要出師不利了。

  許牧望著遠方的濃霧，眼睛睜得大大的，卻是開心的笑了起來。

  「許哥，你不會是悲極生樂吧，唉我也理解你，都已經到這了，唾手可得的功勞讓老天給毀了。」

  話音剛落，許牧一個巴掌便拍在了他的頭上。

  「呆子，你要是再擾亂軍心，我定要拿鞭子狠狠的抽你！」許牧佯裝生氣的說道。

  「嗯？這濃霧難道不是我們的阻礙嗎？」程處嗣有些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