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還是長孫沖？

  秦懷玉突然變得不知所措，只好求助許牧問道。

  許牧笑道：「長孫家都親自來邀你了，你不去不是落人口實了嗎？到時候人家要陷害你，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秦懷玉沉默了，他從小練武，對這些人情世故、勾心鬥角完全不懂，但是他弄不懂許牧一個茶館之子為什麼對這些東西這麼清楚，一下就能猜透對面的意圖，就連蕭鍇這種圓滑的世家子弟都玩不過他。

  你說天生神力這種東西有天賦也就罷了，難道玩心計這種東西也有天賦一說嗎？

  那他秦懷玉在這方面天賦可能為零了，而在他看來，許牧的天賦絕對是滿的！

  「那我們去也不好，不去也不好，那怎麼辦？」秦懷玉問道。

  去了搞不好就是一場鴻門宴，長孫無忌可能不會對秦懷玉怎麼樣，但是對許牧這種無家世無地位的人來說，長孫家隨時都可以捏死他，到時候隨便捏造一個理由出來就可以瞞天過海。

  皇上會管？一個月後就要征東突厥了，現在李世民在紫宸殿忙得不可開交。

  長樂公主無權無勢，空有李世民的喜愛又能怎麼樣。

  對許牧來說，這才是真真正正的鴻門宴！

  秦懷玉咬牙道：「當初就不該將赤蝦放到長孫家的馬廄里，肯定是他把我們兩個都供了出來，現在給自己惹上了麻煩！」

  許牧笑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當時把他做掉，長孫家遲早也會來找我們的。」

  「你的意思是」秦懷玉試探的問道。

  「去，有蹭飯的機會為什麼不去！」許牧輕鬆一笑，「明天咱們就一起去赴他長孫無忌的宴！」

  第二天中午，秦懷玉和許牧一起來到春日樓，長孫家早早的預定了這裡的最上等包廂，位於春日樓的最高層，一眼可以眺望整個東市。

  還沒進去，就有一個滿臉笑意的長孫家奴僕來迎接。

  「歡迎秦公子和許公子的到來，長孫公子已經在樓上等待良久了，就等二位上去赴宴了。二位公子請吧！」

  許牧點點頭，示意前面帶路。

  奴僕趕緊走到前面，為他們兩個帶路。

  春日樓是長安城最頂級的酒樓，當年李世民還是秦王的時候就曾經和部下來此聚餐，傳說李元吉和當時的太子幾乎在此夜夜笙歌。

  可見春日樓在長安城酒樓業之頂尖。

  這裡門梁廣闊，雕樓畫棟，足足有五層樓之高。不僅有常帶笑容的小二忙裡忙外，還有數位美麗侍女為客人們點餐，時不時還拋一個媚眼，引得客人們的眼睛都放不在菜單上，侍女們推薦什麼就點什麼。

  在長安城，這裡就最大的消金窟！

  「不愧是長安城最好的酒樓，一進來果然服務就不一樣。」許牧滿意的點點頭。對面一個侍女還衝他嬌羞的一笑。

  秦懷玉就顯得木訥極了，眼神都不帶往其他地方瞟的，一直專注在帶路的奴僕後面。

  到了樓上包廂，長孫沖親自來到門口迎接，那張依舊有些紅腫的臉，帶著滿臉的笑意，拱手說道；

  「秦兄跟許兄能夠賞臉赴宴，真是給了我長孫沖莫大的面子。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因此得罪了二位，在這裡我要向二位仁兄道歉了。」

  長孫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絲毫沒有猶豫。

  許牧和秦懷玉對視一眼，不知道他在玩什麼花樣。

  長孫沖繼續道：「兩位仁兄能夠不計前嫌，來到春日樓，兩位一定是感受到了我長孫沖的誠意，這裡我再喝一杯。」

  說完長孫沖再飲一杯，說話之間沒有絲毫之前的傲慢，反而非常的和善，一副好說話的樣子。

  這可跟之前許牧印象里那個蠻橫驕縱的紈絝形象截然不同。許牧相信他是誠心想請自己過來的，許牧同樣也相信他心裡已經恨得自己牙痒痒。

  這兩者並不矛盾，因為這桌本來就是鴻門宴，長孫家肯定要拿出點誠意。

  而這演戲不過是為了表達誠意罷了，不過這演技許牧可以給十分，形象卻是跟之前差距很大，如果許牧是奧斯卡獎的評委看，許牧肯定要給他投一票。

  「長孫兄客氣了，連敬兩杯酒，胸中的誠意著實讓我們二人感動。」許牧笑道。

  「許兄之前打得好，我混蛋起來卻是該打，為了彌補之前對張老造成的傷害，我早已派人給張老送去了頂級補品，都是從大唐各府道送上來的精品，只望能稍稍彌補一下我的罪過。」

  長孫沖眼睛裡全是內疚和抱歉，許牧都不知道在心裡吐了多少次。

  「別站著了，來入座，等會就開始上餐了。」長孫沖笑著將兩人請上桌。

  隨後一個個菜品端了上來，先上的是水盆羊肉，後來了個白龍魚。

  在唐朝，跟西域的交流密切，很多西域的美食也傳了進來，長安城就有很多做胡麻餅的地方。

  唐朝人那時候豬肉還不入流，馬肉又過於酸澀，而且戰馬難求，一般唐朝是不允許殺馬吃肉的。他們吃的比較多的是牛肉跟羊肉。

  唐朝人喜歡吃牛肉，但是牛在唐代是非常重要的耕種工具，不得隨意宰殺，於是羊肉成了唐朝的最主要肉類。古代一般人當然也吃不起肉。

  隨後外面一陣轟動，一個身著花金常服的中年人走了進來，眉宇之間有一種讀書人的氣質。沒有表情時便給人一種深沉的感覺，一走進來所有長孫家的人立馬恭恭敬敬的躬身作禮，長孫沖趕緊起身迎接。

  「爹，您來了。」

  秦懷玉趕緊起身作禮：「長孫大人。」

  許牧楞了半拍，卻被走過來的長孫無忌拍拍肩膀：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救了我的侄女，又幫我教訓了我那不成器的兒子，我當年年輕的時候可比你差多了。」

  許牧竟然愣住了，在他的印象里，長孫無忌應該是一個陰鬱悶沉，不怒自威的大人物。

  畢竟長孫無忌後來一手遮天，還插手了李家的太子之事，可謂權勢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