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無君無父，棄國棄家

  他說就地坐化，只是說說而已，壓根沒想過楊二陛下會當真。

  「陛下，自古君王殘暴，國將不國，今陛下欲要燒化貧僧，殘暴行徑，古之未有，到了阿修羅地獄，亦洗不清罪孽。」阿布舍克·巴強終於淡定不起來了。

  樊子蓋也是苦嚎道：「陛下，您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皇長子想想啊，自古先人償還不了的罪孽，都會由後人償還，您今日若將普智方丈燒化，將天理難容，皇長子亦會因果纏身啊。」

  楊二陛下怒了。

  「混帳東西，你在詛咒朕和皇長子不成？朕看你這中書令是不想當了！」

  樊子蓋心驚膽戰，卻不是怕被罷官，而是擔心楊二陛下真做出魯莽之舉。

  殷商之時，紂王就因為發明了炮烙之行，於是一個明君，硬生生被罵成千古昏君。此前楊二陛下亦多有政績，可若當眾將一名方丈燒死，那不管以前有多少功績，都擺脫不掉昏君、暴君之名，會被人唾罵千古，他作為臣子，怎麼會看著楊二陛下誤入歧途。

  「陛下，臣懇請您三思！」

  楊二陛下是真怒了，劈手從王大伴手中奪來密報，砸到樊子蓋臉上：「混帳東西，睜大你的眼睛，看看你口中所謂的方丈，究竟是何人？」

  樊子蓋馬上看了一遍，臉色大變。

  楊二陛下問：「現在知道朕為何一定要把他處死了？」

  樊子蓋深吸一口氣，再看阿布舍克·巴強的眼神，就像看一個死人：「陛下，處死此人，臣無異議，但可否交由刑部問斬？否則有礙陛下您的聲譽。」

  楊二陛下擺擺手：「朕說過，朕從不在乎聲譽，暴君也好，昏君也罷，朕都接著，天下宵小，膽敢作亂，休怪朕的刀子鋒利。」

  樊子蓋不說話了。

  虞世基馬上將他扶起來，想說話，又不敢觸皇帝的霉頭，只能長嘆一聲退下去。

  楊二陛下面色陰鷙，最後一次問阿布舍克·巴強：「老東西，你當真不怕死？若告訴朕孔雀明王和其餘頭目的下落，朕可以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

  連孔雀明王都知道了，再狡辯也沒用。

  阿布舍克·巴強破罐子破摔道：「貧僧吃齋念佛幾十年，看盡人間百態，今陛下揚言不在乎身後名，貧僧倒想知道陛下是否真不在乎身後名？反正貧僧今日必死，體面也好，不體面也好，皆一死了之，阿彌陀佛。」

  「呵呵，不說也不打緊，朕待會把藏經閣挖個底朝天，自然能將孔雀明王等人揪出來，就算跑了也不打緊，把你這條大魚逮住，也不虛此行。至於你的故土天竺，既然天竺王膽敢派人到中原搗亂，有朝一日，朕自會派大軍去將天竺踏平！」

  「蕭君！」

  「臣在！」

  「把這老東西給朕燒了！」楊二陛下滿面狠厲。

  身後名？

  那算個什麼東西？

  勞資勵志當暴君，會在乎身後名？

  你們太看得起勞資了。

  待得幾分鐘後，三桶油皆潑到阿布舍克·巴強身上，蕭君手持一根火把，站在一邊等候命令。

  楊二陛下深吸一口氣，回身看向百姓：「大隋的百姓們，你們可知朕為何要當場燒死一名高僧？」

  無人回答。

  「你們不知，朕便來告訴你們，這所謂的高僧普智，來自南洋之地，其國曰天竺，是天竺王專門派到中原搗亂的賊子，南朝梁武帝便死於這群異族人之手！如今，他們又把目光放在了朕身上，甚至剛出生的皇長子，亦成了他們毒害的對象，若不是朕及時發現，此時朕和皇長子，恐已遭了他們的毒害！」

  慈恩寺的方丈，竟是異族人喬裝？還想毒害陛下和皇長子？

  聞言，百姓立刻聒噪起來。

  待得楊二陛下壓一下手，周遭又安靜下來。

  楊二陛下繼續道：「毒害朕和皇長子，是他們的目的之一，他們更加歹毒的目的，是妄圖將中原變成一座佛國！佛國，多好聽的名字？可百姓們，你們知道佛國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你們將變成奴隸！意味著你們要終生遭受僧侶的盤剝！」

  「到時候，僧侶娶妻納妾將變得合法！你們的妻子，你們的女兒，將被他們奪去！他們不僅要玩弄你們的妻女，還要你們終生勞作，供他們吃！供他們喝！」

  「試問，這樣你一個國度，你們希望他降臨在中原嗎？」

  「不希望！」

  百姓一齊回答，聲音震天動地。

  楊二陛下精神一震：「對！朕也不希望，甚至誰敢有這個念頭，朕便會將他們碎屍萬段！我漢室百姓，是天底下最好的百姓，應該躬耕農畝，世代安康，沒有人能盤剝你們！朕作為漢室族長，亦不容許異族盤剝你們！內外諸夷，但有敢犯者，必斬之！」

  也不知道是誰大聲喊了一句，接著，所有人一齊高呼。

  「陛下萬歲！大隋永存！」

  楊二陛下收回目光：「蕭將軍，該你動手了。」

  蕭君早等不及了。

  奶奶的，勞資就皇后一個姐姐，也只有皇長子一個外甥，後半生的榮華富貴，可都系在皇長子身上，你們竟敢毒害皇長子？當勞資這個大將軍很好說話嗎？殺人，勞資在漠北殺了多少人？早已經不怕血了！

  聞言，直接將火把扔出去。

  轟！

  一聲轟鳴，油被點燃。

  阿布舍克·巴強起初還能忍受劇痛，幾秒鐘之後，終於承受不住燒灼之苦，突然跳起來，來回跑了幾步，身上火勢更猛，沒一會兒又栽倒在地，不停翻滾。

  眾僧侶皆面帶慈悲之色。

  對於他們來說，出家後四大皆空，都變成了佛祖的弟子，阿布舍克·巴強是不是異族，在他們眼中並不是主要矛盾。

  眼見阿布舍克·巴強的掙扎越來越輕微。

  忽然！

  「狗皇帝，貧僧與你拼了！」

  一名僧侶忽然自人群中衝出滿面狠厲，速度極快，蕭君卻是早有準備，直接往對方的來路上扔過去三顆手雷。

  轟！

  轟！

  轟！

  連續三聲巨響，不僅那名刺客被當場炸成碎末，周遭僧侶，亦無一倖免，滿地布滿了血跡。

  「全部拿下！扔到茶卡鹽湖！終生勞作！遇赦不赦！」楊二陛下勃然大怒。「一群無君無父，棄國棄家的混帳東西，大隋將你們養育成人，到頭來精神上造反？如此朕要你們何用？去了茶卡鹽湖，能活下來算你們本事！」

  「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