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血戰泰安

  阿濟格帶領三萬八旗兵臨城下。

  黑壓壓的紅衣大炮很有壓迫感。

  史可法卻絲毫不懼。

  重傷未愈的他站在牆頭，堅毅地看著八旗大軍：「這一次，老夫看你們如何攻城！」

  阿濟格在率領屬下進行了幾次試探的進攻後，半點便宜都沒占到。

  這位八旗紅帶子親王，有些佩服地對城牆上的史可法，喊道：「這尼堪倒是厲害，等勞資先去抓點炮灰，再來攻打你這烏龜殼！」

  尼堪是八旗人對漢人的特殊稱呼，充分表達了他們對漢人的態度。

  說完之後，這位八旗紅帶子親王不忍繼續在此浪費手下騎兵的寶貴性命。

  又斷定了明軍沒有和他打野戰的勇氣，直接率兵朝著濟南府境內深入。

  儘管守住了濟南城，但眼睜睜看著八旗們遠去，史可法憤怒無比：「該死的八旗，欺我不敢出城！」

  這個時候要是出城，不光沒什麼效果，還會丟了濟南城。

  史可法心中湧起一股無力感，喃喃道：「陛下的支援應該快了吧，到時這些八旗們就不會再這麼囂張下去了！」

  剛說完，就聽到了身邊親衛興奮的聲音：「都督快看，紅底龍團旗，鐵血軍到了！」

  史可法一看，遠處果然是那面熟悉的旗幟。

  這旗幟根本沒有人能冒充的出來，因此史可法放心下令道：

  「快開城門，老夫要親自出城迎接！」

  不多時，渾身是傷的史可法見到了獨臂師長黃得功。

  對視一眼，二人頓時惺惺相惜。

  黃得功慌忙道：「史都督，吾等怎敢讓你帶傷出城迎接。」

  史可法擺擺手道：「不說這些，你們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黃得功目光看向南方，帶著敬意道：「這些都是陛下的安排，我們提前就從湖口自水路過來了。」

  「另外，大軍也已經出發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抵達山東了，這一次，依舊是陛下率軍親征！」

  史可法聽到此消息，眼眶濕潤道：「陛下如此英明，復我大明指日可待啊！」

  聽到後面還有大軍，史可法底氣更足了。

  安排第九師進城休整後，他與黃得功開始商議起來：

  「在你們來之前，阿濟格率兵剛走，在我看來，他是準備拿下濟南全境後，再與前往東昌的石廷柱合圍濟南。」

  「依史都督所見，我第九師該前往哪裡支援。」

  黃得功自認對山東情況的掌握，自己遠不如史可法，耐心求教。

  史可法道：「常州泰安，此地乃濟南核心，一旦被八旗大軍拿下，八旗士兵便可長驅直入威脅江淮等地，到時南京不安啊！」

  黃得功一臉嚴肅道：「我這就前往泰安支援！」

  第九師休息不足一刻，在獲得了充足的補給之後便冒著毒烈的太陽，全力趕往泰安縣。

  阿濟格大軍進入濟南府後的消息散開後。

  各州縣潛藏的牆頭草們在多爾袞優待漢人的政策與被八旗大軍殺死之間毫不猶豫選擇了投降。

  半日就有二十多個縣城易幟，掛上了八旗旗號。

  八旗們的獸性徹底被激發了出來。

  儘管阿濟格努力約束，但八旗們還是無惡不作，無數人在這一天家破人亡！

  ……

  在黃得功率軍全力趕往泰安縣的同時。

  泰安縣衙中。

  縣令方亨帶著狗頭師爺，正在耐心勸著縣丞閻應元。

  狗頭師爺道：「縣丞大人，八旗已經兵臨城下，何必用自己寶貴的性命為大明守節呢？」

  方亨看見閻應元表情有所變化，連忙趁熱打鐵道：「應元，八旗的實力你也清楚，南方殘明根本堅持不了多久的。」

  「依你我的本事，何不轉投大明，換個好前程呢？」

  這已經是方亨來勸的第五次了，足以見他轉投八旗的心思有多急切了。

  可惜，泰安縣城內縣兵兩千人，個個對閻應元欽佩無比，他根本無法指揮，只能勸說閻應元一同反叛。

  更何況，這閻應元是剛剛到泰安縣上任不久之人！

  要不然這等好事，他哪裡會管別人。

  沉默了半天的閻應元，這時終於開口了：「來人，將這二人給我押下去！」

  他是陛下簡任的泰安縣丞！

  寧死不降！

  想著，閻應元一字一頓道：「無恥之徒，老子頭可斷，發絕不會剃！你身為大明進士，在說出來這番話的時候難道不會羞恥嗎？」

  說罷，閻應元不再理會這二人，親自前往城牆處，防備八旗大軍到來。

  到了城牆上，有人擔憂道：「閻大人，咱們泰安雖然是大縣，要是八旗大軍來攻，咱們可怎麼辦啊？」

  「你要是怕了，就回家睡覺去。」

  開了一句玩笑，閻應元正色道：「八旗有大軍，咱大明也有大軍，用不了多久就會來的！」

  「你們不用害怕，有陛下在，朝廷會保護你們的！」

  聽完這番話，守城縣兵們安心了不少。

  可說出這番話的閻應元，心中是沒有多少底氣的，只能心中暗道：「陛下，快來吧！」

  泰安城外，一小股八旗士兵三百人沿著大路奔來。

  不得不說，騎兵就是有氣勢。

  城牆上有不少人開始慌了。

  閻應元道：「慌什麼，才三百人，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令閻應元沒想到的是，這支八旗大軍並不是來攻城的。

  領頭牛錄一甩馬鞭，鼻孔朝天來到城牆下道：「尼堪們，快快投降，我八旗留你們一條命！」

  原來在進入德州後，阿濟格發現竟然有如此多的人投降，就分兵數股，到處勸降，自己則是帶著主力攻打不願意投降的縣城。

  這一招無往不利。

  一路上，投降的漢人讓城牆下的牛錄，心中對漢人更加看不起。

  令他沒想到的是。

  城牆上的閻應元在聽到他的話，非但沒有投降的打算，而且拉開長弓，大喝一聲：「我投你釀的降！死吧，狗韃子！」

  箭尾沒入牛錄頭顱。

  眼看就要活不成了，一群八旗士兵憤怒無比。

  可騎著馬的他們又不能直接攻城。

  罵咧半天，又丟下幾具被射死的屍體後這才離開搬救兵去了。

  「這下壞了，八旗大軍或許要來了！」

  憂心忡忡的閻應元沒有顯露絲毫，光著膀子手持大刀將城外死去八旗的頭顱盡數砍下。

  將這些頭顱的辮子提起，掛在城牆上對著守城將士道：「看到沒，八旗又如何？那也是會死的！」

  「現在去動員百姓來守城，我們一定能守住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