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德州之變

  一路風塵僕僕的徐文安周轉幾地，總算是見到了李自成。

  徐文安是帶著使命來的，自然不會表露出心中對這位頭號叛賊的不滿。

  會見完徐文安，李自成感慨道：「這小皇帝倒是有幾分謀略，要是他老子有他這本事，咱也就不反大明了！」

  李自成終究是一位梟雄，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很拎的開的，感慨完，直接就答應了下來：

  「回去告訴小皇帝，聯手抗清，建立統一戰線的事，我大順答應了，不過他要是背後捅刀子的話，我可就聯清抗明了！」

  「放心，陛下堂堂明君，不會做出這種齷齪之事的！」

  崇禎十七年十月，徐文安會見李自成，明順停戰，抗戰統一戰線建立。

  幾乎是統一戰線建立的同一時間，滿清大軍進入山東境內，逼近德州城。

  八旗大軍抵達德州城外，已經是晚上了。

  就算有漢軍八旗大量炮灰可用，韃子們也沒有選擇在晚上攻城。

  帥帳中。

  阿濟格與石廷柱兩位主帥，絲毫不見緊張。

  「石將軍，拿下德州城後，你我分兵兩路同時進攻濟南、東昌如何？」

  言語間，阿濟格已然是將德州視作囊中之物了。

  不過也難怪。

  對於山東，多爾袞無比重視，大軍與細作同時發動，十萬大軍面前，德州確實不在話下。

  正因為多爾袞無比重視，阿濟格才著急拿下山東。

  石廷柱拍了馬屁道：「親王殿下所言正是，理當如此，我八旗兵強馬壯，拿下山東全境，用不了幾天的。」

  石廷柱此人是主動帶兵投降八旗的，對於助紂為虐絲毫沒有心理負擔。

  「哈哈。」

  阿濟格滿意地拍了拍石廷柱肩膀道：「明日亥時，石將軍率軍進攻，這份功勞就讓給你了。」

  就算有內應，攻城戰難免會有死傷。滿意歸滿意，絲毫不影響阿濟格拿石廷柱當炮灰看。

  在八旗人眼裡，漢軍旗儘是炮灰。

  已有奴性的石廷柱欣然答應，在他眼中，早將自己看作了八旗人。

  悲哀！

  另一邊，德州城上。

  史可法目露擔憂地看著遠處八旗人的營地。

  一門門紅衣大炮在夜色下反射出猙獰的光芒。

  由於兵員實力差距過大，史可法也沒有出城夜襲的念頭。

  嘆了一口氣，史可法喃喃道：「也不知道這德州能守多久，希望我能為陛下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吧！」

  第二日亥時三刻，日頭初升。

  「轟、轟、轟！」

  八旗大營中，紅衣大炮一字排開，炮轟德州城。

  同時，石廷柱率著漢軍旗兩萬大軍一馬當先向德州攻來。

  而由於距離過遠，手中只有寥寥幾門老舊守城大炮的史可法對八旗的紅夷大炮束手無策。

  守城士卒只能邊躲避，邊射箭。

  盡力拖延時間。

  可是另一邊，炮響的瞬間。

  鎮守西門的蘇政，拔刀砍向身旁與自己不一心的副將，隨即對心腹下令道：「打開城門，迎王師入城！」

  石廷柱在史可法面前晃了一圈，轉向西門，長驅直入德州。

  身邊親衛焦急道：「督師，蘇政那狗賊又降了，早該砍了這狗東西的，八旗進城了，快逃吧督師，我們掩護你撤退！」

  史可法面色如常道：「不退，我們入城打巷戰！」

  他心中存了哪怕身死，也要守住德州的念頭。

  退入城中，史可法一介文臣身先士卒，與八旗搏命拼殺。

  城門大開，部下背叛後，史可法依舊堅守德州足足半天之久。

  渾身是血的史可法暈倒之前，一直都在堅守著他對朱慈烺承諾。

  用生命守衛山東。

  讓八旗拿下德州的每一條街道都付出了巨大代價。

  暈倒後，親衛們拼死護送史可法退往濟南。

  崇禎十七年十月二十日，八旗入山東！

  南京，德州的戰敗與徐文安出使成功的消息，幾乎是一同傳到朱慈烺手中的。

  朱慈烺撕碎戰報，換上戎裝，直奔軍營，舉起人馬，誓師準備出發。

  高台上，朱慈烺道：「八旗韃子企圖奴役我泱泱中華，你們可答應？」

  沉默片刻，將士們齊聲喊道：「決不答應！吾等願為陛下手中刀，斬盡一切敵！」

  朱慈烺道：「史督師在德州堅守到了最後一刻，將士們，北上，報仇」

  朱慈烺簡單幾句話，將數萬將士們的心凝聚到了一塊，士氣瞬間攀至頂峰。

  滿意點點頭，朱慈烺下令：「出發，驅除八旗，復我河山！」

  「驅除八旗，復我河山！」

  鐵血軍大軍開拔。

  備戰時朱慈烺特意下令召集南京城周邊的所有馬匹、馱馬、還有牛之類的大牲口，此刻派上了用場。

  儘管不能上戰場，這些大牲口卻可以讓鐵血軍快速行軍。

  再加上朱慈烺的系統空間裝了不少後勤輜重，鐵血軍以飛快的速度朝著山東趕去。

  另一邊。

  走水路的第九師黃得功已經抵達山東。

  剛一落地，他就收到了德州丟失，史可法退守濟南的壞消息。

  「全軍出發，立刻前往濟南，支援史督師！」

  一路奔波，第九師全體士兵都疲憊不堪，此刻卻無一人有怨言。

  這就是鐵血軍！

  在拿下德州後，山東門戶對八旗大開。

  阿濟格帶著八旗韃子們一路掃蕩，進攻濟南，石廷柱則是率著漢軍旗的人走另一路，進攻東昌。

  如此局面之下，無數貪生怕死之輩剃髮留辮，搖身一變變成了八旗大兵。

  甚至在一縣城中出現了荒唐無比的事情。

  一乞丐留了個辮子之後，竟然有不少城中百姓跟著他造反，殺縣令，投降八旗。

  在這種局面。

  朱慈烺早先堅持的明順統一戰線發揮了巨大作用。

  大明官員與之前還視為眼中釘的順逆摒棄前嫌，攜手抗敵，凝聚出了一股不小的力量。

  這股力量相當有效地阻攔了八旗前進的步伐。

  而濟南這邊。

  從昏迷中醒來的史可法，帶著重傷之身再次備戰守城，極大提升了士氣。

  這一次史可法吸取了上次的教訓，全城戒嚴，城門處只用心腹，對容易叛逆的牆頭草嚴加看管。

  同時動員城中百姓守衛家園，不斷加高城牆。

  嚴陣以待八旗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