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最後的掙扎

  因為有太子殿下逼迫，高傑只得留下三萬親信精銳，其他人員，全部交割給了潘易統領。

  與此同時，黃得功、史可法他們俘獲的劉良佐所部潰兵，也全部交割完畢。

  加上先前警衛營、淮安兵馬俘獲的潰兵，攏在一起，竟然有十二萬人之眾了！

  不過想到先前劉良佐等人派遣了二十多萬大軍到來，朱慈烺也便清楚，這一戰雖然俘獲了十二萬人之多，不過仍舊有數萬潰兵，逃散到江北諸地之中。

  現如今，雖然朱慈烺還沒有繼承大統，不過他的地位也已經逐步豎立起來。

  朱慈烺直接用太子之印，發布敕令，免除一切潰兵的罪過，吩咐周圍府縣遣送逃散的潰兵，送歸軍營之中。

  將這些潰兵收攏齊整之後，當天下午，戶部尚書高弘圖、兵部侍郎呂大器、吏部尚書張慎言、都察院左都御史劉宗周、忻城伯趙之龍、撫寧侯朱國弼、隆平侯張拱日、誠意伯劉孔昭等南京勛貴大臣，來到了朱慈烺的大營之中，迎接朱慈烺南下。

  五月二十四日上午，朱慈烺率領三個警衛營、四萬餘人淮安兵馬以及十二萬降兵，在高傑、黃得功等部的護衛之下，朝著揚州城開拔而去。

  寶應縣距離揚州城，也沒有多遠。

  經過兩天行進，在五月二十六日，一行人抵達了揚州城北邵伯湖岸的邵伯鎮。

  在這裡，朱慈烺接見了鎮海將軍鄭鴻逵。

  在鄭鴻逵的協助之下，史可法等人又徵調了附近一帶的民船，分十幾批，將警衛營、淮安兵馬、降兵等眾，運送到了揚州那邊。

  過揚州城而不入，稍事歇息之後，朱慈烺就繼續西去。

  而高傑所部，則回到了揚州城外的軍營之中。

  抵達儀真的時候，黃得功所部留了下來。

  不過，高傑、黃得功等人依舊隨行。

  五月二十八日，朱慈烺一行人抵達了江北浦口。

  在這裡，朱慈烺吩咐警衛第二營、淮安兵馬、降兵等眾，全部停駐在此地，進行訓練。

  五月二十九日，在南京勛貴大臣、兩個警衛營的護衛之下，朱慈烺一行人渡過長江，抵達了應天城北燕子磯一帶。

  朱慈烺一行人抵達燕子磯的消息，傳到了南京皇宮之中後，讓皇宮中的福王朱由崧更加惶恐了。

  自從前段時間，淮安那邊劉良佐等人敗亡的消息傳來之後，福王朱由崧就惶惶不可終日。

  這幾天，江北那邊二十萬大軍到來的消息，讓福王朱由崧更加驚懼了。

  每一次聽到朱慈烺的行蹤消息，福王朱由崧的心都在滴血。

  回想著一個月前，也就是一個月前，他也是像朱慈烺一樣風風光光地從淮安城南下。

  而現如今，曾經的風光不在，只剩下悽慘荒涼的皇宮，以及寥寥幾人了。

  在劉良佐大敗身死的消息傳來之後，朝堂之上的大臣們，就不再上朝了，甚至還有很多人出城北上，迎接太子南下。

  就連皇宮之中的一些太監、宮女，也都紛紛拋棄他們離去了。

  現如今的皇宮，只剩下寥寥幾個跟隨他南下的太監了，除此之外，別無他人。

  福王朱由崧孤苦伶仃地坐在地面上，地面上一片狼藉，而朱由崧醉醺醺地躺著。

  過了一會兒，朱由崧驟然坐起，高聲吼道：「我才是皇帝！我才是天子！」

  一聲聲有些悽厲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內迴蕩著，久久未停。

  這時，老太監首領佝僂著身子，走到朱由崧身邊，撿起了地面上的酒杯。

  「走！你怎麼不走啊？走！」

  朱由崧看了一眼老太監首領，直接吼道。

  老太監首領卻沒有說話，撿完了酒杯之後，放在了朱由崧面前。

  過了一會兒，老太監首領才嘆了口氣，說道：「殿下，我們敗了，咱們回去還做咱們的王爺吧。」

  「殿下？」

  福王朱由崧冷笑一聲，「你叫我什麼？要叫我陛下！我是陛下！我是皇帝陛下！」

  對於福王朱由崧的話，老太監首領只是沉默著。

  而福王朱由崧仍舊有一些發狂，瘋瘋癲癲地說道：「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我這皇帝當得好好的，憑什麼要把我趕回去！憑什麼！」

  「要是沒有朱慈烺小兒，我就登基稱帝了！我就是大明朝的九五之尊了！我……我不甘心啊！」

  說著，福王朱由崧無力地癱坐在地面上。

  旁邊的老太監首領臉上也浮現出一行淚水，半晌兒沒有說話。

  從很早以前，甚至是老福王還在京城的時候，他就跟隨了老福王。

  當初的老福王，差一點就被冊封為太子，登基為帝。

  後來因為東林黨那些人連年上書，爭國本，致使老福王被迫洛陽就藩。

  原本以為福王一系與皇位徹底沒了關係，沒想到今年京師失陷，崇禎皇帝駕崩。

  而福王也終於名正言順地成了監國，登基的日子也已經定下來了。

  當時的老太監首領得到這個消息，那是涕淚四流，夜夜和老福王在天之靈訴說這個好消息。

  他卻沒想到，這樣的好消息，沒過多久，竟然遇到了太子朱慈烺南下。

  不單是福王朱由崧心中不甘，就連老太監首領的心中也有些不甘。

  不過，接連的爭鬥、大戰，最後都已經落敗了，也讓他們從最初的的希望，變成了失望。

  那種感覺，他也十分明白。

  福王朱由崧不甘心，他也不甘心！

  可是，他卻無可奈何！

  唉！

  老太監首領無奈地嘆了口氣，可能皇位與福王一系無緣吧！

  想著，老太監首領無奈地坐在地面上。

  若是太子朱慈烺死了，多好啊！

  那他們就能夠穩坐皇帝寶座了！

  不對！

  忽然想到這件事情，老太監首領腦海之中閃過一個念頭，眼睛之中也再一次浮現出一抹精光。

  「對呀！只要朱慈烺死了，皇位就還是咱們的！」

  老太監首領盯著福王朱由崧，開口說道：「殿下，只要咱們除掉朱慈烺，就可以了！」

  「除掉朱慈烺？」

  福王朱由崧冷笑一聲，「除得掉嗎？二十多萬大軍，都失敗了。就憑咱們兩個人。」

  「正因為大軍失敗了，咱們才能出其不意！」

  老太監首領接著說道：「殿下，今天朱慈烺已經到達燕子磯了。明天，朱慈烺勢必會去拜謁孝陵，我們不如在孝陵埋伏殺手，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