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開棺驗屍

  其實他們誰也沒有料想到第一個要開館的人會是趙鳴盛，而以趙鳴盛的聰明才智灝雪這時又忍不住擔心起來被他識破了。

  可是趙鳴盛在見到棺材裡和衣長眠的女人，整顆心都亂了腦子也隨著炸裂一般的痛哪還有心思思考這件事情的真偽。

  只見趙鳴盛就那樣雙手扶著棺材，淚流不止的看著只在咫尺之外的女人。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看著趙鳴盛如此悲痛欲絕的樣子灝雪心裡都生出一種不忍，她忍不住勸慰道：「世子若真的是在意聖女，就讓她安靜休息吧。」

  趙鳴盛最終還是聽了灝雪的話將擋著棺材板的手慢慢移開，隨著這個動作他臉上的絕望也愈加分明。只見他慢慢閉上眼睛仰起頭讓眼角處最後的淚珠順著淚痕流落。

  若是再早一些，若是還能再早一些，他是不是就能見上她最後一面了？

  看著趙鳴盛失魂落魄的走出院子的木墨一直都站在一旁，安靜的看著他沒有說話。灝雪見趙鳴盛已經離開這才又將棺材打開讓雲煙可以透氣。

  「小王爺現在該準備些什麼？」

  見木墨出神，灝雪就開口問了一句，待木墨的思緒漸漸回攏，他看著堂前的棺材說道：「你會哭嗎？」

  「啊？」

  灝雪沒有明白木墨是什麼意思，因為她從小就是在道墟宗長大，對於人情世故她總是會反應慢些。

  木墨見灝雪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意思就解釋道：「之前我總感覺少寫了什麼，如今被趙鳴盛這麼一鬧我才明白過來我們現在還有缺一個哭喪的人。」

  「哭喪？」

  灝雪與雲煙雖然主僕情深，但灝雪自小就不是一個愛掉眼淚的人，而現在她又是知道雲煙並沒有死所以讓她來哭確實是為難她了。

  灝雪不行，木墨也不行，所以最終的人選就定了顧三娘。顧三娘倒是沒有什麼意見，她怕自己一個人還不夠所以就提醒灝雪道：「將雲庭也請過來吧，外人未必知道我和雲煙的之間的關係，雲庭畢竟是雲煙名義上的父親這樣的大事自然是少不了他的。」

  聽顧三娘這一番提點，灝雪才想起來差點就被自己忘了的雲庭。

  雲庭和雲嬋如今正住在福安路那邊，雖然他平日裡起的很早，但每次起床之後他就在書房裡練一個時辰的字，所以對於外面的傳的沸沸揚揚的消息並不知情。

  「爹，這是真的嗎？」

  雲嬋火急火燎的跑進了書房，想急切地確認自己剛才從外面聽來的傳聞。這個時候煙雲去世的消息已經不如一開始那樣只是被人小聲議論了。經過了一個多時辰的發酵，這件事情已經被很多經過長明街的人親自證實，所以大家都相信了這一件事情。

  對於雲嬋的突然闖入，雲庭有些不滿。他皺著眉頭看著雲嬋說道：「急急忙忙的沒有一點兒女兒家該有的樣子，什麼真的假的整天也不知道做些有用的事情就知道在那裡胡思亂想。」

  面對雲庭的指責，雲嬋這一次難得的沒有頂嘴而是將剛才的話再問了一遍：「外面都在傳雲煙去世了，這是真的假的？」

  「什麼？」

  正執筆準備落紙的雲庭聽到了這番話嚇得幾乎是從座位上彈跳起來。見雲庭這麼大的反應，雲嬋就知道了自己的父親也不知道這件事情。也對，若是雲庭知道了那還有閒情逸緻坐在這裡練字呢。

  「就連父親也不知道嗎，可是外面人似乎都知道了這家事情。也不知道雲煙在搞什麼鬼，怎麼會好端端的就被說成去世了？」

  眼下的雲庭可沒有再去理會站在門口的雲嬋，他起身披了一件外袍就準備出門去了。這件事情是真是假只要去郡主府瞧一瞧便有了定論，與其在這裡擔心受怕，雲庭自然是會選擇去郡主府一探究竟。

  「欸？爹你這是要去哪兒，你等等我！」

  對於雲煙的事情，雲嬋難得的表示出關心。雲庭還以為她們姐妹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能夠有所緩和，見雲嬋想要追上來不自覺的加快了語速說道：「趕緊穿上衣服過來！」

  雲庭讓人去給他們兩個準備了馬車，在準備好馬車之後雲庭有在外面等了許久才看到濃妝艷抹的雲嬋從裡面走了出來。看著雲嬋身上穿著一襲粉紅色長裙，雲庭又暗自後悔將雲嬋給帶上了。

  坐在馬車裡，雲庭一直皺著眉頭不說話，雲嬋見此雖然想開口但也知道氣氛不對所以只好暫時壓制的心中的躁動。

  對於雲煙去世這件事情，雲嬋的第一反應就是到底是真的假的。她如此迫切的想要知道這件私情的真偽就是擔心若是雲煙真的死了，那麼她就失去了在這京城之中可以依靠的勢力，不過如今的雲嬋又想出了另外一個法子。

  「父親雲煙是你一手養大的，如今她已經死了，那她留下的東西自然也是我們的對吧？」

  雲庭將眉頭皺成了川子，他眼眸中帶著一絲陌生看向雲嬋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自是想到雲煙的產業那麼多。如今她走了那那些身下的事情也自然要麻煩我們打理了。」

  說到這裡雲嬋的嘴角還難以抑制的上揚了一些，想到自己能夠繼承雲煙名下的所有遺產，那麼她就能正式成為這京城的新貴了。

  雲庭不想再理會這個女人就乾脆閉上了眼睛不說話，馬車緩緩地行駛到了郡主府。雲庭在下車的時候瞥見了郡主府外高掛的白綾心不由提了起來，而雲嬋看到同樣一幅場景心中的喜悅不由得擴大，仿佛她來這裡不是來拜祭亡妹而是來中獎的人來兌獎的。

  灝雪她們沒有想到雲庭會趕在她們去通知前趕了過來，看著院子中央拜放的棺材還有台上的白燭雲庭忍不住心驚，聲音也不忍不住顫抖起來。

  「煙兒呢？煙兒她在哪兒？」

  雲庭抓著灝雪的手就問雲煙的下落，雖然事實已經擺在了他面前，但云庭還是無法接受這一真相。

  「雲大夫請節哀，聖女她已經，已經去世了。」雖然知道這件事情是假的，可是在將去世這兩個字說出口的時候灝雪還是忍不住忍不住哽咽起來。

  看到了倒坐在地上的顧三娘，雲庭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幸好是灝雪眼疾手快扶住了差點兒暈倒在地的雲庭說道：「雲大夫你沒事吧？」

  恍惚間，雲庭仿佛自己的心被人撕裂了一般。已經年過半百知命樂天的雲庭還是忍不住難過起來，他捂著自己的心口大口的呼吸著嘴裡卻是一直念叨「為何，為何，為何……」

  站在一旁的雲嬋看到這一切也是傻了眼，雖然在馬車上她還有些慶幸，可真正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她還是有些心慌和害怕。

  看著灝雪和顧三娘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雲庭接著灝雪的攙扶站起身就走到了棺材前的一塊空地跪了下來，只不過他面向的方向並不是雲煙而是另一個錯開的方向。

  孫瀾昨晚就讓人留意郡主府的一舉一動。在一早聽說雲煙已經死了的消息，他並沒有卸下警惕而是讓身邊的王公公親自出宮去驗證一下此事的真假。

  所以在王公公走進了郡主府來到了後院的時候就正好看到上面那一幕。

  雖然他們都注意到了王公公的到來，但沒有一個人打算起身行禮的意思。王公公也不介意就直接開口說道：「皇上命我來看看雲煙郡主，斯人已逝還望諸位節哀！」

  說完王公公就對著跟在自己身後的兩個仵作使了一個眼神，一個仵作明白了王公公的意思就徑直走到了棺材前準備開館。

  雲庭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個已經將手覆在了棺材蓋上的仵作激憤的問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驗屍這個事王公公自然是說不出口的，在他還在想著該如何解釋他們幾天出現在這裡的意圖時就聽到一聲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們打算對亡妻做什麼？」

  來人是木墨，之前他都一直呆在另一間房間裡直到方才聽到了這裡的動靜便趕了過來。現在是決定能不能瞞過孫瀾的關鍵時刻他自然是不放心讓灝雪和顧三娘來處理。

  「小王爺，我們這也是奉命行事，還望小王爺見諒！」

  「哼！皇上還真是狠辣手段，你們如此欺人就不怕道墟宗和羌國嗎？」

  「這……」

  王公公自然是知道自己今天做的事情是有多缺德，可是若是不將這件事情弄明白宮裡那位又豈是個會善罷甘休的人？

  「雲煙郡主得罪了！仵作開館！」王公公快速的說出了這句話，只見話音剛落，棺材就被那個高大的仵作給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