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反將一軍

  「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做違背你原則的事情。」趙鳴盛對雲煙的用心孫鈺看在眼裡，作為和趙鳴盛同生死共患難的兄弟，孫鈺也不會讓趙鳴盛做不願做的事情，只不過孫鈺如今正在想辦法安排一切，待一切安排妥當後，趙鳴盛也可以無後顧之憂。

  同孫鈺對視的一瞬，趙鳴盛甘願相信孫鈺的話，只因他們是在朝堂之中暗藏洶湧下仍堅持的人。

  「日後你我見面還是注意些吧，太過頻繁怕只怕會令人有所懷疑。」趙鳴盛行事自是有分寸的，孫鈺滿意地看了他一眼，道：「放心吧，我早已命人安排妥當，不會有事的。」

  見孫鈺如此說，趙鳴盛也算是安下心來。

  江湖傳言愈發盛興，雲煙一開始什麼都不知道，可漸漸地她也多少聽到了些關於味極散的傳言。

  這一日雲庭在院子裡曬草藥，雲煙來到雲庭身前，一副扭捏的模樣，看著雲煙這個樣子，雲庭忍不住問她：「這是怎麼了？」

  被雲庭這麼問著，雲煙有些不打自在，道：「爹，女兒有件事不知該不該說。」

  雲煙在心裡儘量去想措辭，在她看來，有些事情還是不要過早表露，以免事情最後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結果，那樣沒有半點好處。

  眼見著雲煙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雲庭便意識到事情不簡單，他給了雲煙一個眼神，示意她進屋說。

  屋子裡只有雲煙同雲庭，雲庭飲了口茶，等著雲煙開口，雲煙索性道：「爹，近日來江湖傳言不知您可聽到？」

  「何事？」雲庭平日裡對這些事情只之甚少，聽雲煙如此說他難免有些反應不過來。

  「江湖有傳言，說是有了味極散的下落，女兒擔心……」雲煙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雲庭卻是知曉了雲煙的用意，他目光深邃，也不言語。

  晌午的太陽足得很，陽光透過窗子灑落進來，別有一番韻味，上首的雲庭蹙眉不語，雲煙靜靜地等著，似乎在等雲庭的打算。

  「你是擔心我們的日子要保不住了？」能夠讓雲煙如此擔憂的，想來定是雲家的事情，雲煙本就是個心胸灑脫的，倘若不是處處想著雲家，雲煙本可以過上更好的日子。

  見雲煙沉默，雲庭嘆息道：「我就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的，有些事情就算是我們想要躲避也不是一件多麼容易的事情。」

  雲庭本以為把雲煙保護好了，便沒有事了，不過現在想來有些事情註定是雲煙要去面對的，沒有人可以代替雲煙如何。

  雲煙從雲庭的眼中看到一絲不忍，她實在是不明白父親為何如此，難道在她的身上還有著什麼其他不為人知的秘密？

  「爹，如今江湖傳言過盛，女兒擔心今日雲家的日子怕只怕不好過。」雲煙此言斷然不是危言聳聽，她雲煙的手藝在永樂縣已是出了名，只要有心之人祥查一番，想來定是會將事情查出個水落石出。

  雲庭袖中拳頭緊握，倘若他是個有本事的，又怎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雲煙同雲嬋面對如此，哎，這一切都怪他沒能耐罷了。

  雲庭深色黯然，雲煙又道：「爹，不管怎樣此事都是女兒的事情，那味極散本就與您同嬋姐沒有半點干係，你們只要過好日子，女兒便知足了。」

  「胡鬧！」雲庭想也不想便打斷雲煙要說的話，雲煙被雲庭此番舉動嚇到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父親如此發怒。

  意識到自己嚇到了雲煙，雲庭收斂神色，鄭重其事，道：「煙兒，為父知曉你凡事都不願意麻煩為父，可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本就是我們一家人共同面對的。不管那味極散與我們有無干係，你都是為父的好女兒！」

  雲庭話說的激動，他本是懂得感恩之人，雲煙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多少是雲庭看得到的，正因如此，雲庭才不希望出了事情有雲煙扛起這一切。

  雲煙眼眶微紅，她似乎沒有料到自己有一日也會被父親所感動。重生之後的她總是願意獨自面對一些事情，不是她不想去選擇相信旁人，而是她不敢。

  上一世拖累雲庭同雲嬋的事情還歷歷在目，這一次雲煙斷然不想重蹈覆轍，只是她不知自己究竟該如何去做。

  「爹。」雲煙輕喚雲庭，雲庭眉頭舒展，嘆息道：「如今事情已然如此，但為父盼著你不要去鑽牛角尖，只要你想做的，為父絕不攔你。」

  雲煙本就不屬於這一方小天地，雲庭始終堅定不移地相信著，只不過他希望事情可以變得更好，雲煙可以少點苦難罷了。

  雲煙激動地看向雲庭，她就知曉無論如何都會有父親在一旁支持著她，如此，足以。

  兩人不知道的是，雲嬋恰巧來找雲庭，無意間偷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雲嬋驚訝於味極散的神奇，可她不明白味極散與雲家有多少干係。

  雲煙在宅子裡遇到了外出歸來的平青。平青見到雲嬋恭敬作揖：「雲嬋姑娘。」

  「你這是去哪裡了？」雲嬋看得出來平青一副了呵呵的樣子，看來應當是有開心的事。

  被雲煙如此問著，平青也沒有要遮掩的意思，笑道：「這個月珍饈齋的帳簿我已盤算好了，掙了不少，我正打算去找雲姑娘。」

  雲嬋撇嘴，雖說掙得多了是好事，可奈何這珍饈齋同她沒有半點干係，看來她要找雲煙多支一些零用錢才是。

  如此想著，雲嬋心情這才得以舒展，轉念想到方才雲煙同父親之間的對話，雲嬋看向平青，試探道：「平公子，你可知這世上有一味藥粉，叫味極散的？」

  雲嬋語氣輕快，平青心下瞭然，面上略做沉思，道：「嗯，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想來應當是有的，不過這具體的恕再下也不得而知。」

  平青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雲嬋見此也不好多言，在雲嬋看來平青確實是雲煙的得力幫手，不過論才學比不上張秀才，論膽識比不上趙鳴盛，論見識比不上玉公子，這般折中之人，自是入不了她的眼。

  「也罷，想來你對這些事情也不是很了解，你去忙你的吧。」

  平青再次作揖離開，卻在雲嬋看不到的時候露出嘲諷一笑。他在所有人面前表現的一切只不過是他的一部分，事實上他的能力是旁人輕易看不到的。

  平青當天夜裡找到孫鈺，將雲嬋同他的對話告知給孫鈺。

  孫鈺閉目養神，悠閒自得，平青則站在一旁，似在等著孫鈺的回答。孫鈺抬眼看向平青，道：「此事你是如何看的？」

  被孫鈺問著，平青沒有絲毫隱瞞，道：「屬下倒是覺得雲嬋對此事是不知情的，想來以雲煙同雲庭的性子，這等事情自是不會告知給雲嬋。不過屬下認為雲嬋姑娘知曉此事亦是好事。」

  「哦？」孫鈺饒有興致地看著平青，平青有些不大自在，卻沒有絲毫躲避的意思。

  孫鈺神色晦暗不明，平青所言甚有道理，想來這些事日他要好生謀劃一番。

  幾日後，孫鈺帶著侍從來雲宅看望雲庭，雲庭深感惶恐不安，雖說這雲公子的身份本就是無人知曉，可其身份尊貴卻是顯而易見的。

  雲煙知曉玉公子已在花廳，雲庭正陪著飲茶，她立刻找了趙鳴盛說此事，趙鳴盛安撫雲煙：「放心吧，玉公子不過是來宅子拜訪，想來無礙的。」

  若是從前，趙鳴盛自是要多留個心眼，不過如今他已然想起所有，自是知曉孫鈺是不會傷害到雲家人的。

  雲煙在趙鳴盛的陪同下來了花廳，此時花廳氛圍一度尷尬至極，雲庭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從何說起，他同孫鈺也只不過是相互寒暄罷了。

  見雲煙同趙鳴盛來了，雲庭頓時鬆了口氣，他相信只要有雲煙在，再多的事情她都可以應付的來，加之雲煙身邊還有著趙鳴盛在，如此雲庭更是放心。

  雲煙來到孫鈺身前，淡定施禮：「玉公子今日怎的想來這雲宅，怕只怕我們招待不周，還望玉公子莫要見怪才是。」

  孫鈺瞭然一笑，道：「雲姑娘如此倒是客氣了，不瞞雲姑娘，鄙人來這永樂縣也有一頓時日了，家父一直以來都盼著能吃上從前府里廚子做的吃食，可奈何那家人已然不在。我這次來永樂縣也是聽聞雲姑娘廚藝精湛，特來尋雲家姑娘。」

  孫鈺婉轉地表達了自己此次的目的，趙鳴盛聽著強忍著笑意，虧得孫鈺能夠想出來如此沒有意義的說辭，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想的，實在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不過這孫鈺的演技要是擱到現代，絕對會是一個實力派，這樣的人可想而知都是有能力的！

  面對玉公子突如其來的一番話，雲煙倒是猜到這玉公子的身份。

  「玉公子，小女子不才，倒是有幾分本事，可在玉公子面前還是上不來台面的。」這皇室的皇子可不是雲煙打算招惹的，無論如何她都不願意和孫鈺有半點干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孫鈺就知道雲煙定然會拒絕，可他若不是做了十足的把握，又怎可能會親自來雲宅拜訪？

  「不知雲姑娘可是聽過味極散？」

  孫鈺此話一出，雲煙神色便是一頓，她沒有去看任何人，心裡早已是波濤洶湧，一旁的雲庭也強忍著情緒沒有讓旁人看出絲毫破綻。

  雲嬋這邊知曉孫鈺來宅子做客，便親自準備茶水點心，她來到花廳時湊巧聽到孫鈺此番言語，她一個激靈，托盤掉落在地上。

  事發突然，一旁的趙鳴盛眼疾手快將人推到一旁，好在雲嬋躲得及時，沒有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