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上路

  不知道王莽最後是用了什麼法子來平息那些流民的，不過接下來幾天，並沒有其他的流民再來找姜素素的麻煩，更沒有纏著她求藥的。

  姜素素心裡隱隱覺得這王莽雖然是個糙漢子，但是對付這群流民還是有一套的，這樣她就放了不少心，萬一到時候在路上真出了什麼事，也有個能控住場面的人。

  這幾天廟裡陸陸續續又來了不少的流民，屋子都被住滿了，有些人就在院子裡打起了鋪蓋，還有些窮凶極惡的專挑些屋裡人少的，搶占別人家的屋子。

  不過這事看見了也就看見了，是不會有人管的，弱肉強食的法則在哪裡都適用，姜素素的原則就是，只要不打擾到她和宋家，她也不會多管閒事。

  「娘，吃飯了。」

  姜素素把小銅爐端到桌子上，掀開蓋子，飄出讓人食指大動的香氣。

  上次王莽那伙人白天砸了她家的瓦罐，隔天上山的時候，姜素素就偷偷進空間把自己用來煮火鍋的小銅爐拿出來了，只說是山上撿到的。

  比起瓦罐，銅爐的密閉性更好，只要不掀開蓋子，香味就不會飄出來，姜素素也就更方便在廟裡不引人注意的煮一些肉食了。

  今天她用昨天剩的半隻野雞熬了湯，又加了野菜和一小把枸杞，甚至還偷摸放了點空間裡的姜粉和肉桂粉。

  「哇，阿娘你聞，好香啊。」

  宋萍兒饞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就連小宇都乖乖的湊過來，還沒等大人餵飯，就眼巴巴的看著那個小銅爐咽口水了。

  「阿明，素素的手藝可越來越好了，娶這麼個媳婦，你可是好福氣了。」

  最近吃的越來越好，羅氏也是滿面紅光，一點也不像一個月之前那副病態蒼白的模樣，對兒媳婦也沒那麼懼怕了，反而是越看越滿意，越來越覺得這個媳婦賢惠能幹。

  「是啊，娘，我也這麼覺得。」

  宋明舀了一勺湯，一邊餵給小宇，一邊敷衍著點了點頭，他也覺得姜素素現在跟變了個人似的，不僅家務樣樣都會，而且還多了很多連他都不知道的能耐。

  不過怎麼說呢，反而讓他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不是他媳婦姜素素。

  不過這不是什麼壞事，這樣的姜素素有時候讓他覺得十分佩服，一個女人，怎麼會比男人懂的東西還多呢，而且還會醫術。

  砰砰砰———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扯回了他的思緒，宋明把餵飯的活交給羅氏，自己走到門口去開門。

  「宋家兄弟，這是吃飯呢？」

  來人正是王莽，不過這次他是一個人來的，對著宋明客氣的笑了一下，聞到屋裡的香味，他肚子叫了幾聲，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是你啊，有啥事嗎？」

  「我就是來告訴你們一聲，吃完飯收拾收拾行李，一個時辰以後咱們出發。」

  姜素素也聽著門口王莽的話，沒想到這麼快就準備接著上路了，看來是這廟周圍的糧食越來越少，廟裡得天花的人也越來越多了，王莽也覺得這地方不能再待了。

  「知道了，那我們這就收拾行李。」

  「好，那我去通知下一家了。」

  王莽走了以後，宋明關上門。

  「快些吃吧，吃完咱們收拾一下，就得跟著上路了，這頓可得吃的飽飽的，不然下一頓就說不準是什麼時候了。」

  其實一聽到要上路了，屋裡的氣氛一下子就降下來了，都是一路逃荒過來的，在這破廟裡雖然也住的不好但好歹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一旦上了路，幾天吃不上飯沒地方睡覺都是常事。

  姜素素也有點犯愁，她和宋明還好說，可是羅氏跟小宇一個老一個小，身體弱容易生病，要是在外面風餐露宿幾天，肯定生病。

  不過現在這情況，不走肯定是不行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實在不行，她還有空間裡的物資可以利用。

  一個時辰過後，一群流民在廟門口背著各家的行李，姜素素數了一下，有四五家，十多個人，人數比她想的要少很多。

  再仔細看看，姜素素明白了，王莽帶走的都是那些家裡沒人得天花的，生了病的都被他留在廟裡了。

  這也正常，生了病的帶上不僅累贅，而且容易把病傳染給那些健康的人，這一點，王莽倒是沒有婆婆媽媽的，很是果斷。

  「大傢伙都到齊了，能一起上路也是緣分，路上大家相互做個伴照應著，我問過附近的村民了，到下個鎮子需要四天的路程，所以咱們趕緊出發吧，不能再耽擱時間了。」

  路上看到那些熟悉的景物，姜素素發現他們走的方向剛好是每天去山裡找食物的方向。

  「王大哥，咱們這是往山那邊走嗎？」

  「是啊，宋家妹子，我問過了，翻過這座野嶺山就有個鎮子，要是不走這個方向，起碼要在路上走十幾天，而且山上最容易找到吃的。」

  王莽一邊抱著兒子，一邊回答姜素素的話。

  虧著姜素素的那副藥，他兒子身上的天花已經好了，所以他心裡對姜素素也是很感激的。

  而且他之所以同意帶著姜素素上路，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姜素素會醫術又懂草藥，萬一這路上流民里哪個病了，沒準她能從鬼門關把人拉回來。

  姜素素雖然每天都去那座山，不過她和宋明並沒有往深處走過，那裡面有野獸她是知道的，可是要翻過去就勢必要進深山了，更何況還要在裡面夜宿，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看姜素素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宋明悄悄的拍了拍她的背，以為她是因為懷著身子走這麼遠的路不舒服。

  「要是累了就和我說，我背著你走。」

  「我不累，我只是覺得晚上要住在山裡，恐怕會有些危險。」

  「放心吧，有我呢，不會讓你們有事的。」

  宋明安慰著姜素素，聽到他這樣說，姜素素莫名的安心了很多，她也知道宋明是打獵的一把好手，他面對的野獸可能比見過的人還多，再加上那一手精準的彈弓，對付一些狐狸豺狼應該沒什麼問題。

  晌午的時候，一行人終於進了山的外圍，背著行李走了一路，大家都又渴又累。

  「咱們就坐在這歇一會吧，老人和小孩就在這坐著，年輕人去找些吃的喝的回來。」王莽提議道。

  「那是各家找各家的，還是找回來大家一起分？」問出聲的是個寡婦，叫胡月花，她心裡一直打著小算盤。

  「要我說，就各家吃各家的，不然我們辛辛苦苦找的食物，自己還沒填飽肚子，倒是先補貼給那些老弱病殘了。」說話的漢子叫喬五，一邊說著他還一邊頻頻往羅氏小宇那邊看，路上帶著宋家這些老的小的他本來就心生不滿了，食物要是分給他們，那他就更不平衡了。

  還有幾個人也附和道,「是啊，莽哥，各家算各家的吧，我們家裡可沒帶什麼老人小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