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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容人雅量

2023-11-09 01:19:45 作者: 隔壁小王
  盧象升在北海之畔踱著步子,笑道:「開城,你可不能讓我空手去上任,你得給我軍械戰兵,我還要十個新式炮兵哨。」

  馬城笑道:「你消息倒是靈通,好,我給你二十個哨,再給你生殺大權,十萬邊防大軍隨你調派。」

  盧象升聽的精神大振,笑道:「可!」

  兩人相視良久,馬城才慎重道:「建斗,你多保重。」

  盧象升一振身上官服,豪邁笑道:「幾個西夷,敗軍之將,如喪家之犬,還能翻騰起什麼浪花來?」

  互道一聲珍重,馬城又留了飯,才看著盧象升昂然步出西苑,心中唏噓,這一別又要天南海北,也不知多久才能相見了。諸事一了,馬城也沒打算在京城多呆,當下便命人收拾行裝,打算回撫順小住幾月,便開始他的巡幸天下之旅。

  攝政王要收拾行裝回撫順,可是把下面人忙壞了,整個西苑便繁忙了起來,下人們徹夜不眠。

  入夜,寢宮。

  馬城和幾個妻妾閒話家常,眾妻妾小的如陳圓圓,正是芳華正茂的年紀,大的如白青華,已然是雍容的婦人。十餘個妻妾聚在一起,倒也熱鬧,十幾個兒女都乖乖坐著,被威嚴的父王教誨一番。

  馬城的兒女沒有從政的,也沒有從軍的,下面人誰都知道王爺的脾氣。王爺平時待人和善,但凡有人敢蠱惑王府里這些個子弟,那就別怪王爺翻臉不認人了,王爺可是要拿起刀子砍人的。

  對兒女,馬城的要求比尋常百姓之家,還要嚴格的多。

  鶯鶯燕燕的圍坐在寢宮裡,這時候敢大聲說話的,也便只有敏月這樣的遼東女子,成婚多年仍是改不了豪爽的性子。

  敏月此時盈盈起身,笑道:「姐姐身子重,我看,就留在京城安胎吧,我陪姐姐在京城待產。」

  馬城看著她頎長窈窕的身材,便應允了:「好,准了。」

  此時白青華苦著臉,說道:「那我也不走了,我喜歡京城這裡閒適。」

  馬城無奈,只得說道:「還有要留在京城的麼,准准准,可有一樣,孩子們得跟我回遼東,不能跟著你們,都荒廢了。」

  眾女臉色苦了起來,卻也只得齊聲應了,夜已深,眾妻妾紛紛告退,寢宮裡一下就空蕩蕩的。馬城也沒留人侍寢,他時刻保持著警醒,夜半無人時仍戰戰兢兢,不斷修正著大明帝國前進的方向,不至於出現什麼大的偏差。

  翌日,清晨。

  馬城揉了揉酸痛的額頭,正要就寢,卻有一個英氣勃勃的青年跑了進來。

  青年一邊跑,一邊歡快的叫嚷:「王叔,王叔,我來啦!」

  後面幾個親衛追著他,無可奈何,馬城瞧見這性子跳脫的青年,樂了,竟是太子爺朱慈烺到了。這位大明太子性子跳脫,和他爹崇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最不喜歡循規蹈矩,最喜歡滿世界亂跑,身上也沒有那些文人雅士的臭毛病。

  太子跑到馬城面前,嘿然笑道:「王叔,我來投奔你了!」

  馬城哈哈一笑,命親兵給他搬了把椅子,細看這位太子爺風塵僕僕,也不知道從哪裡跑來的。

  馬城看著他,笑著問道:「太子這是打哪來的,又把皇爺給氣著了?」

  朱慈烺便有些心虛,尷尬笑道:「我就是,就是在父皇跟前放了一銃,嚇了他一跳。」

  馬城面色便有些古怪,想像著崇禎爺被嚇的唇青齒白,兩股戰慄的樣子,險些便憋不住笑。

  侍女送上了熱茶,糕點,朱慈烺便抱怨了起來:「王叔,我和你說,我這回跑出來,就不打算回去了,父皇身邊規矩多,無趣,太無趣了。」

  馬城哈哈笑了起來:「隨你。」

  朱慈烺頓時便眉開眼笑,低眉順眼的恭維起來:「王叔英明,英明!」

  三日後,攝政王在鐵騎護衛下,離京返回遼東,隊伍里多了一個上躥下跳的太子,出了囚籠的朱慈烺。王駕在薊州停留了幾日,馬城和盧象升耳提面命,又叮囑了一番,兩人就要在薊州分別。

  夕陽西下,薊州。

  如今的薊州,也失去了京城屏障的作用,只有一支標營新兵駐紮,每日操練,看架勢倒是虎虎生威。王爺駕臨薊州,還和盧大人,太子爺來觀操,新兵營個個卯足了力氣,把腰杆挺的筆直,軍服都漿洗的筆挺。

  這樣新招募的標營新軍,馬城,盧象升兩人見的多了,象徵性的勉勵一番。

  唯獨太子爺不安分,觀了操,嚷嚷著要當兵打仗,為國效力,還嚷著要去西北前線見識一番。

  盧象升嚇了一跳,臉都黑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一國儲君,成天價上躥下跳,成何體統!」

  朱慈烺只是央求:「盧帥,盧帥,您開恩!」

  盧象升只是偷看馬城,生怕這位攝政王不高興,太子爺要去前線領兵打仗,這還了得,這位太子也太不懂事了。

  朱慈烺卻還是赤子之心,只是央求:「王叔,盧帥,我也是大明子民,我為何不能為國盡忠,我不服!」

  盧象升臉色發黑,正要訓斥一番,馬城卻從容笑道:「好,許你去前線見識一番,可有一樣,不許你擺太子的架子。」

  朱慈烺頓時喜翻了心,一個跟頭蹦起老高,歡呼雀躍了起來。盧象升看的一呆,再看看從容自若的王爺,心中竟又生出些仰慕之意,要說心胸,古往今來那麼多英雄豪傑,可也沒有幾個能勝過王爺的。

  不多久,太子朱慈烺便換上一身軍服,以中校尉的軍職跟隨盧象升左右。盧象升雖心中忐忑,卻一咬牙認了,這事王爺都發話了,王爺既有容人雅量,盧某又何必去做這個惡人,就這樣吧。

  數日後,騎隊,輜重從薊州啟程,護衛著前去上任的盧象升,徐徐西進。

  西北,總督府。

  祖大壽便如同一個地主老員外,穿一身常服,一手擺弄著一對鐵膽,另一手捧著一本《論語新編》,瞧著,還真沒有半點總督大員的架子。開城二年,新鮮出爐的《論語新編》刊行天下。祖大壽這樣的老江湖,馬上就嗅到味道了,今上這是要正視聽,要拿聖人言開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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