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漏洞

  周太皇太后是盛和帝的嫡妻，即使現在韓明珠也是太皇太后，但她的身份到底比不得周太皇太后名正言順。

  「不是的，這是假的，是有人做了手腳。」

  韓明珠的髮髻都亂了，也不理會周太皇太后的話，而是一直在說著有人害她，害先帝。

  「哼，今天的事情全程都有人監督，難不成你是說大家一起害你？你不相信我們周家可以，難不成還不相信福王他們？」周太皇太后呵斥道。

  「今天的事情的確是有人陷害的。」

  這時韓戰悠悠的開口，福王等人臉色難看，難不成韓戰打算不承認這事，把事情定義為污衊？可是他哪裡來的底氣？還是說他做了什麼布置讓他們不得不同意他的話？

  一想到自己等人處於危險之中，福王等人就緊張了很多，看著韓戰的目光都帶著戒備，好像生怕他暴起傷人一般。

  「各位這麼看本王做什麼？難不成以為本王會傷害你們？或者逼迫你們承認本王說的話？那怎麼可能？

  本王可是定國公府的掌舵人，我們定國公府世代忠良，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情？各位這麼看我韓戰，本王很傷心啊。」

  出於對定國公府傳承的信任，福王等人的心稍稍放鬆一些，不過韓戰既然不想武力逼迫他們，難不成他還能靠三寸不爛之舌把事實都給說成假的？

  「不知道攝政王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想說滴骨認親的結果不靠譜？」福王小心的試探。

  「當然不是，仵作們都認可的事情，本王怎麼能不承認？」韓戰搖頭。

  「那剛你不也看到了麼？先帝骨血既然融進了厲王的身體裡，那不就表示他們是父子麼？」

  福王被韓戰給弄暈了，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他想說什麼？福王可以保證，今天的事情沒有人做手腳，不是他們不想，而是自己做了全方位的防範。

  「這兩具屍骨的確是父子，但誰告訴你們他們是先帝和厲王了？」

  韓戰的話福王第一反應是韓戰要把黑貓說成白貓，可轉念一想又不會，不由得眼睛瞪大一些。

  「福王爺猜的沒錯，這兩具屍骨是有人故意偽裝成先帝和厲王的。」

  「不可能，厲王的屍骨還好說，他的墳的確可以作假，但先帝從出棺起就一直有人監督，絕對沒有機會調換。」

  「如果有人在之前就調換了呢？」韓戰反問。

  「那不可能，先帝的帝陵雖然比起其他皇帝來說有些不足，但也不是誰都能進的。」

  福王再次反駁，在撿漏的皇陵那也是皇陵，要是誰都能進去，他們晉國的臉就丟盡了。

  「如果是有圖紙的人呢？」

  韓戰看向工部尚書，工部尚書連連搖頭，表示他絕對沒有對皇陵做什麼，更別提換了先帝的遺骸了。

  「大人您真的保存好了圖紙麼？難道沒人見過這個圖紙？」

  韓戰盯著對方，工部尚書想要搖頭，但想到什麼看向周家哪裡，眾人的目光隨著過去，就見周尚等周家人的臉色十分陰沉。

  「回王爺，下官不能保證，因為前段時間周大人來官署找下官，看到下官收藏圖紙的地方，但我們二人很快就離去了。

  只是第二天一早，下官感覺收藏圖紙的地方被動過，因為下官有個習慣，放東西的方位都是微微傾斜的。

  但那天的先帝的圖紙擺放卻是很規整，但下官也不能確定，所以只是認為是第一天一時情急才會如此的。」

  工部尚書的話並沒有提供太多線索，韓戰也不惱，他就是想讓大家知道，周家人知道圖紙在哪。

  那派個人去盜取圖紙仿製一番還是可以的，至於周家人是否這麼幹了，那就要看後面的證據了。

  「難不成攝政王是在說我們周家偷了先帝陵墓的圖紙？」

  「這個先不提，我們接著說後面的的事情。」

  韓戰擺擺手，周尚一噎，他剛想好要如何反駁，結果韓戰不按套路出牌，一時間周尚的嗓子有些堵，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聽說各位進去的時候覺得先帝的陵墓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

  「回王爺，的確如此，但也不能說有問題。」工部尚書趕緊開口。

  「說說哪裡奇怪。」

  韓戰看著他們，在工部尚書後面的匠人們都有些膽怯，低著頭不敢出聲。

  「沒關係，你們不要害怕，王爺讓你們說就說一下哪裡奇怪好了。」工部尚書看向他身後這次的匠人，他是這次的實際操作人。

  「回王爺，先帝陵墓封閉已經幾年，可裡面過於清爽了，它應該更加憋悶一些，還有就是裡面地面一點腳印都沒有，但先帝封陵時，西北角那裡應該有些腳印的。

  那地方是暗門，下葬的匠人們應該沒有機會把腳印清除，但也可能對方清除了我們不知道，所以我們才覺得有些奇怪又不能說奇怪。」

  韓戰點點頭，也沒有問那些匠人們能不能出來解釋一些，畢竟有些事情心照不宣，那些匠人們恐怕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福王等人沒有說話，匠人們的奇怪他能理解，帝陵裡面不太憋悶還好說，但最後從暗門離開的匠人在離開前還把腳印弄沒了的確有些多此一舉，畢竟先帝還沒讓人尊敬到那個地步，不過又不能說有問題，難怪匠人們之前沒有提及。

  「王爺，小的也發現一些不知道算不算問題的地方。」

  一個匠人小心的開口，韓戰鼓勵的看著他，表示讓他放心大膽的說，即使說的沒用也不會有懲罰，反而會有獎勵。

  「先帝的棺木好像移動過，但下官不敢保證，只是按照下官所學，先帝的棺材蓋板即使封上，腳下的位置在蓋板與棺材之間也要放一些泥土，這是我們這行的規矩，寓意來世依舊雙腳踏地轉世為人。

  可先帝棺木的蓋板打開時卻沒有泥土，很乾淨，不知道是不是當時忘了？或者是皇帝的棺材不用放泥土。」

  匠人撓頭，也許皇帝封棺時不用這麼複雜，人家是天子，時候就回歸仙界了。

  這個韓戰也不知道，於是看向工部尚書，工部尚書搖搖頭這種事情，他也不清楚，反倒是福王開了口。

  「也有，我倒是稍微知道一些規矩，就算是皇家，也會同意匠人們放一些的，但不能太多，意思到了就行。」

  「所以現在是不是可以確定先帝的帝陵真的有問題了？」

  韓戰看著周尚，就如同他一直在強調的，一個巧合是巧合，但所有巧合湊到一起就一定不是巧合而是人為了。

  周尚想要開口解釋，可是似乎又不知道該解釋什麼，只能幹巴巴說真是巧合，聽著頗有些無力。

  「這些可以是巧合，那其他的呢？其實本王一直好奇周家為什麼能夠咬定先皇血脈有問題，這種自信的從哪裡來的？

  就因為那些似是而非的證據？有些不足吧，畢竟先皇死了那麼久，厲王就更別提了，很多東西很難查證。

  如果說盛和帝他老人家在位時，先帝血脈有問題這種事情，也許一些模稜兩可的證據可以搬倒先帝。

  可如今的皇上是先帝的兒子，除非有確定的證據才能讓皇上，讓我們大家認可，不然一起都是白費。」

  韓戰的話福王等人很同意，父親懷疑兒子的血脈和兒子懷疑父親的血脈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即使今上年歲尚小，但韓戰可不是吃素的，周家的自信到底是從哪來的？

  「所以我就想周家人為什麼會這麼肯定，甚至不惜以家族為賭注，之前我多次試探，周家人即使失敗也不放棄，繼續再接再厲的。

  如果不是相信太皇太后，本王都有些懷疑了，當時想著周家也許打的就是這個主意，讓我們所有的人心中天平不自覺的傾斜。

  只是所有懷疑落到實處還是需要證據的，所以我可以肯定，周家能確保最後最關鍵的證據讓我無從反駁。

  那什麼是最後最關鍵的證據？經過這麼久的調查辯證，想來大家都知道，最後的滴骨認親就是那無從反駁的證據了。

  既然如此，本王當然有防範，或者說本王從周家第一次當朝提出流言事情時就在防範，功夫不負有心人，果然讓本王發現了異常。」

  韓戰依舊笑眯眯的，可周家人卻變了臉色，現在周尚等人哪裡能不知道，他們是踩到了韓戰給挖的坑裡了。

  恐怕他們之前調查的那些證據，說不定有些都是韓戰送到他們手裡的，一想到如此，周家人頓時面無血色。

  看著韓戰的目光痛恨中帶著驚懼，如果這一切真的是韓戰從頭到位設計的，那他可真是太狠心了，為了剷除已經，連自己的親姐姐和親外甥都能利用？韓戰可不理會他們的心思，繼續把調查的事情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