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庶長子

  「老奴該死，甄姨娘有了身孕看樣子應該已經要生了，甜甜那孩子居然沒有寫信告訴府里一聲，是老奴沒有教好女兒。」容嬤嬤頗有些痛心疾首，為女兒的不知好歹悔恨。

  「甄姨娘有孕了而且要生了？」公孫靜一驚，放下茶杯，甄雲她們回來公孫靜知道，只等對方給媳婦請安後一起過來，她想見見自己的大孫女。

  現在容嬤嬤這話如同晴天霹靂，公孫靜沒有心情去計較容嬤嬤的小心思，現在最重要的消息是甄氏居然比媳婦的肚子月份大。

  「壞了。」公孫靜想到什麼急急忙忙往外走，容嬤嬤眼睛一轉也跟著出去了。

  甄雲一聽韓戰說拿藥，本來就因為跪了很久有些疼的肚子越發疼了，只是她現在只能忍著疼求韓戰放過她和肚子裡的孩子，此時公孫靜正好進門，直直的看著跪地上的甄雲和那個明顯九個多月的肚子。

  「娘，您怎麼來了。」韓戰和蘇惜梅起身行禮，蘇惜梅看到公孫靜臉色有些不好，她怕公孫靜阻止甄雲吃藥，正想著甄雲突然呻吟一聲跌倒在地，有血水從甄雲身下流出。

  「哎呦，夫人，甄姨娘這是要生了。」容嬤嬤上前查看，發現甄雲的羊水已經破了。

  「還看著幹什麼？還不去請穩婆。」公孫靜皺眉說道。

  「娘，這個孩子不能留。」韓戰看著母親不贊同的說道。

  「哼，如果甄姨娘只是剛有孕我同意你的想法，可是現在甄姨娘已經要生了，難不成讓她們就這麼一屍兩命？還是你打算孩子生下來就溺死？」

  公孫靜同樣不讓步，她的孫子今天就要出生了，誰敢剝奪他的生機？就是孫子的親爹也不行。但公孫靜知道韓戰的個性於是把目光轉向蘇惜梅。

  「媳婦也是這個意思？也不讓甄姨娘把孩子生下來？讓這個孩子就這麼去了？」公孫靜的目光有些冷

  「母親，我沒有這個意思，我。」蘇惜梅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當然不願意夫君有個庶長子，但是她不能承認。

  「娘，這是我的意思，我們家不能有庶長子。」

  「哼，只要你不糊塗，這孩子從小就細心教導，讓他明白什麼是兄友弟恭，不貪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那庶長子就不是問題。」

  公孫靜不讓步，所謂庶長子是亂家之源跟多的男人糊塗偏寵妾室，但兒子這個樣子，哪裡會偏寵甄氏，恐怕以後連甄氏房都不會進，這也是公孫靜敢這麼做的原因。

  「難不成媳婦是怕這孩子會影響到你？你別忘了，這孩子生下來也叫你一聲母親。」

  蘇惜梅看出婆母是想讓她出面勸韓戰，但她真的不願意又不敢得罪婆母，兩番下來蘇惜梅的肚子也疼了甚至兩眼一番昏了。

  韓戰抱著蘇惜梅回房躺好急忙讓喊大夫，公孫靜也嚇了一跳，她又想起蘇惜梅上次被氣的流產的事情，蘇惜梅的氣性她可是見識過的。

  只是想到這公孫靜又氣了，一個嫡妻居然這麼沒有容人之量這怎麼可以？居然因為一個庶子就氣暈了？這是正妻該有的氣度？好在定國公府有府醫，蘇惜梅只是動了胎氣，喝點藥養養就好了。

  另一邊，甄雲被容嬤嬤的人帶走，穩婆已經開始給甄雲接生，容嬤嬤在外看著女兒不住的搖頭。

  「你啊，膽子太大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一點信也沒有傳回來？現在好了，如果不是娘機警，你和甄姨娘恐怕早就被世子處置了。

  「娘，我也沒辦法，沒有甄雲在前面頂著，我和大小姐回來還有好？世子夫人借著身孕就是處置了我，世子和夫人也不會說什麼的，我能怎麼辦，畢竟世子夫人當初流產的事情她肯定會嫉恨我的，況且我有大姑娘，看著她的面子上，世子頂多是罰我卻不會真的拿我怎麼樣。」

  「娘知道，只是你這麼行事世子恐怕不會高興。」容嬤嬤有些擔心，世子雖然看著挺溫和的，但隨著這些年在朝堂上到的歷練，人越發冷凝，女兒這般算計，世子哪裡能喜歡？

  徐甜甜笑笑，她沒有和母親說世子早就厭棄她了，也不差這一出，反正有大小姐，世子怎麼也不會要她命的。

  甄雲剛才受了驚嚇早產，這麼折騰下就難纏了，穩婆有些擔心，但府醫說她之前用過催產藥，所以不能再服藥，只能用人參補氣，只是甄雲第一次生產之前又被嚇到頗有些不配合。

  容嬤嬤過來找回報時公孫靜和韓戰兩人都冷著臉不說話，容嬤嬤看著二人小心的把事情說了。

  「府醫和穩婆說甄姨娘難產，只是她之前用了催產藥，現在不能再用了，只能用人參補氣力，只是這般也有危險，如果到時候危險，不知道要保大還是保下？」

  聽見甄雲居然私下服用了催產藥公孫靜和韓戰臉色都不好，只是這個時候也不是追責的時候，韓戰看著自己母親心中嘆氣。

  韓戰知道母親急著抱孫子，而蘇惜梅身體不好，府醫暫時差不出是男是女，所以才會留下甄雲的孩子。只是有這麼一個拎不清的生母，這個孩子以後能有出息？

  「我那有一顆百年人參，你趕緊給甄姨娘送去，如果真的危險，就保小。」公孫靜冷著臉說道，容嬤嬤看著韓戰沒有反對就下去了。

  「娘。」

  「好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不想聽。」公孫靜扭頭，她就一個兒子，現在都要及冠了還沒有兒子，雖然媳婦肚子裡有孩子，但孫子誰嫌多？

  「馬上就要過年了，現在你要讓甄雲流了孩子你說我能接受麼？我還是那句話，如果我們發現的早，那這孩子我同意不留，可是現在他都要出世了，我怎麼能忍心不要他？只要以後我們重嫡庶，好好教導，就怕什麼。

  而且我聽說了，十一給你去信說這件事，結果你正好被皇上叫走然後就急急忙忙出去辦差了，這信你就沒看，說明這孩子和我們有緣，不然你一定會發信讓十一把孩子打掉的。」

  公孫靜的話讓韓戰十分無奈，只是現在已經這樣了，他也只能認了。臥房裡，蘇惜梅睜開眼睛，看到惜玉擔憂的看著她，蘇惜梅一驚，摸著肚子，還好，肚子還在。

  「少夫人，小少爺沒事，只是大夫說了，你動了胎氣，要靜養。」

  「婆婆和夫君呢？去看甄姨娘了？」

  「沒有，夫人和世子剛才一直都在，大夫說您需要休息世子就送夫人回去了。」

  「甄姨娘生了麼？」

  「還沒有，聽說有些難產，不太好，憐香在那邊呢。少夫人，您放寬心，無論甄姨娘生的是什麼，您肚子裡的才是嫡孫。」惜玉怕蘇惜梅把這個孩子也氣沒了。

  「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蘇惜梅喝下惜玉遞過來的保胎藥。

  甄雲感覺神魂都要離體，真的太疼了，雖然參湯讓她有了一些力氣，但卻止不了疼，所以一直在嚎叫。

  「姨娘，你別叫了，省些力氣，小少爺快出來了。」穩婆看著羊水都流了一半還沒見到孩子有些著急。

  「嗚嗚，我疼，救我，我不生了。」甄雲後悔死了，早知是當時就不留下孩子了，現在她要疼死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她還年輕，不想死。

  「姨娘，快，用力，見到頭了。」穩婆看到孩子的頭顱趕緊給甄雲打氣。

  也許是甄雲肚子裡的寶寶感覺到母親的放棄，求生本能發作，所以在甄雲昏過去前，孩子終於順利出生。

  「快，姨娘出血了，趕緊止血。」一陣手忙腳亂後，甄雲的情況終於穩定下來。

  「恭喜，是個小少爺。」穩婆抱著包好的嬰兒出去報喜。

  容嬤嬤聽見甄雲生的是個男孩後目光閃動，讓奶娘把孩子帶下去，奶娘原本是給蘇惜梅提前準備的，畢竟大家族嫡子的奶娘很重要，需要考察很久。

  現在分出兩個給甄雲這邊也影響蘇惜梅那邊，不然現在這種情況，恐怕孩子連口奶都喝不了，甄雲這邊安排好後容嬤嬤就離開了。

  「夫人，世子，甄姨娘平安生下了一個小公子，只是甄姨娘因為受驚和藥物的關係產後大出血，雖然人救了回來不過以後恐怕子嗣艱難。」

  公孫靜聽見甄雲生的是兒子一喜很想去看看，只是甄雲這胎情況特殊，所以公孫靜即使很高興也只能按下，派人去好好照顧甄雲，她明天再去看她大孫子。

  憐香回到蘇惜梅房裡臉色十分難看，惜玉看憐香的樣子心中咯噔一聲。

  「甄姨娘生了個兒子？母子均安？」

  憐香那副樣子蘇惜梅哪裡猜不出來，即使有了心裡準備，蘇惜梅的心還是一縮一縮的，到底還讓個庶子占了她兒子長子的位置，真不甘心啊，蘇惜梅眼中閃過一絲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