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韓戰的目的

  秘密進宮的韓戰此時在面聖，看著勉強算是自己姐夫的皇上，韓戰態度恭敬，但也不諂媚。

  「戰哥回來了，你這次回來一定要去看看你姐姐，她可是天天念叨你，怕你在外面受委屈呢。就是朕，也是掛念你呢。」

  盛和帝這話雖然有試探的意味但也沒有說謊，相對在幾個勉強能算上是小舅子的人當中，盛和帝最喜歡的就是韓戰。

  韓戰身為盛京第一公子，容貌才華那是毋容置疑的，不過更讓盛和帝滿意的是韓戰的知情識趣，忠心耿耿。

  韓戰身為定國公府世子，當時三元及第的狀元，前程自然一片坦蕩，但自從知道自己有意讓派人去處理一些問題後就主動請命，不怕危險，而且這麼快就能得到消息，可見用心，再加上淑貴妃體貼入微，所以盛和帝對定國公府兩姐弟感官很好。

  「多謝聖上和娘娘掛念，只是娘娘在宮裡深受聖寵，臣和家父感激聖上隆恩，絲毫不擔心娘娘，這次時間緊急還需趕回去，下次回來臣在請旨入宮看望娘娘。」

  韓戰知道盛和現在帝雖然信任他，但帝王疑心，也不耽誤人家隨時隨地的試探他，所以回到的滴水不漏。

  「哈哈，你啊，比你姐姐還會說話。」盛和帝很高興，看著眼前這個不到弱冠之齡的少年，真是越看越喜歡，真可惜，這不是自己的孩子，盛和帝看著韓戰，或許以後可以讓他教導太子。

  「臣句句肺腑之言。」韓戰躬身行禮。

  「好了，家常就嘮叨這，說說你的發現。」盛和帝收起笑臉，韓戰外放的地方名叫珙縣，本來就是個稍微大點的和西狄人接壤的邊境，沒什麼特殊，而且那裡民風彪悍，出產也不多，所以盛和帝雖然在那邊派了不少駐軍，但也沒有多多關注。

  前幾年，盛和帝隱隱得到回報，說珙縣有個鐵礦山，每年上供一些鐵器，雖然產量不少，但這樣的鐵礦晉國多了，也不足以讓盛和帝掛心。

  誰知道珙縣鐵礦開採沒多少年，最開始的珙縣的縣令就頻頻出意外，後來的縣令卻一直不願意挪地方，珙縣雖然不說貧瘠，但也絕對不富裕，所以這種現象引起了吏部的注意。

  誰知道派去調查的人回來的時候又出了意外，只隱隱帶回什麼西狄，叛國的就死了，這可犯了盛和帝的大忌，後來盛和帝又有派了人去任縣令的想法，只是除了現在的縣令，珙縣已經死了不少縣令，明眼人都知道那裡有問題。

  有實力的人家有關係，都不想去，沒實力的去了也就是填人命，即使是盛和帝，也不可能勉強人家前去，尤其是還指望去的人能給他個滿意的答案，就在盛和帝窩火的時候，韓戰這個才入仕沒幾年的定國公世子站了出來主動請命，盛和帝第一反應是動心的，只是很快又開始遲疑起來。

  雖然韓戰盛名在外，也的確名副其實，年紀輕輕三元及第，但也太年輕了，珙縣水深的很，尤其是韓戰還是定國公府世子，定國公府可不是什麼落寞了的世家，人家就是聖上，也得捧著，要是世子折在那裡，盛和帝也說不過去。

  誰知道定國公父子都表明他們要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盛和帝為他們的忠心感動，所以也派了很多人保護韓戰，沒想到韓戰去了沒幾年就得到了具體的消息而且還有證據，不能不讓盛和帝驚喜。

  本來盛和帝在韓戰主動戰出來時想過封淑貴妃為皇貴妃的，只是被定國公父子和淑貴妃給拒絕了，看著定國公府一家，盛和帝越發滿意，覺得能有這樣忠心耿耿的屬下說明他果然是個有道明君。

  「回聖上，臣剛到縣衙時事事不順，雖然上一個縣令外調，但縣衙上到師爺下到衙役對臣都十分排斥，原先看著珙縣人民的生活，臣以為是縣令一心為民，改善民生，所以大家才排斥臣的。」

  韓戰雖然精彩絕艷，但到底年輕，剛到珙縣時的確有些伸不開手腳，好在他很快發現了破綻。

  「臣發現，珙縣這些年雖然民生好了一些，但卻湧現出許多小世家，小團體勢力，尤其是這些人大多都有親人在軍隊或者縣衙任要職。」

  盛和帝聽著韓戰的話臉色微冷，一個人的確可以興旺一個家族，但同一個地點，有很多同樣的人就是問題了，果然韓戰接下來的話讓盛和帝十分暴怒。

  「臣暗中調查，發現那些人家都很富足，尤其是很多都是原本並不富裕的人家都富了，所以他們的錢財來源就很有問題了。

  臣走訪發現，珙縣土地貧瘠，物產並不豐富，商道雖然在上任縣令支持下有了很多起色，但不足以提供那麼多財物。

  所以臣把目光轉向了礦山，因為那裡是駐軍管轄，臣雖然不想懷疑駐軍統領，但實在沒了線索，只能孤注一擲，不過到底怕打草驚蛇，就派人在鐵礦運輸的路上看管。

  幾個月下來，臣發現，礦山每天能采一百公斤左右，一年下來也有三千六百公斤的鐵礦，除了軍隊消耗外，每年最少還應該有兩千多公斤的鐵礦上交。

  只是臣翻看前任縣令的記錄，發現每年歲貢不過一千公斤，那剩下的鐵礦哪裡去了？」

  盛和帝臉色黝黑，珙縣的駐軍統領是安貴妃的表兄李明，是盛和帝比較信任的人，所以他是想幹什麼，或者說安家想幹什麼？

  「臣怕冤枉了李統領，所以沒有上報，打算調查清楚，直到臣發現珙縣隱隱有西狄人出沒，而且得到了不少方便，所以臣也懷疑是不是和西狄人和珙縣的人有什麼交易？」

  韓戰沒有明說，他懷疑駐軍和縣令與西狄人私下交易鐵礦，盛和帝不知可否，沒有說什麼只是安靜的聽著，只是眉頭卻皺的死死的。

  韓戰不在繼續這個話題，而是不易察覺的動了下，果然沒一會兒，盛和帝就看到了韓戰衣擺處的血跡。

  「你受傷了？」盛和帝臉色幽幽，雖然韓戰的話現在聽是真的可能性很大，但也不排除一些小心思，畢竟已經進宮了，難不成還沒有換衣服的時間？

  李明是安貴妃的表兄，韓戰或許想藉此機會把安貴妃拉下馬也正常，畢竟他姐姐是淑貴妃。

  即使盛和帝信任韓戰，但皇帝多疑，所以該懷疑還會懷疑。韓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不安。

  「這血不是臣的，是臣在城外的樹林裡遇到埋伏，敵人的血，只是已經離皇宮很進，臣身邊也只剩下貼身奴僕，所以為了安全就直接進宮了。」

  盛和帝眼光一縮，「戰哥在城外的樹林裡遇到伏擊？」

  「是的，不過對方人不多，但身手不錯。」韓戰好似沒看見皇上身邊的許公公出去，依舊神色不變。

  很快許公公回來，沖盛和帝點頭，盛和帝的手驟的捏緊，在盛京附近，韓戰遇到伏擊，那有嫌疑的人不過那幾個人。

  盛和帝能猜到韓戰這一路不順暢，只是他們居然敢在盛京地界對韓戰動手，可見囂張到什麼程度？

  這時盛和帝不再認為韓戰是藉機為了淑貴妃剷除異己了，而是覺得安家和宰相實在太過分了。

  韓戰看著盛和帝的臉色，有些猶豫，盛和帝穩了穩心神，「繼續說，還有什麼，朕聽著。」誰都能從盛和帝壓低的聲音中聽出他的暴怒。

  「臣雖然對鐵礦量有疑惑，又有西狄人出現，但到底不想把李駐軍往壞處想，珙縣與西狄相鄰，偶有戰爭，兵器消耗快，當將領的想讓自己的兵有個好武器能好好的上陣殺敵，保家衛國之心臣理解，所以想著是不是李駐軍私下武裝了邊境駐軍。」

  雖然韓戰這麼說，但盛和帝卻是另外一番想法，難不成是陳明私下有私軍，所以才如此，那陳明要私軍做什麼？造反麼？

  「只是後來臣發現，珙縣駐軍的武器已經好久沒有更新了，武器有很多都沒法用了，臣惶恐。」韓戰話一落，盛和帝把桌上的硯台扔到地上，韓戰和許公公一起跪地請罪。

  「好啊，不止是通敵賣國，和西狄人交易鐵器，居然連駐軍的武器配給都敢動心思？要是和西狄人開戰，那邊境還能保的住麼？」

  盛和帝大喘著氣，他可以允許一些人貪些錢，畢竟水至清則無魚，況且他還需要留著他們平衡朝堂，只是通敵賣國，危及他皇權的事絕對不能忍。

  「韓戰你把證據交上了，去找兵部，然後回珙縣，把相關人等全部拿下，朕正式認命你為珙縣駐軍統領兼任珙縣縣令，軍政你一起抓，一定要把珙縣清理乾淨。」

  韓戰眼睛閃過流光一閃即逝，躬身應是，出了議事廳，韓戰一直繃勁的後背微微放鬆，他所有的目的都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