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靜觀其變

  李佑激動得搓搓小手：「劉哥果然足智多謀，快給老弟我一一道來！」

  劉邦：「群主向其他幾位皇子俯首作低，主動示弱，退避三舍，表示不再有爭嫡之心，此謂下策一。」

  李佑：「這根本不可能。人無傷虎意，虎有吃人心，即便我主動求饒，以老大老三的手腕，恐怕也不會輕易放過我。更何況，不卑不亢，男兒本色，我李某人堂堂大丈夫，怎可低聲下氣討饒？」

  劉邦：「既如此，群主以退為進，連夜入宮，尋求唐皇帝庇護。想來李世民絕不會坐視膝下皇子自相蠶食，此為下策二。」

  李佑沉思了一會兒，回道：「不可。我先前已經和老頭子坦誠過，不會爭嫡，如今要是向他主動尋求庇護，豈不是出爾反爾，外加不打自招？」

  曹操：「看來群主果真有進步了。」

  李佑：「還不是被你麼你這些老狐狸薰陶的？」

  劉邦：「國祚初立，朝中元老大臣多大權在身，群主需要主動出擊，暗中獲得公卿大臣的支持，此為中策一。」

  李佑：「朝中這些大臣早就在站隊觀望了，老大、老三、老四暗地裡都有不少國公的支持，凌煙閣二十四臣中，沒有公開站隊的人，恐怕不多了。」

  趙匡胤：「群主目前知道的有哪些人？」

  李佑：「司空長孫無忌、吏部尚書高士廉二人隸屬太子一派元老，潞國公侯君集、勛國公張亮素來與老四交好，至於老三和哪些大臣有交往，我目前還不清楚。」

  趙匡胤：「局勢已經很明顯了。」

  李佑：「計將安出？」

  趙匡胤：「很簡單，武將有程咬金、秦瓊、尉遲敬德，文將有李績、李靖、柴紹，朝內有房、杜二人，外加諫臣魏徵，群主只要能得到這些人的支持，就有可以抗衡的力量了。」

  李佑：「這些人中，萊國公杜如晦三年前已經病逝，現在由長子杜構襲爵國公之位。其他人也不好接近，除非」

  趙匡胤：「除非群主選擇聯姻？」

  李佑嘆了一口氣，回道：「只有聯姻，才能徹底獲取這些公卿的支持。另外一方面，老頭子一向忌諱皇子和宮中大臣暗中來往」

  嬴政：「畏首畏尾，舉棋不定，怎能成就大事？」

  李佑陷入沉默。

  劉邦：「群主既不願結交朝中大臣，何不秘密聯絡幾大世家？此為中策二。」

  李佑：「隴西李氏、趙郡李氏兩大世家唯皇室馬首是瞻，即便投資，也會選擇老大、老四二人。其他五大世家，個個都是狼蟲虎豹，兇惡狡詐，同他們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相比這個，我還是更想聽你說的那兩條上策。」

  劉邦：「你既然不願意藉助他人，那麼只能自力更生了。」

  李佑：「此話怎講？」

  劉邦：「朕不是已經給你赤霄劍了？」

  李佑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讓我取得墨家的力量？可是他們不是也和三大世家暗中有來往嗎？」

  劉邦：「未嘗一試，豈可貿然斷定？」

  李佑思索半晌，方才道：「這倒是一條法子，不過目前來說，暫時還不能施行。至少得等到茗煙從江南回來，我才有機會從她嘴裡獲得墨家的信息。」

  劉邦：「你可以未雨綢繆，早做安排。」

  李佑：「這個我知道。你說的另一條上策是什麼？」

  劉邦：「遠離長安這片是非之地，韜光養晦，日後再徐徐圖之。你身為燕王，理當有自己的封地吧？」

  李佑：「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幽州猥瑣發育，日後再重回長安？」

  劉邦：「正是如此，大丈夫能屈能伸嘛想當初朕與項羽交戰，不敵，退居漢中，苦心經營數年，趁勢崛起，而後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在垓下.」

  李佑：「行了行了，打住打住，好漢不提當年勇嘛.幽州這塊地我早有打算了，只不過不是我去.」

  嬴政：「如朕所料不錯的話，土豆、紅薯收穫之日，恐怕就是群主進軍幽州之時。」

  李佑苦笑道：「始皇帝果然是始皇帝，我這點心思瞞不住你。」

  朱元璋：「那麼你現在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等，慢慢等！」

  李佑眼神一亮：「你是讓我靜觀其變？」

  朱元璋：「話雖如此，但不是讓你在家裡死等。至少這一段時間內，你應該把所有情報掌握清楚，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李佑：「我明白了。」

  當天下午，李佑專程去了一趟平康坊，徑直來到蛾眉齋，一看，不由得慨然長嘆。

  昔日蛾眉齋，門庭若市，熱鬧非凡，此時此刻，蕭瑟冷清，和從前大不相同。

  偌大的門院外，只有幾個龜奴在打掃除塵，李佑步入庭中，逮住個俊俏小童，問道：「鴇母何在？」

  那小童見他衣裝華貴，不敢怠慢，匆匆前去稟報。不多時，齋中走出一風韻猶存的美婦人，眉間一顆紅痣，一雙迷人桃花眼，風姿綽約，款款而來。

  「妾身見過殿下。」鴇母行了一禮，聲音中竟聽不出絲毫落寞傷感。

  「上個月我來這蛾眉齋，還是人山人海，賓客滿樓，身懷千金也難進，現在何以落魄至此？」李佑笑道。

  那鴇母也盈盈笑道：「殿下可別看現在清冷了些，等到茗煙歸來，蛾眉齋又是另一副光景了。」

  「這一點本王倒是相信，」李佑緩緩走進齋中，左顧右盼，漫不經心問了句：「茗煙姑娘風華絕代，滿城男兒為她傾倒，此去江南，不知讓多少長安士子魂牽夢縈。卻不知她幾時返回長安？」

  「擊敗江南八大花樓，奪得花魁之日，就是茗煙啟程回歸之時。」鴇母回道。

  「自古江南，美人如玉。十里秦淮，更是風月聖地，佳人妙姝，多如過江之鯽。你們為何對茗煙如此信心滿滿？」

  李佑一邊回話，一邊邁步走上二樓，走到西閣外，抬頭直直盯著樓頂中央處，那一塊巨大的木格門上。

  當初曉月就是從這裡登場的，這也是李佑最早發現的墨家機關術痕跡。

  那裡嚴絲合縫，幾乎看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