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窮寇莫追

  雒陽八關的虎牢關內，徐榮正帶著眾將飲酒，慶祝不久前取勝的大戰。

  「徐帥，你的計策真是太妙了，完全不輸李儒、賈詡之流。」

  「燒了他們的糧草，這下看看關東群鼠還如何在我們面前叫囂。」

  「他們本就糧草不濟，如今我們不用出戰，關東軍亦會不戰自潰。」

  「哈哈哈，連續守了小半月，這次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軍帳中的眾將都在恭維著徐榮，以假呂布動搖關東軍士氣與軍心，製造騷亂，再讓真呂布率部奇襲糧草大營，這番周密的行動全是徐榮一人策劃的，無人不感嘆他的謀略。

  徐榮作為幽州玄菟人，之所以能夠被西涼軍接納，成為董卓的心腹，除了有勇有謀，還因為他圓滑的處事為人，他瞟了一眼正在喝悶酒的呂布，急忙上前將其拉了出來，對眾人道，

  「諸將，此役首功絕非徐某，而是我們勇武無雙的呂將軍，徐某之計，任何人都能夠想出來，可是想要成功必須要藉助呂將軍的神威。」

  說罷，徐榮又敬酒呂布，笑道，

  「奉先，待到擊潰關東軍，我一定替你向相國請功。」

  聞言，呂布大喜道，

  「多謝徐帥，奉先一定奮力殺敵，以報相國與徐帥。」

  虎牢關七成的將士都是西涼軍，他們對於呂布的并州一系還是多有排斥，不過在徐榮有意調和下，倒也和睦，眾人紛紛向呂布道賀道。

  「呂將軍每日出戰都有斬獲，現在一聽呂奉先之名，關東軍群鼠便開始雙股顫顫，嚇得要尿褲子，哈哈哈。」

  「說的極是，呂將軍儼然已經成為關東群鼠心裡的夢魘，只怕每晚做夢都要被嚇醒過來。」

  席間，與呂布同為徐榮副將的張濟卻不爭不搶，端坐於桌案前，小酌幾杯，一副自得其樂的模樣。

  張濟雖然不爭功，但是他身邊的侄子張繡完全坐不住，憤憤不平道，

  「叔父，你怎麼能夠眼睜睜看著并州軍的風頭蓋過咱們，下次出戰，侄兒肯請獨領一軍，為西涼將士們爭功。」

  聞言，張濟淡淡笑道，

  「繡兒，你的性子太過急躁，你看看徐帥，切記為將帥者，一時之爭，無關榮辱，別以為叔父猜不透你的想法。」

  張繡聽之，沉默不語，心中卻是不以為然。

  初到西涼軍，他也是備受期待的驍將，可自從呂布一到，鋪天蓋地全是「鬼神呂布，舉世無雙」的傳言。

  儘管明白這是李儒、徐榮等人故意造勢，彰顯自己軍威，打擊敵軍士氣的手段，可張繡依舊心懷芥蒂，一心圖謀超過呂布。

  正當眾人慶功之際，突然有將士前來稟報導，

  「徐帥，探子回報，虎牢關外的關東軍正在撤退，駐守東鹿砦的討賊校尉張泉請命追擊。」

  此言一出，西涼眾將大喜，呂布見狀，率先站出抱拳道，

  「徐帥，末將請求率領一萬鐵騎追擊，不斬殺袁紹首級，誓不回軍。」

  張繡緊跟其後道，

  「徐帥，末將也請求追擊關東軍，末將只需要五千騎兵！」

  此時的徐榮正在沉思，尚未答應兩人，一旁的張濟卻拉過張繡，呵斥道，

  「胡鬧，在徐帥與呂將軍的面前，哪有你小子插話的份，趕緊給老子滾回來，出軍追擊與否，自有徐帥決定，我們只需聽命即可。」

  見叔父張濟出面阻攔，張繡生怕徐榮也不同意，厲聲道，

  「徐帥，末將願意立下軍令狀，此戰定有斬獲，否則甘受軍法處置。」

  在呂布、張繡之後，西涼諸將也都紛紛上前請命，徐榮見狀，雖有疑慮，但也知道此刻若不出軍，定會遭人非議。

  到時候被人上報董卓，免不了被責問，他只好順水推舟道，

  「既然眾將都同意追擊，那我就准了，令呂布、張繡二人各率一萬鐵騎追擊關東軍。」

  「兵法有雲，窮寇莫追，兩位此去定要謹慎。」

  「諾！」

  「諾！」

  張濟見張繡出戰，心中忍不住擔憂，鮮少的主動請命道，

  「徐帥，我與呂將軍同為副帥，焉有安坐軍中的道理，末將請求出戰。」

  「准了，既如此，另一軍便由張濟領兵，張繡退為軍司馬。」

  「諾！」

  不一會兒，三人退下，前去整頓兵馬部將，前往追擊關東軍。

  儘管下令追擊，但是徐榮的心中始終有著一絲不安，從軍多年，他指揮過不少大戰，有著敏銳的直覺。

  可徐榮想了半天也沒有頭緒，於是飲下一杯酒，喃喃道，

  「我的謀劃應該沒有問題，關東軍此刻糧草不濟，士氣衰弱到極點，撤軍也屬正常，是不是我太多心了。」

  另一邊，虎牢關的關門大開，張濟、呂布的兩支萬人鐵騎絡繹不絕的衝出，向著關東軍虎牢前線大寨而去。

  數里之後外的關東軍正在慌忙不跌的撤退，忽然間見大批的騎兵奔襲而至，不由變得更加驚慌狼狽，丟棄了軍械糧草輜重無數。

  待到西涼軍殺入營寨，只見原本防守嚴密的營寨此時已經是殘破不堪，正在搬運物資，來不及逃走的關東軍士兵像是豬狗一般被屠殺。

  呂布見之，殺得不過癮，急忙下令騎兵繼續追擊，卻被張濟阻攔道，

  「呂將軍，不宜繼續追擊，此間可能有詐，關東軍撤退為何沒有殿後的部隊掩護，如此慌亂，不成體統。」

  聞言，呂布不以為意道，

  「張將軍太過小心了，關東軍本就貌合神離，誰人願意殿後，你看看他們陣型潰散的狼狽樣，定是各自逃跑。」

  「不過你若不追，我也不強求，屆時布拿下大功，你可不要後悔，哈哈哈哈！」

  「高順、魏續、侯成、宋憲、曹性，我們追！」

  待到呂布軍離去，張繡率兵急匆匆的追上，他高聲道，

  「叔父，你就是因為性子太過沉穩，才難以立下大功，被李傕、郭汜等人看輕，今日侄兒就替你揚威西涼軍，讓世人瞧瞧我們武威郡張氏的厲害。」

  說罷，張繡絕塵而去，張濟見狀，一臉無奈，也只好率軍跟上，儼然不知此去已是踏上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