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文和亂武

  翌日，

  雒陽內城的賈詡府上，劉如意孤身一人前往拜會，

  「文和兄，上次一別後，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今日上門，我特意帶了產自西涼的糕點作為禮物，也好讓你一解思鄉之情。」

  正廳中，賈詡令下人備上酒水糕點，笑道，

  「有勞劉兄，不過這西涼的糕點我可不喜歡，還是雒陽城的糕點更加甜美，畢竟是遠離天子腳下的苦寒之地，西涼如何與物產豐富的雒陽相比。」

  看著面前的甜棗、蜜餞等甜味零食，劉如意不禁笑了起來，調侃道，

  「倘若世人知道名聲鵲起的西涼謀士賈文和竟然喜歡孩童吃的甜食，不知道該作何想法。」

  「劉兄說笑了，文和在西涼過得悽苦，如今來到物華天寶的國都，自當享受一二。」

  「哈哈哈，武威郡賈家在西涼也是大族，文和兄怎會悽苦。」

  「劉兄有所不知，文和並非賈家嫡出，而是賈府中的婢女所生，八歲之前，文和都在外生活，若非賈府嫡子病死，文和也沒有機會入府。」

  「在賈府這十幾年裡，文和行事一直是謹小慎微，如履薄冰，時至今日，亦是不敢掉以輕心，至二十弱冠之時，家師賜字文和，吾終生不敢忘。」

  賈詡宛如說笑一般講述著兒時經歷，但在劉如意聽來卻不覺後背發涼，這三言兩語絕非他所說那般簡答輕鬆。

  劉如意心道，

  賈詡，賈文和，假文和，你可與「文和」二字半點沒有關係，身為天下第一流的毒士，只言可以危邦，片語可以禍國。

  假文和，真亂武也！

  兩人寒暄一陣，賈詡正式步入正題的問道，

  「劉兄，遷都之言，我已經藉助李傕郭汜這些西涼大將之口說出，不過西涼派系之中以李儒為首還是有不少人反對，不知道劉兄的下一步計劃是否準備妥當。」

  「文和兄放心，我已經派人送信到聯軍酸棗大營了，另外，在雒陽城的行動部署正在進行，不出三日，西涼人定會軍心動搖。」

  聞言，賈詡眼神中的厲色一閃而過，笑道，

  「那就好，一旦虎牢有失，軍心動搖，董卓不想遷都也不行了。」

  此時此刻，虎牢關外的諸侯聯軍酸棗大營里，袁紹正在與麾下謀士郭圖、荀諶、辛毗等人商議軍事。

  郭圖看著沙盤，沉聲道，

  「主公，我軍糧草只夠十日之用，倘若一周之內不能攻下虎牢關，恐怕只能先行撤軍，退守偃師，再圖謀後計。」

  一拍帥案，袁紹憤恨道，

  「可惡的呂布，在虎牢關陣前，連斬我軍十幾員大將，數日攻城也都被他帶兵打退，如無此人，虎牢關定然陷落。」

  辛毗等人卻道，

  「主公，呂布之強，並非在於個人武勇，而是他的無敵傳聞，這對於我軍士氣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呂布所過之處，聯盟軍無不聞風喪膽。」

  「而且在西涼軍之中，除了呂布之外，還有張濟麾下的張繡亦是一員悍將，西涼鐵騎的威名絕非浪得虛名。」

  「為今之計，只有我軍示弱，主動撤軍，誘敵出擊，圖而……」

  正說著，門外的謀士逄紀突然入內稟報導，

  「主公，冀州牧韓馥得知雲中王起兵攻進冀州，運糧隊被劫，他提出要先行返回冀州主事。」

  「為了表達歉意，韓馥答應會繼續為聯軍提供糧草，不知主公作何打算？」

  得到這個消息的袁紹絲毫也不意外，輕蔑一笑道，

  「韓馥此人懦弱不堪，一庸主耳，這次加入聯軍，出糧不出兵，目光何等短淺，讓他留下也無用，索性放他歸返，我自會向幽州王上書。」

  「諾！」

  待到逄紀離去，辛毗、辛評兄弟兩人小聲議論起來，

  「佐治，看來韓馥離去之事不簡單呀。」

  「兄長何出此言？」

  「按照主公以往的秉性，豈會輕易放韓馥離去，他們二人為了爭奪冀州不知耍了多少手段，現在主公在外征戰，而韓馥返回冀州，難保不生變故。」

  「可是主公不僅沒有絲毫的擔憂，還一反常態的直接放韓馥離開，其中定然準備了後手。」

  「兄長切勿多言，小心言多必失。」

  在韓馥軍的大帳內，韓馥剛剛得到消息，他留守冀州的大將潘鳳身死，不由大驚失色，下令麾下張郃整頓兵馬，沉聲道。

  「儁乂，相比討伐董卓，冀州的安危更加重要，如今劉如意東出太行，來者不善，我們要早日回去主持大局。」

  「謹遵主公之令！」

  這次出征，韓馥僅僅帶了三千騎，與其說是討伐董卓的軍隊，不如說是他的護衛，而大將張郃則是護衛隊長。

  而韓馥在聯軍中最重要的作用便是提供糧草，進行後勤調度，全然是一個看客，未有一兵一卒的損失。

  對韓馥而言，冀州之地，沃土千里，提供給聯軍的糧草用不了一兩年又能囤積起來。

  張郃離去不久，一人求見於韓馥，乃是袁紹軍的主簿陳琳。

  「冀州牧，盟主得知您明日將要返回冀州，特意請於聯軍大帳一聚，他要為您送行！」

  聞言，韓馥不由詫異道，

  「請回稟盟主，戰事當前，不必拘泥禮節，吾自去即可。」

  「冀州牧有所不知，今日之宴並非專程為您而設，而是河內郡的世家大族帶了好酒好肉前來犒軍，您務必出席一聚。」

  「既是如此，那就多謝盟主好意，吾卻之不恭了。」

  旋然，韓馥跟隨陳琳步入聯軍諸侯大帳，只見裡面已有數名諸侯入席，孔伷、袁遺、陶謙、公孫瓚等人皆在其中。

  桌案上，酒香四溢，肉糜滿席，在大帳的中央還有十幾名舞女，紅鸞怡翠，鶯吟燕舞，好一派歌舞昇平的景象。

  「好，好，真好看！」

  「盟主，有這些好酒好肉，再加上歌舞，足以緩解將士們在虎牢關下鏖戰的困苦，對於提升士氣非常有用。」

  「也唯有四世三公的袁大人才能夠有如此大的面子，讓河內豪族主動犒軍，哈哈哈哈。」

  孔伷、橋瑁二人紛紛向袁紹敬酒，吹捧道，

  見韓馥入內，袁紹急忙上前熱情道，

  「文節快來，知你明日返回冀州，吾今夜定要與你痛飲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