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拜會蔡邕，初見昭姬

  張讓尖著嗓子，聲嘶力竭的斥責，

  靈帝劉宏更是不快，起身怒道，

  「汝這狂生，好大的膽子，來人，給朕拖出去砍了。」

  進言的侍郎張鈞慘然一笑，決然道，

  「荒淫的昏君，不用人砍，我自絕於堂上，不虧大漢先賢。」

  「蒼天呀，大漢四百年基業，亡矣。」

  說罷，張鈞一頭撞在庭柱上，以身殉國。

  「哼，沒這麼便宜，朕下令張鈞夷三族，退朝。」

  原本封賞功臣的朝會不歡而散，血色收場。

  劉如意是受不了古人的愚忠，簡直是傻的可以，

  離開皇宮後，他回到外城，與霍去病、劉如意在客棧碰面，

  雖然受封了齊國相，但是他並不打算馬上去上任，

  齊國在青州，一郡之地，轄制不過六七縣，難成大業，

  況且就算是整個青州的地盤也不大。

  在雒陽遊玩了兩三日，

  劉如意都在思考應該如何扭轉局面，

  他在雒陽認識的人不多，

  董卓西進去平定涼州叛亂去了

  孫堅南下去剿滅廬江的匪患去了，

  劉備早已經走馬上任，屁顛屁顛去做自己的平原縣令，

  其實關張兩人頗有微詞，

  怎奈劉備唯一的靠山老師盧植還在牢獄中，

  朝堂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只能做個小縣令。

  眼下能夠幫助劉如意的只有袁紹，曹操兩人，

  他們都是有靠山，有背景的人物，

  不過大家交情泛泛，

  劉如意空頂一個皇室宗親的名頭，根本沒人在乎。

  忽然，他又想到另外兩人，

  左豐與樂松，

  他給這兩個人都塞過不少銀子，

  左豐代表著十常侍，背後是張讓趙忠等人，

  樂松則是靈帝劉宏的寵臣，是鴻都文學。

  翌日，

  劉如意備足禮物，立刻去鴻都門尋找樂松。

  重視儒家學術的太學是大漢最高學府，被士族勢力牢牢占據，

  為了與之對抗，

  靈帝在宦官的推波助瀾下，設立鴻都門學，

  專門教授辭、賦、書、畫等文學，

  以及道家，或者其他雜學，

  簡直是一所文學藝術專科高等學校。

  樂松出身微蔑，是斗筲小人，

  喜歡依憑世戚，附托權豪，

  對於劉如意奉上的金銀，坦然笑納。

  「劉大人今日登門，可是有事求教。」

  「讓樂學士見笑了，劉某出身行伍，卻是最愛結交文人雅士。」

  「您是陛下最倚重的文學士，劉某仰慕已久了，不知如何才能像您一樣討得陛下歡心。」

  樂松哈哈一笑，開口道，

  「這你可問對人了，陛下愛好文學，尤其是辭賦，他本人便是一位做賦的高手，皇羲篇、追德賦、令儀頌都是名篇。」

  「可知道那蔡伯喈，此人辭賦當屬一代大家，他的述行賦、青衣賦，深得陛下喜歡。」

  「陛下愛惜其才，所以蔡伯喈屢屢得罪十常侍也能安然無事。」

  劉如意聞言，暗暗道，

  原來靈帝劉宏不光是個賣官的財迷，

  還是個文藝青年，這下好辦了，

  正愁一肚子墨水沒地方揮灑。

  緊接著，樂松又道，

  「劉大人來得也算是巧，蔡伯喈於家中設宴，邀請了不少名士，在下可以帶你去見識一番，不知道你有興趣否。」

  「求之不得！」

  劉如意正愁無人引薦，

  他早就想見識見識蔡邕了，

  畢竟是蔡文姬的父親，說不定還是日後的老丈人。

  蔡邕刻印過熹平石經，續寫過東觀漢記，

  諸多功績確立了他在漢代文壇的超然地位，

  於蔡邕府邸門前，

  可謂是賓客盈門，車水馬龍，

  馬車，轎子，車輦，

  來往皆是文人雅士，遷客騷人，

  在樂松的帶領下，劉如意順利進入蔡府，

  「劉大人請看，那是張昶張芝兄弟，他們的章草行草，堪稱一絕。」

  「那位是馬日磾，先賢馬融的族孫，一代經學大家，與蔡伯喈乃是至交好友。」

  「黃門侍郎鍾繇，他精通篆隸真行草多種書法，最擅楷書。」

  劉如意心中震動，

  知道這裡的人可都不是泛泛之輩，

  除了樂松介紹的幾位，

  還有單颺、邯鄲淳、左伯、韋誕等人，

  皆是雒陽成聞名的學者大家。

  現在雒陽城一小半的名士都聚集到這裡了，

  如果能夠在這裡展示才華，一鳴驚人，

  不出幾日，必定能夠名揚雒陽，

  上達天聽，下至學堂。

  「老夫今日邀請諸位，乃是偶得一件至寶，相與大家一同分享，昭姬，還不過來與各位叔伯長輩請安。」

  與庭院之中，蔡邕一臉歡喜道，

  頗為幾分炫耀之意，

  只見他身後盈盈走出一位妙齡佳人，

  煙紗裙，翡翠衫，酥手皓腕，懷抱赤琴，

  纖腰金蓮步步搖，膚若凝脂含朱丹，

  雲鬢斜插玉鳳釵，星眸似水勝花嬌，

  「昭姬見過諸位叔伯！」

  蔡琰，小字昭姬，是蔡邕的二女兒，

  自幼隨父研學，素有才女之名，精通音律，文學。

  「諸位，今天老夫要展示的便是這一方焦尾琴，它是千年桐木所造，與我收藏的柯亭笛都是世間名品。」

  「老夫好琴，卻不善彈，就讓小女為大家彈奏一曲，聽聽這焦尾琴的鏗鏘之音。」

  一撫鬍鬚，蔡邕笑顏道。

  儒家自漢代才初立正統，禮教不似後世嚴苛，

  蔡琰與父親常常出入學宮，她微微施禮，落落大方，

  於堂上演奏起來，

  一曲琴音，高山流水，

  時而高亢激揚，如鷹擊長空，

  時而低沉空濛，如情人呢語，

  飄渺如風飛柳絮，

  靈動若水擊亂石，

  令人心曠神怡，

  「真是琴瑟悠揚，不愧是千年古琴，恭喜蔡議郎又得一寶貝。」

  「這琴好，人更好，我看昭姬才是伯喈手中真正的至寶，有女如此，夫復何求。」

  「端操有蹤，幽閒有容。區明風烈，昭我管彤。蔡家之女，其才可壓前朝卓文君，」

  一曲完畢，

  焦尾琴之音，蔡琰之才，

  驚艷四座，無人不拍手稱快，

  劉如意忽然站出來笑道，

  「雖有寶琴佳人，今日之宴卻未得圓滿，尚有遺憾，不禁叫在下惋惜。」

  聞言，他身邊的樂松立刻變了臉色，

  示意劉如意趕緊閉嘴，

  「大膽，哪裡來的臭小子，竟敢在諸位名士面前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