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海上巨魚

  感受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無敵之師。

  馮盎現在是最苦悶的，他找不到人。

  漫山遍野，他連談殿的人影都沒有看到。

  是土人倒是不少，只是那些土人一問三不知，抓了也沒用。

  馮盎是酋帥，不能隨意殺人，即便是俘虜，只要對方不反抗，你就不能隨便動手。

  馮盎深知，自己隨便動手，就會引起山中其他人的注意，殺一個土人不要緊，可其他人會天天盯著你馮家的府邸，雞犬不寧。

  「回去！今日就此作罷！」

  馮盎遇到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一次了，之前這些年，每一次他進山剿匪，就會遇到這樣的情況，最後空手而歸。

  回到府上，他想要去見見秦逸，可士兵通報，樂天侯秦逸前些日子已經出海了。

  「什麼？」

  「樂天侯出海了？」

  馮盎出去也就十天左右，這一趟進山空手而歸，他得讓陛下知道，最起碼要讓秦逸知道。

  「他去了哪裡？」

  「國柱，這個侯爺沒有說，只是指了指南方，說什麼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到了海上就各憑本事了。」

  馮盎臉上都黑了。

  這節骨眼上，你堂堂大唐侯爺，自己跑了？

  不會是去了南海之上其他國家吧？

  還是說陛下讓樂天侯出來這一趟，還要尋仙問道？

  而馮盎不知道的是，秦逸現在已經打道回府了，這一路，風平浪靜，南海和東海在這個時節完全就是兩副嘴臉。

  東海怒濤洶湧，恨不得撕碎一切，破碎虛空，最後把太陽吞進肚子裡。

  而南海呢，就像是一個悠然自得的婦人，信手拈來，海面上星星點點，十條大船如同插花之中的點綴。

  「侯爺，請用膳！」

  黑齒常笑嘻嘻給秦逸端了盤子進來，在船上，所有人都一視同仁，今日秦逸用大網抓了一堆奇奇怪怪的魚，這些海魚個頭大，味道鮮美，於是就吩咐所有士兵都有。

  「侯爺，方才軍中的主簿大致算了一下，咱們這一趟，賺大發了。」

  秦逸笑了笑：「瞧瞧你這個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

  「南海上各個島嶼，各有特色，說到底還是這裡有的東西，大唐沒有。」

  秦逸點著一根煙：「荔枝那東西貴不貴，在北方簡直就是天價，可在南方，隨處可見，孩童都吃膩了。」

  「這香料啊，檀香、沉香一類的，也無非就是這個道理，物以稀為貴嘛。」

  「不過有一點我得說你，士兵們拆他們皇宮的時候，你怎麼不攔著？」

  黑齒常臉更黑了，「侯爺，我想攔著，可是攔不住啊。」

  「軍中的粗胚，一聽說那些東西價值連城，一個個跟瘋了一樣。」

  「一邊拿，嘴裡還叫著，這些都是軍功……」

  秦逸一聽，臉都黑了。

  爪哇這個地方雖然小，但島上也是有三五個小國家的，他們之間打仗打就打了，別把人根斷了，若是有一天爪哇都統一了，下一步不就是去大唐面見李二？

  那時候這島上的東西怎麼拿？

  人類基因裡面有一種白嫖的心態，誰都有，這一點就算是聖人也不敢說沒有。

  但聖人和普通販夫走卒的區別在於，聖人可以忍住，聖人知道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

  「傳令下去，之後在任何地方，所拿的物資重量不得超過今日的一半！」

  秦逸可不想有命拿，沒命花，大海可不是跟你開玩笑的，不小心就會翻船，至於翻船了，秦逸自己是有至少一百種辦法活著的，至於其他人……

  貪心嘛，可以理解。

  大船在海上留下一條長長的白線，一路上，總有海鷗什麼的在桅杆上落座，似乎隨著大唐戰艦一起巡遊海洋。

  「侯爺，那是什麼？」

  黑齒常驚呼道。

  秦逸一看，那不是鯨麼？

  那麼大一頭巨鯨，在海上翻騰，目之所及，大唐巨大的戰船在巨鯨面前變得渺小起來。

  轟！

  水面上升起一道水柱，那一道水柱，沖天而起，洋洋灑灑，還有一部分被高處的海風吹來，落在了船上。

  海水之中，還夾雜著一些活蹦亂跳的魚類。

  天邊的晚霞火燒一般，秦逸頓時心情舒暢。

  黑齒常哪裡見過這一幕：「侯爺，這是什麼東西?」

  「幸好公輸先生沒有跟出來，不然他會覺得海上才是他的歸宿。」秦逸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淡淡說起了公輸木。

  「老黑，你知道這東西一口可以吞下多少魚嗎？」

  黑齒常面帶疑惑，連連搖頭，他確實不知道。

  「三千斤！」

  「嘶……」

  一旁偷偷聽的那些士兵也驚駭不已，三千斤魚，那得多少啊。

  這大魚一口就吞下了？

  能吃完嗎？

  能消化嗎？

  不過也對，方才那大魚露出水面的時候，光是腦袋，就足足有一艘船那麼大。

  如果不是想起來這鯨魚在南海算是比較稀少的，秦逸就打算動用船上所有的武器抓上一頭。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現在的位置在大海深處，每一艘船上都有很多的好東西，若是不小心翻船了，那就不好玩了。

  ……

  誰也不知道秦逸去了哪裡，馮盎現在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張仲堅和竹葉青回來的時候，也沒有提談殿的事情，只是說讓馮盎等著。

  那可不得等著，現在一家老小的命都在秦逸手裡，能不等嗎？

  唯一不著急的就是馮智戣了，他已經病了那麼多年了，也，最近吃藥之後，身體反應比較劇烈，但他相信，這比起以往的湯藥都有效果，至少以往的湯藥，沒有一副能讓他如此渴望活著。

  他不著急，馮智戴著急。

  「這侯爺去了南海，不知道啥時回來啊。」

  「若是他一去不回，這可如何是好？」

  馮智戣摸著鬍子，「弟弟，若是他不回，對你我，對嶺南有什麼損失嗎？」

  馮智戴一愣，是啊，有什麼損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