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玄奘返程

  遠離大唐，遠離紛爭。

  花了一年多時間，用一人之力改變了整個世界的格局。

  怕是此後一百年裡，甚至三百年裡，李家的位置穩穩噹噹的，也不會有人敢來挑釁了。

  過去的遺憾完成了，現在剩下的就是自我價值的實現了。

  罷了不想這些了。

  「秦逸，你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就是想一些海闊天空的事情。」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這種境界啊，不知道在這大唐有幾個人知曉呢。

  最起碼袁天罡現在很想知道這種境界誰知道是什麼樣子。

  吐蕃一行怕是沒有收穫了，侯爺和陛下的交代到現在還沒有完成，面對油鹽不進的吐蕃人，袁天罡和李淳風二人並沒有選擇用道家作為切入，相反，他們以普通大唐人和這些吐蕃人交流的時候，發現更加合適。

  既然有了合適的方法，那麼剩下的自然就是用合適的方法讓他們和大唐建立聯繫。

  「李兄，這祿東贊大相一路上朝著大唐長安而去，現在應該已經到了吧？」

  「想來應該是到了，咱們呢，也該回去了。」

  既然祿東贊已經過去，交流的任務已經完成，名義上李淳風袁天罡等人並不算是 使團，可他們做的事情哪一件都是使團可以做出來的。

  既然是承載著使團的任務，那麼問題來了，他們要完成到什麼樣子才可以呢？

  這一點他們出發的時候，秦逸並沒有說明，沒有人告訴他們，你們要做到什麼。

  沒有目標，自然就要自己衡量。

  李淳風此時淡淡一笑，「袁兄，何不起一卦？」

  「呵呵，正合我意。」

  兩個大唐道門之中最頂級的人，一個個面朝大唐的方向，一個眼神微微合上，一個指間指節上蜻蜓點水一般的掃過。

  不多時，二人相視一笑。

  「國師，你覺得什麼時候出發比較好？」

  「就在今天？」

  「就在今天！」

  而最鬱悶的要屬玄奘了，他不想走了。

  在這吐蕃，他找到了一種難得的奇怪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塞北的鴻雁找到了家一般。

  「玄奘大師猶豫了？」

  「國師，我能不回去嗎？」

  「這裡可有大師需要的東西？」

  玄奘聽到袁天罡的話，一愣，難道這世間一切都是為了目的嗎？

  自己在這裡難道就一定要有目的嗎？

  面對晴天白雲，玄奘陷入了沉思。

  只有在吐蕃，在高山之上，他有了一種難得的安寧，在大唐，他總是會想起自己要西行的事情。

  可在這裡，在大唐的西邊，他就感覺到了安靜，似乎那個心裡的執念有所消除。

  也或許，在這裡，沒有任何紛雜的事情打擾，玄奘感覺到了身體之中的那一種佛性。

  歸根結底，他還是無法擺脫和尚這個身份啊。

  「玄奘大師，明日咱們就出發，你想一想，明日清晨見。」

  吐蕃的高原，天高夜色寂寥，這地方，玄奘大師若是選擇留下來，沒有人會阻攔他。

  第二日清晨，袁天罡的門前，玄奘的聲音傳來。

  「國師，我們該啟程了。」

  袁天罡揉著眼睛，看著玄奘整裝待發的樣子，突然間明白了，這玄奘不是喜歡吐蕃，而是吐蕃這一片土地就像是沒有被一切世俗紛擾的地方，任何人都喜歡這樣的地方。

  但這裡，畢竟只是一個淨土而已，長年累月身在淨土，就會和世俗割裂。

  世俗有世俗的好處，一個出家人，一個致力於追尋自己內心的人， 必須要在世俗之中走一遭才行。

  玄奘選擇了回到世俗。

  袁天罡和李淳風很快就找到了松贊干布，隨後告別。

  潔白的哈達掛在幾人脖子上的時候，友誼的冷風在吐蕃上空的雪山上飄蕩，吐蕃的僧人們唱著聽不懂的歌謠，李淳風和袁天罡面帶笑意。

  只有玄奘面帶苦澀，那些歌謠只有他一個人聽得明白。

  吐蕃還是那個吐蕃，或許改變就需要幾十年或者幾百年才可以。

  高高的雪山上，還有飛舞的雄鷹，只是這些雄鷹一點也不擔心這些唐人的離去，唐人在這裡與否，它們都有無盡的食物。

  袁天罡和李淳風回頭看了一眼吐蕃的方向，隨後騎馬上路。

  這一次，他們不用從雪山穿過了，他們可以正常的從祿東贊走過的路回到大唐。

  玄奘抬頭感嘆：夏天過去了。

  ……

  秦逸已經準備好了出發了，今日是演武最後一天，在擂台上，所有的士兵都是穿著厚厚的甲冑，點到為止，就如同平日裡訓練一般，即便如此，還是有人不小心受傷，錯失了這一次去嶺南的機會。

  所有的士兵都極為珍惜這一次機會，他們知道，自己如果去了嶺南那麼意味著自己可以拿到更多的戰功，到了長安，或許有人買，或許沒有人買，反正自己總是不虧的。

  賣戰功這一波，士兵們已經賺了不少了，足夠他們一個個養活一家老小半輩子了。

  這也鼓舞了這十萬大軍的氣勢。

  秦逸看著擂台上的角逐，一旁的李孝恭則是摸著鬍子笑：「秦逸，你這樣的做法讓我想起來一些故事。」

  「哦？河間王有話直說。」

  「呵呵，也不是什麼久遠的故事，就是一些關於士兵的故事，據說在魏晉南北朝之時，有人用利益驅使軍隊，無往不利，戰無不勝。」

  李孝恭看著秦逸，若有所思：「若是人人都以利益驅使，那麼這個人定然就會陷入對利益的極端追尋里，這樣的士兵，有朝一日，突然打仗沒有錢賺，他們如何出手？」

  「他們還會是那些為了大唐付出一切的士兵嗎？」

  秦逸擺擺手：「這不一樣，河間王，你想多了。」

  「若是普通的士兵打仗就給錢，那他們定然會出現你說的情況。」

  「但你別忘了，這些士兵打仗是沒有錢的，只是他們的軍功，可以換錢。」

  「他們打仗，是為了大唐，軍功這種東西，既然對他們無用，不如換錢。」

  李孝恭怔了一下，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