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吐蕃吐蕃

  儘管李泰也是一知半解，至少有秦逸在，未來是可以繼續了解的。

  「小泰啊，你跟父皇說說，這裡面都有什麼東西啊。」

  李二朝著蓋蘇文打了個招呼之後，就迫不及待要進入那大號的竹籃里。

  李恪和李泰在一旁跟著李二，時不時興高采烈的講解，聽得李二是心頭欣喜不已，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斷過。

  蓋蘇文看著這一幕，突然間感覺，自己是不是該回去高麗一趟？

  「先生辛苦，小泰和小恪脾氣頑劣，多謝先生照料。」

  長孫皇后可不是那種看到玩具就興奮過頭的，向蓋蘇文致謝的時候，還不忘打量著眼前這個叫瘸子的青年。

  「皇后娘娘言重了，兩位殿下聰慧無比，一路上，我並沒有出多大力。」

  這一句話就把李泰和李恪捧了起來。

  「嗯？這個瘸子先生怎麼說話和之前不一樣了？」

  能一樣嗎？先前的蓋蘇文沒有恢復記憶，在宮裡自然是一副瘸子的樣子，瘸子的性子。

  那時候的蓋蘇文腦子裡只有自己是個唐人的念頭，面對李二，他只是單純的發自內心的充滿感激而已。

  但現在不一樣，他的記憶里，那一種大將軍氣魄經過一段時間的壓制，已經勃發而出。

  長孫皇后自然感覺到了其中的不一樣。

  女人有時候比男人更加敏感，她們天生的神經便是如此，從母系社會到封建王朝，從沒有改變過。

  一直在改變的，是地位上的改變，是所有人生產方式的改變，是社會生產力發展的改變。

  看著站在大號竹籃裡面的李二和兩個孩子，長孫皇后臉上布滿了笑意。

  一國之母，此時終於放下了戒備。

  蓋蘇文站在一旁，始終一言不發。

  如同一個和這世界遠遠隔絕的仙人一般。

  ……

  這世界仙人很多，但絕對不會在雪山上。

  這是袁天罡現在的念頭，他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傻子，被樂天侯秦逸忽悠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前方就是雪山盡頭，現在的道路已經可以看到土壤了，只是土壤被凍成了鐵青色，怎麼看都不安全。

  「侯爺啊侯爺，你怎麼就沒有告訴我，吐蕃還有其他路呢？」

  整整一個月多，從大雪山中間穿過去，雖然沒有登上最高峰，還只是在邊緣地帶擦肩而過，就已經讓袁天罡感受到了這個世界深深的惡意。

  世界的惡意是一定存在的，大自然是沒有惡意的。

  袁天罡此時跺著腳，終於感受到了和上面不一樣的溫暖，陽光也變得舒服了很多。

  最慘的人是玄奘，但最幸福的人也是玄奘，因為玄奘身上披著的厚厚的皮毛也是最暖和的那個。

  只是他現在的狀況似乎不太好，總是讓人覺得奄奄一息。

  「在山中半月有餘，我算是真正明白侯爺的意思，天地之下，我們就如同黑夜余火，果然，果然，我們不是唯一的……」

  玄奘口中念念有詞，李淳風和袁天罡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傢伙在說些什麼。只是在一旁嘆息。

  最後一根菸捲被拿了出來，袁天罡強忍著心頭的躁動，點燃之後，猛抽了兩口，隨後塞進了玄奘的嘴裡。

  有了煙，玄奘剎那間狀態就變得不一樣了。

  從皮毛堆里剎那間就爬了出來，「國師，李兄，我們到吐蕃了，我看到了大道佛光的餘蔭在雪山腳下熄滅。」

  李淳風皺眉，「玄奘大師這一趟之後，怕是進入佛國了。」

  袁天罡嘆息一聲，「不錯不錯……」

  所謂佛國，有時候只是一個幻覺而已，但幻覺這個東西和現實總是有一些聯繫的，玄奘看到了佛光消失的地方，自然是他心裡有這方面的暗示的緣故。

  吐蕃這地方，從哪裡看，都是一片高原地帶。

  真正的草原到了這裡成了一道完整的分割線。

  分割之後，剩下的只有大量的牛羊和穿著花花綠綠奇怪衣服的農人。

  「呀啦嗦……」

  處處都是如此的歌謠。

  牧人沒有成群，他們不允許三五成群，只能每個人做自己的事情。

  農奴的日子，在抬頭看到雪山的時候，總算是還有點希望。

  曲尼瑪丹抬頭的時候，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黑影從白雪皚皚的山上流淌而下。

  為什麼用流淌下來，因為那些黑影一個個就像是瘋了一般，如同黑色的泉水。

  曲尼瑪丹長大了嘴巴。

  剛想要說話，可她猛然發現，自己眼前已經有了三個高大的人。

  這些人和自己不一樣，他們很高，臉上也沒有被太陽曬出來的斑點。

  其中一個還是個短髮，和佛國之中的很多青年都比較相像……

  曲尼瑪丹恐懼了起來，那個人的笑容有點奇奇怪怪的樣子。

  玄奘之所以笑容奇怪，並不是因為有什麼邪念啥的，只是單純的因為他看到了人，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來到吐蕃之後的求生之路。

  只要有人，就能活著，活著難道不好嗎？

  連續十幾天在雪山之中鑽來鑽去那種感覺，讓他一輩子再也不想體會了。

  ……

  吐蕃出現了唐人，這是前所未有的，吐蕃的王，坐在高高的王座上， 看著風塵僕僕的袁天罡，李淳風，還有短髮的玄奘，看著他們鬍子拉碴的樣子，實在是想像不到，這竟然是大唐的使臣。

  他用生硬的中原官話開口的時候，李淳風就知道這一次過來定然不是順利的旅途，最起碼，這裡至少一百年沒有來過大唐的人了。

  「尊敬的吐蕃之王，大唐陛下托我給您帶上敬意。吐蕃和大唐就像是格桑花的枝芽和花朵一般，根相連在一起，一衣帶水……」

  一通虛頭巴腦的外交辭令之後，袁天罡就開始了自己的巡查之旅。

  在這裡，袁天罡看到了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規矩。

  在大唐，勛貴走路趾高氣揚，尋常百姓看到勛貴，必須要低頭，不可直視。

  這已經算是違反天理，大唐陛下已經廢除了這一條政令，彰顯天地之間的公平和愛民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