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草原那麼大，不如去看看

  「侯爺，黑甲軍只在大唐境內，境外還不曾有人。」

  秦逸笑了，你說這話就有點見外了，李二都不敢保證外面沒有臥底，如果沒有，唐儉之前是幹嘛的？

  表面上的使臣，其實就是一個刺探消息、了解突厥習俗的。

  秦逸不信黑甲軍沒有這樣的人。

  「既然沒有，那最好不過，咱們正好去了解了解，看看草原上的人，到底對大唐有沒有敬畏！」

  那人臉上再度苦澀了起來，「侯爺，不可啊，陛下可沒說讓您出去啊！」

  「怎麼？你害怕了？」

  「倒不是，只是咱們只有一萬人……」

  「一萬人怎麼了？一萬人也是精銳！」

  秦逸似笑非笑，「草原上的那些人可是對黑甲軍這個傳奇隊伍充滿了質疑，呵呵，陛下也是，黑甲軍就應該擴大編制，如果黑甲軍有十萬，突厥人還敢造次？」

  黑甲軍統領此時慌張的不行，在這個年輕的侯爺面前，他似乎一點東西也藏不住，那一雙眼睛似乎可以看到人心。

  「侯爺，我……」

  其實他想說，黑甲軍都是用戰鬥和金錢養出來的，都是經過了無數篩選之後才剩下如此驍勇善戰的三萬人的。

  當年戰事頻繁，大唐基本上不會有更多的錢去供養這些黑甲軍。

  這不是一筆小的開銷。

  秦逸的話太扎心，如果讓李二聽到了，怕是要氣吐血。

  「侯爺，我……」

  「你叫什麼名字？」

  「侯爺，黑甲軍沒有名字。」

  「那你們如何區分彼此？」

  「代號，烏鴉。」

  秦逸臉一黑，代號烏鴉，還真像是特種兵的雛形。

  「不錯，黑甲軍也算是大合同一支精銳，你回去和陛下說說，多多發展，軍事力量足夠強，才會有人尊重大唐的百姓。」

  「這一趟，之所以我非要去草原上，就是為了讓那些突厥人恐懼，聽說葉護可汗和始畢可汗打的不可開交，葉護可汗自己的位置也是岌岌可危，這時候不出手，更待何時？」

  烏鴉一愣，臉上更黑了。

  「侯爺，沒有命令，我們無法行動。」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等他們等到啥時候了？」

  秦逸負手而立，「男子漢，大丈夫，為國建功的時候到了，你卻畏畏縮縮，在一紙命令上糾結，難道陛下千辛萬苦培養出來的黑甲軍就是如此？」

  用後世的話來說，李二花了那麼多錢，就這？

  「行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現在，我是這裡的最高指揮，我說的話，你是否需要執行？」

  代號烏鴉的黑甲軍統領臉上一愣，單膝跪地，「侯爺所說，末將必然執行！」

  「那就對了，跟著我，去草原上賺錢去！」

  草原那麼大，總要去看看的。

  更何況，沒有幾個人知道草原上的蠻子是怎麼想的，他們爭也罷，打的不可開交也罷，到最後不過是大唐得利。

  草原上你說他們窮？

  那不一定，牛羊不是財產？只是財產的形式不一樣而已。

  蜀道確實難，如果不是親自走過一遭，秦逸是不會相信李白當年經歷了什麼。

  難怪李白會感嘆「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

  「侯爺，如今民夫已經鋪就了您所勾畫的安全石階，不需要再從懸崖峭壁上攀援了。」

  狄知遜在一旁說話的時候是輕描淡寫，下級向上級匯報是不需要太多的細節描述的，秦逸也不是那種不知民生疾苦的上級，自然可以看到發生了什麼。

  兩世為人，秦逸深知後世資本家們的過分，但比起封建時代，資本家至少還知道遵守一些規矩，法律是滯後的，但歸根結底也是有約束的。不管是後世還是現在，秦逸對底層人民是有同情的。

  畢竟，他自己也是一個底層之人。

  曾經是，現在呢，只是藉助了一些東西而已。

  「行，安全是首要的，不能有絲毫懈怠。」

  「你看那民夫身上就沒有綁繩子，我知道，山中霧氣多，多有潮濕，容易滋生蚊蟲，但他若是從懸崖峭壁上掉下去，那就是大唐的損失。」

  「狄知遜，大唐沒有多少匠人可以擁有如此一次磨礪的機會，一旦他們完成了蜀道的工程，他們未來面對任何工程，都可以遊刃有餘。」

  人，雖然是工具人，但至少也是人，是可以成長的，不可替代的。

  技藝，都是需要喂，需要練的。

  狄知遜拱手，隨後記錄下來，自從他發現秦逸身邊的人似乎都有隨手記錄的習慣之後，他也愛上了這種記錄方式。

  隨手一記，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還有，他們身上的衣衫儘量穿著包裹起來，蚊蟲這種東西，多帶有毒瘴，生薑水每日必喝，艾草也需要足夠。」

  秦逸是那種做事必須萬事俱備的人，只有一開始讓楊二和田二做事的時候，沒有完全的保障措施，但那時候，他們兩個至少跟著秦逸可以吃飽飯。

  從那以後，秦逸家裡任何工人，都必須有保證。

  在這個時代，工人們仰起頭祈求你的樣子，真的是讓人心痛。

  一個人如果失去了悲憫，那麼這個人就會成為純理性的工具，成為沒有感情的機器。

  「還有，這一百萬兩不要省，之後陛下的撥款很快就會到位。」

  「工錢不能剋扣。」

  「每日泡澡用粗鹽就行，鹽現在一點也不貴。」

  「鐵器一定要嚴格質量把控……」

  秦逸走一路說一路，蟲鳴和鳥啼在耳朵里變得愉悅起來，山道上，秦逸看著正在汗水之中勞作的人，他突然發現，這蜀道其實也不是那麼難嘛。

  華夏民族自古就有篳路藍縷，以啟山林的雄心壯志，從愚公移山，到精衛填海，都體現了華夏民族面對自然的鴻溝，願意以無上的決心去克服的精神。

  如今面對蜀道，秦逸終於第一次感受到了眾志成城這種力量。

  後世的時候，有些災難發生的時候，他還小，有的災難他自己也經歷過，這種感覺，讓他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