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窮寇莫追

  這幾日，他們也沒有閒著，這新做成的投石車簡直就是為他們二人量身打造。

  「秦逸，那李藝帶著幾千人殊死一搏了。」

  李靖提醒道。

  陛下讓他來，可不是讓他打仗的，而是讓他給秦逸壯膽的。

  背後有兵力在，秦逸做任何事情都能大開大合，不需要考慮後方因素。

  李藝是第一個被處理的人，也是必須成功的第一個人。

  貞觀二年五月，距離今年的朝會只剩下不到三個月，這段時間裡，如果沒有把這些叛亂勢力徹底剿滅，或者降服，到時候在朝堂之上，大唐疆域之中還有未能臣服之人，那就是李二這個皇帝的德行問題。

  這會被記載在歷史的恥辱柱上，史冊上也會留下李二治國不力的記號。

  李靖得到李二的命令很簡單：只許勝不許敗。

  李靖本來還犯難，可看到秦逸胸有成竹的樣子之後，他也不為難了。

  秦逸什麼時候幹過沒有把握的事情？

  雖然他還沒有打過仗，但卻的的確確參與過戰事，第一次出手，就讓突厥和大唐的關係徹底改變。

  從秦逸出手的那一刻開始，突厥騎在大唐頭上的日子一去不返，瞬間成了一個羸弱不堪的國家，兩個頂樑柱一般的可汗成為大唐的階下囚，突厥內部紛爭不斷，這足以證明秦逸的實力。

  如果有人說這是運氣？

  李靖一定會反駁：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那大鐵球在空中爆裂開來，殺人無形，被當今陛下親自講述的時候，李靖只後悔到自己晚回來一步，沒看到當時的盛況。

  如今看到這兩個大號的投石車，李靖伸長了脖子，他早就聽陛下說過，秦逸手裡有許多利器，一般不會拿出來參與到戰爭里，然而只要秦逸想，只要他拿出來。

  不僅僅是大唐，就算是世界，也經不住他折騰。

  這兩個投石車的樣式看起來和大唐普通的投石車有些區別。

  李靖手裡的唐刀不自覺就握緊了。

  不是他害怕， 而是緊張。

  戰爭之中的利器，從來都是可以左右戰局的存在，今日秦逸拿出來這個東西，李靖一定要好好看看。

  一旦發現威力過大，他一定會向陛下稟告。

  「你們兩個，先用石頭試試力度，調整好。」

  「那李藝現在跑不了，被包圍著的。」

  秦逸站在後面指揮著，程處默和牛見虎興奮的不行。

  王瀟等人則是遠遠在大營裡面等著，他們不是不想過來看看，可這關乎到大唐的軍事機密，李靖來之前，秦逸也沒有阻止他們詢問。

  李靖出現之後，直接斷絕了他們的念想。

  想要窺探大唐利器？找死！

  兩個巨大的石頭被軍卒們抬了過來，程處默和牛見虎二人就像是威風凜凜的將軍一般，此時將大石頭直接搬了上來。

  現在幾人距離李藝的距離也不過三五里，三五里看似不遠，但在古時候，可不是那麼容易突破的。

  先不說有沒有人阻攔，冷兵器之中， 就算是最好的八牛弩，也無法達到這個射程。

  可在學院之中，李泰和李恪設計的投石車，即便是簡易投石車，初始距離就是三里地。

  石頭放好了，程處默蹲在地上，看著上面一條條刻度，直到他的目光確定了那李藝的行動軌跡和刻度重合之後，他手裡的長刀直接砍斷了纜繩！

  程處默動手的瞬間， 牛見虎也動了！

  兩塊巨大的石頭如同天外飛仙，呼嘯著從空中划過，帶著尖嘯聲。

  李靖倒吸一口冷氣。

  如果之前自己在豳州守城的時候有如此利器，也不至於一開始無法應對突厥大軍了。

  馮廣澤也是心中顫動不已。

  這是什麼東西？

  怎麼如同飛矢一般，呼嘯起來，那巨大的石頭就像是小孩手裡的土塊兒一般，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直衝天穹。

  這一刻，馮廣澤終於明白自己選了多么正確的一條路。

  如果和秦逸為敵的是自己，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死也就罷了，關鍵是死了甚至連個全屍都沒有。

  秦逸淡淡一笑，望遠鏡里看著遠處李藝的蹤跡，突然間笑了。

  李藝帶人突圍出城之後，猛然間發現，對面那些士兵如同虎狼一般，也不吭聲，就只是看著他們。

  李藝認出來對方的編制了，對方的盔甲是幽州地方的駐守軍隊。

  「各位，通融一下，我和馮廣澤將軍乃是好友，如今正好去拜見他，你們在這裡阻攔，可不是什麼道義的事情啊。」

  沒有人理會他，出奇的沉默，那些人就像是沒有聽到他說話一般。

  死一般的沉寂。

  看著那些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神，李藝知道，自己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方法沒用了。

  「都是大唐將士，為何要苦苦相逼！」

  「罷了罷了，今日我就要看看，誰敢攔我！」

  李藝說罷，身下馬兒一聲嘶鳴，就像是閃電一般朝著那豁口的地方沖了過去。

  凡是大軍包圍，定然會留下一個狹窄悠長的豁口作為希望，窮寇莫追的道理李靖和馮廣澤都明白，別看馮廣澤平日裡糊塗，但在用兵上，他可不是一個糊塗人。

  留下這個可以給人希望的口子，讓他們死命的朝著這裡沖，人一旦擁有希望，就不會絕地反擊。

  絕地反擊的前提，是看不到生存的希望，這才殊死一搏，以求心中無愧天地。

  一旦有了這種決絕的想法，戰鬥力就會大幅度提升，沒有了對生命的顧忌，那種無畏的精神是可以感染的。

  馮廣澤和李靖可不想在李藝身上出現這種氣氛，他們二人留下的坑，足夠讓李二和他的手下死上幾百回了。

  猛然間，李藝感覺頭皮發麻，似乎自己被什麼東西鎖定了一般。

  抬頭一看，他的身體就像是扭曲的毛毛蟲一般，瞬間彈了開去。

  轟！

  轟！

  兩個巨大的影子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