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黑市的秘密

  那時候，長孫無忌帶著妹妹在舅舅家裡，渴望通過自己的苦讀和努力改變這世界強加在他和妹妹身上的不公。

  那時候，牛進達還是一個不願意思考的少年郎，家道沒落，但他絲毫沒有任何氣餒，他就像是一個帶著火光的大球，引燃了十八路反王。

  程咬金那時候老母親還在，只是有些痴傻了，但那又如何？程咬金覺得自己笨，那就拼命的練武。

  徐世績呢？

  那時候的徐世績，應該是幾個人裡面日子過得最好的吧，只是好日子也沒有持續多久，就面臨著亂世的來臨。

  「羨慕吧？」秦逸咧開嘴，嘲弄著這些年齡不一樣的老頭子們，「放心，你們自己享受不到，但你們的兒子可以。」

  「你們的孫子可以，你們的重孫也可以。」

  秦逸指了指書山，這個小山包上，巨大的輪廓在他的手指之間開始展現。

  這一刻，牛進達和程咬金才發現，所謂的書山學堂，只不過是一個開始。

  徐世績倒吸一口涼氣，尤其是聽到那書山學堂以後要成為學府，以後的規模如何的時候，他再也無法抑制心頭的激動。

  大唐有了這樣一座學府，那以後的人才不是可以源源不斷了？

  國子監雖然肩負著天下學子的事情，但很明顯，國子監也是個論資排輩的地方，徐世績哪裡不明白，朝堂之中，任何職位，論資排輩是潛規則。

  國子監不行，書山學堂可以。

  國子監做不了的事情，書山學堂可以做。

  國子監做的了的事情，書山學堂比它做的更好！

  長孫無忌倒是沒有多說話，只是袖袍里顫抖的手出賣了他的內心，誰說大唐學子只能一門心思讀聖賢書？

  如果能多出幾個馬周那樣的人才，大唐何愁不綿延千年！

  ……

  從黑市的事情發生之後，秦逸就沒有好好休息過，黑市的消息每一天都傳到秦逸的書桌上。

  這一次，公輸木終於口述了一大堆關於黑市之中地下城池各種隱藏暗道的位置之後，秦逸按照這個口述繪製出來一幅圖。

  這幅圖放在任何時代，都是經典的存在。

  密密麻麻的建築下方，興化坊如此繁華的街道下面，竟然隱藏著一座不為人知，卻充滿了規則和權利的地方。

  「公輸木，這上面的暗渠和長安的暗渠如出一轍，是你設計的？」

  公輸木雖然腿動不了，但他的腦子管用，手可以動了，摸了摸鬍子，一臉得意朝著秦逸說道：「侯爺，您覺得這個設計如何？」

  「這個設計倒是不錯，可是地下的污水想要排出去，也得淤積一段，這可不是一般的工程啊，難道地下城裡面就不怕被水流倒灌？尤其是遇到下雨時候。」

  秦逸的疑問很正常，看圖紙上，公輸木形容出來的那些排水系統，似乎並沒有解決地面排水水位高，地下排水水位低的問題。

  兩者共用一個地下排水暗渠，那就意味著，一旦暴雨來臨，地面上的水流下，會瞬間淹沒整個地下的城池。

  那時候，可不光是雨水的災禍了，還有各種各樣生活用水一類的，污水什麼的。

  唐朝的人排泄物一般都有人來收取，不會直接排入地下暗渠，但即便如此，生活用水可不一定。

  雨水暴漲，地下城池污水瀰漫，這種情況，在後世一些不夠嚴謹的老城區也都是見過的。

  公輸木淡淡一笑，「侯爺，您看這裡。」

  他指了指圖紙上隱蔽的地方，那個他形容叫做暗門的地方。

  「這個暗門，就是用來泄洪的。」

  「長安之中，暗門都是和排水暗渠連接的，暗渠位置較為深的地方，都有暗門作為連接，普通的水量，水閘只開不到一半，且只開四個。」

  八個暗門，分別在黑市的八方，平日裡只開四個。

  「如若雨水暴漲，地下城池有淹沒的風險，這時候就打開所有的暗門。」

  公輸木對暗門的設計極為自信，「這暗門也有缺陷，很容易成為隱患。」

  這一點秦逸明白，都說黑市之中的人規矩森嚴，那規矩是建立在鐵血之上的。

  和地面上的皇權不同，地下的世界，一人稱王，唯我獨尊，他不需要考慮黑市之中所有人的想法，他只要考慮什麼對自己最有利即可。

  鐵血暴政，定然會有人逃離黑市這個組織，暗門就成了他們的逃離路線。

  「侯爺，那暗門之上，有倒刺和鐵爪，還有專人看守。」

  公輸木還不忘補充一下，「不過呢，也有雞鳴狗盜之輩，他們武藝高強，不懼怕倒刺和鐵爪，輕鬆通過，來去自由。」

  這就是建築藝術，這就是建築的智慧。

  就像是螞蟻築巢，蜜蜂築巢一般，每一個生物都有自己在建造上的智慧。

  人類的智慧似乎更加多樣性。

  「呵呵，公輸木，你這樣設計，那地下的黑市不就是一個老鼠洞嘛！」

  看著圖紙上顯示的四通八達各種各樣的道路，秦逸恍然大悟。

  「是的，侯爺，那些人本來就跟老鼠一樣，我不過是讓他們更像老鼠一般。」

  「這也是那人為什麼一定要將我留下，哪怕是打斷我的腿，也不能放我走的原因。」

  秦逸注意到，圖紙之上，從興化坊盡頭某個暗門之處，還有一條隱隱約約的絲線，這個絲線至今公輸木就沒有提到過，看起來像是水管道什麼的。

  「這是什麼？」

  「侯爺，這是通風口，通風口下方同樣的線，是一條深埋的水路，可以容納一個人鑽過去，但至今我也不知道當時那人讓我建造這個通道做什麼。」

  秦逸皺眉，難道是逃生的通道？

  這條線就像是格格不入一般，在平整帶著藝術美感的圖紙上，異常突兀。

  「這個通道從興化坊盡頭開始，貫穿黑市每一個地方，也和暗渠相通，對了，長安的暗渠之中，他們似乎也做了手腳。」

  秦逸眼睛一亮，這或許就是黑市的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