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被冷落的李二

  李二一生之中可沒有經歷過幾次敗仗，也從沒有那麼狼狽過。

  偏偏在高麗，李二經歷了他一生之中最大的滑鐵盧，那一次，整個大唐幾乎要動盪了。

  蓋蘇文，聽說身後有六把刀，用的極為熟練。

  齊平從黑娃那裡知道的關於這個傢伙的描述裡面有一件事就是，這傢伙第一次出現，身後是有六把刀，只要有人靠近他的刀，他立馬就警戒起來。

  但後來，他把其中一把刀丟給了黑娃兄妹二人，讓他們自己保護自己。

  隨後一路上，走著，丟著，黑娃也是一陣肉疼。

  刀都是好刀，一般的鐵匠是打造不出這種東西的。

  黑娃都懂，但那人丟刀的時候，就像是丟棄沒用的東西一般，到長安的時候，那人已經沒有刀了，但黑娃怎麼看，這個人就像是一把刀。

  這些東西，齊平都知道，也都匯報給了秦逸。

  這些信息，幾乎可以確定了吧，畢竟這是古代，不是後世。

  蓋蘇文這種人，不好模仿，再說了，這貨手掌上的老繭就像是精心打磨過一般，厚實，粗糙，正好契合刀柄部位。

  唐朝的麻藥是有的，麻沸散嘛！

  但任何麻藥都不能讓這個人隔絕骨頭上傳來的疼痛。

  胳膊上的骨頭硬生生把長歪的地方打碎，然後重新拼接，這是一門技術活。

  腿上也是如此，秦逸差人做了兩個夾板，一個固定這貨的胳膊，一個固定他的腿。

  剛剛出門，就看到了李二。

  「陛下，你怎麼來了。」

  李二一臉厭惡，「那人是誰？」

  「你身上怎麼這麼多酒味。」

  酒精是用來消毒的，自然身上會有一股子烈酒的味道。

  其實也不怪秦逸，這時代能用來消毒的手段酒精就是最好的。

  即便後世也是如此，總不能像孫神醫一樣用這個時代定義中最好的消毒藥物吧？那裡面都是石灰啊！不光殺死病毒，也會把人體正常組織殺死不少。

  「陛下，酒精而已。」

  「原來如此，秦逸，你的醫術不錯啊。」李二歪著臉，似乎在思索什麼。

  秦逸擺擺手，「陛下，你可別揶揄我了，我就是恰好知道一點點治傷的東西，這要是讓孫神醫來，他比我做得更好。」

  李二可不信秦逸這話。

  「陛下，你和趙國公先去坐著，我需要記錄一些東西。」

  手術完成，記錄下來手術的過程和其中出現的情況，成為別人的臨床參考，是一個醫生下意識的動作。

  當秦逸調用腦海里那些關於醫術的知識的時候，這種潛意識就不由自主跳出來，如同一個行走天下多年的醫者一般。

  李二和長孫無忌面面相覷，看著秦逸的背影，四目相對。

  「陛下，這是秦逸嗎？」

  「這是秦逸。」

  「難道還有什麼比陛下您更重要的事情？」

  長孫無忌問道。

  李二淡淡一笑，「比朕重要的事情多了，朕不過就是一個皇帝而已，這人世間的一切在他們眼中都要比朕重要。」

  「對那冬天裡的鳥兒來說，它們能找到的吃的，就比朕重要。」

  「田裡的農戶，他們能澆水灌溉，給莊稼除蟲，就是最重要的事情，那關係到他們的生計。」

  「對於長安城裡的商人們來說，賣出貨物，隨後繼續賺錢，對他們一家老小最重要。」

  「朕其實並沒有多麼重要。」

  長孫無忌聽到李二的話，陷入了沉思，當今陛下如此說，那是在考驗自己嗎？

  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李二，哪怕是當年布衣之交的時候，將自己的親妹妹嫁給李二的時候，也沒有見過李二說出這種話。

  那時候的李二意氣風發，當仁不讓，是個真正的有勇有謀的好人，但現在，李二還是那個人，只是看待這天下的態度，發生了變化。

  和其他皇帝唯吾獨尊不同，現在的陛下，似乎更關心天下百姓如何生活，天下的商賈如何賺錢，天下的子民如何在剛剛穩定下來的大唐活下去，吃飽穿暖。

  「陛下聖明！」

  「呵呵，走，咱們去堂屋坐著。」李二擺擺手，「張仲堅，讓你的婆姨搞點小菜。」

  張仲堅聽到李二的話，立馬笑呵呵的去準備了。

  竹葉青尷尬了，抱著狗蛋在這裡發呆。

  「你就是那個第一次刺殺的不良人吧？」

  李二問道。

  竹葉青跟在李二身後，進了堂屋，由於緊張，抱著狗蛋的胳膊也在發緊，這下好了， 狗蛋怎麼能忍受這種，它只要舒服。

  嗷嗷嗷亂叫不說，還下口去咬，看的李二是一陣開心。

  「來，讓朕抱抱。」

  竹葉青有點不好意思，「陛下，這狗今日還沒有洗澡。」

  李二皺眉，「你的意思是，這傢伙天天要洗澡？」

  「是啊，侯爺說了，這種狗不天天洗澡，遲早會全身都是髒東西，還有跳蚤虱子，味道會很大，不過侯爺說得對，狗蛋一天一次洗澡，確實沒有什麼味道。」

  李二感覺自己臉上有些無光，這東西都天天洗澡，回想起自己，似乎三天才……

  狗蛋跟李二四目相對的時候，那種滑稽的表情讓人忍俊不禁。

  把竹葉青趕走了，自己在這裡逗狗，看的長孫無忌也是一陣唏噓。

  「陛下，這狗俊俏無比，何不帶回宮裡？」

  長孫無忌覺得，天下什麼東西都是皇權特許，任何東西，只要陛下想，就可以帶回去。

  一條狗而已嘛！

  「呵呵，朕可沒有那麼貪婪。」

  李二撥弄著狗蛋的腦袋，狗蛋立馬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似乎在翻白眼。

  「嘿，你還敢瞧不起朕！」

  ……

  秦逸寫完了臨床診斷，點著一根煙，就朝著堂屋走去。

  堂屋裡這幾日已經開始有些悶熱了，沒辦法，天氣在變暖，李二感覺有些悶，就出來透透氣。

  「秦逸，這人是什麼身份？能讓你一個大唐傳命侯親自動手。」

  「陛下，那人都不認識，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到時候他醒了你再問問。」

  秦逸總不能說這個人是高麗的蓋蘇文，是那個以後陛下你會在戰場上敗給他的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