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長安城的乞丐

  秦若雨直奔主題，她想要知道熱量的具體數值。

  「熱量的概念你們已經知道了，但熱量的數值計算其實你們並不知曉，所以現在教你們，你們想學嗎？」

  剛剛被秦逸勾起來那股子的勁兒就冒出來了，「哥，我們想學，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秦若雲熱情似火，眼中熾熱。

  秦若雨輕描淡寫，但很明顯，秦逸可以看到她眼中對於知識的渴求。

  ……

  這段時間裡，侯府中的僕人們似乎被捂出了毛一樣，一天天被大雪封在家裡的感覺是不好的，就算是秦逸自己，一天到晚不出門也會覺得身上有些不自在。

  在這個封建時代，土地遼闊，大部分地方還都是處女地，從沒有被人開拓過，就像是林蔭小道裡面還沒有鋪就磚石一般，值得去遊蕩的地方極多。

  尤其是文人墨客，他們的藝術鑑賞能力決定了他們能在各種各樣的不起眼的地方發現這個世界最美好的東西。

  於是到了午後，齊平帶著僕役們集體出遊，藍田樂天侯府背後的山上，一片雪跡還在，但上面已經有了人的腳印。

  這些腳印不用多說，正是七十個家臣訓練之時留下的。

  七十個家臣剛剛從山中回來，大雪無法磨滅他們的意志，也沒有任何困難可以摧毀他們的信心。

  侯府之中，一切井然有序，和諧愉悅，但馬周回來的時候，一個消息也傳到了秦逸耳朵里。

  「侯爺，馬周發現，最近不知道從哪裡來了二十多個乞丐，在長安之中漸漸有了自己的勢力。」

  乞丐？有了自己的勢力？

  「這些人什麼時候出現的？」

  馬周嘆息一聲，「大部分都是元日之後出現。」

  秦逸搖搖頭，「可能不對，這些人如果是元日之後才進入長安，那麼就說明他們用了不到八天時間就在長安之中找到了合適的乞討領地，還不懼怕別人的侵犯。」

  「馬周先生，這個可不合理。」

  秦逸說這話是有道理的，乞丐的世界，和正常人做生意的道理有點類似。

  一個乞丐就如同一個創業者，占據了一片地方之後，就會形成一個體系，不管是創業者還是乞丐，他們的團體都在宣示一件事，這裡有了主人。

  但這並不意味著其他人不可以參與其中，或者反客為主，搶奪地盤和資源。

  只是，搶奪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這些人一共才二十多個人，怎麼可能和長安那麼多乞丐對峙？

  秦逸不太理解，「難道是他們之中有強人？」

  馬周露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表情，強人，這種東西可不是一般人可以駕馭的。

  通常大唐的強人都在綠林之中，這些人神龍見首不見尾，雖然有時候為了生計也會隱藏於普通人之中，但你要是讓他們去當乞丐，他們保准一萬個不願意。

  君子不食嗟來之食，人要臉樹要皮，這些人的眼中，面子和名聲就是他們賴以生存的關鍵，這一點絕對不能破。

  讓他們去當乞丐，這是毀掉他們的聲譽和大俠的名號，這種事情是萬萬不能做的。

  就算是退一步，替乞丐出頭……

  這也被馬周迅速否決了，不想和這種環境沾染關係的人，內心之中多少有幾分孤高和驕傲，怎麼可能為了一個乞丐出頭？

  事出反常必有妖，長安之中突然出現這麼一支「丐幫」，並不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長安之中乞丐極多，有的人就是靠這個生活的，馬周親眼見過一個奇怪白日裡邋裡邋遢，到處乞討，到了入夜，直接走入一家巨大的院子之中，不多時換了一身衣物出來，直奔醉月樓而去。

  也有的人雖然名義上是乞丐，但只要夜幕降臨，他們一個個就搖身一變，成為各種身份。

  即便是真正的乞丐，也有自己的組織，在不同的地盤乞討，定時向乞丐頭子繳納一些費用。

  這二十多個突然出現的不同的乞丐，和大唐長安格格不入。

  「侯爺，齊平先生可以去查查，這些人的來龍去脈暗地裡肯定留下了蛛絲馬跡。」

  ……

  長安之中，黑娃又一次流口水了。

  「囡囡，咱們不丟人，長安裡面的人那麼有錢，咱們攢點錢，就去想辦法開個小攤，到時候咱們兄妹兩個就不愁吃穿了。」

  小女孩兒不斷的搖頭，「哥，咱們家的店一直賠錢，阿媽先前不是說不讓你做生意嘛。」

  「去去去，小孩子懂個屁，哥這是要做大做強。」

  兩人身上衣衫襤褸，但已經沒有了先前在野外之時那種單薄，最起碼，來到了長安，有了足夠的破衣服禦寒了。

  在兄妹二人身邊不遠處，一個全身黑衣的男人躺著，眼珠子直溜溜看著天空，天空灰濛濛和湛藍交界的地方是他的最愛。

  他一直都是如此孤獨，話也不多。

  但下手狠辣。

  黑娃一直以為，乞討就是乞討，來到長安之後，他才發現，乞討是一門生意，是一場較量，甚至涉及到了地頭蛇的利益。

  黑娃又不傻，怎麼可能冒著這種風險，將自己妹妹的安危拋在一旁呢？

  幸好，這個撿來的人厲害啊，撿回來的時候，他身上有六把刀，走著走著，就只剩下四把了，靠近長安的時候，就只剩下一把了，要麼他丟給了黑娃兄妹二人當武器，要麼就被他自己丟掉了。

  進入長安，是不能帶武器的，所以最後一把刀也被他在距離長安一里之外的地方丟棄了。

  黑娃一直很奇怪，這個人對他的刀如此看重，為什麼一路上丟的時候那麼自然，丟出去的時候就如同破銅爛鐵一般，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那些刀很鋒利，很好用，最起碼一路上劈柴開路，黑娃用起來感覺就很不錯。

  黑娃嘆息一聲，「喃喃，咱們賺錢了，一定要好好感謝他，要不是他，咱們連個當乞丐的機會都沒有。」

  囡囡用力的點頭。

  黑娃眼神閃爍，他在猜測這個撿來的人的身份。

  長安之中，地頭蛇出現之時，這人輕描淡寫就解決掉，武藝已經不是高強可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