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秦逸的平衡之術

  李二冷笑一聲，「你以為這天底下的人都跟你一樣懶散，一天到晚啥都不用想。」

  「朕說出去的話，他們敢不從？」

  秦逸小心翼翼問道，「陛下，那人是誰？」

  李二嘆息一聲，「這個人是誰呢，先不說了，但這個人把一個家族推到了朕的面前，移花接木，嫁禍給了太原王氏。」

  太原王氏，這不是跟長孫家親密無間麼？

  跟李二所在的李家又頗為曖昧，這個太原王氏是刺殺自己的兇手嗎？

  「當然，這件事太原王氏做不出來的。」李二信誓旦旦說道：「太原王氏，已經向朕發出了投誠的信號，他們現在算是朕的人了。」

  秦逸明白了，那個大人物或許是要讓李二砍掉自己的左膀右臂，把剛剛歸順的太原王氏直接打死。

  刺殺侯爺，這種罪名，怕是要誅九族吧。

  「朕看到你就好點了，不過朕看到你那未婚妻瞬間就來氣。」

  李二吐了個煙圈，「她那些叔叔伯伯，都是跟隨朕打江山的人，在朝中舉足輕重，昨日一起到朕的御書房裡鬧騰，哼，你說這是不是朕在給你擦屁股？」

  秦逸連忙點頭：「哈哈，是是是，陛下辛苦了，一會兒多帶點菸卷回去。」

  李二聽到菸捲的時候，猛然間抬頭，四處張望著，這動作一看就是老菸鬼了，老妻管嚴了。

  都說大唐陛下霸道無雙，但人世間就是如此，一物降一物啊。

  堂屋裡，李二吃著油潑麵，一臉幸福的樣子。

  看樣子宮裡的飯是不怎麼好吃，哪怕是號稱御廚，也就那樣。

  後世的廚藝到了大唐，是天然的降維打擊，任何一個後世的廚師來到大唐，都可以讓整個唐朝的廚藝體系土崩瓦解，然後引領風潮。

  「秦逸，太原王氏，朕想要保住，你覺得朕該怎麼做？」

  秦逸思索了一陣，緩緩說道：「陛下，如果如果太原王氏真的歸順了，那就保唄。」

  其實李二問秦逸，問法上就已經道出了他的內心。

  他想要保住，但壓力很大。

  「秦逸，你有什麼辦法？」

  「陛下，辦法有啊，無視那些人的狂吠就行。」

  秦逸也在吃麵，擦了擦嘴，淡淡說道：「朝堂之中任何事情都無非牽扯著利益，陛下你的利益一定要死死握在手裡，太原王氏這件事，你就讓馬周先生給個調查結果，兇手另有其人就行。」

  李二皺起眉頭，他第一次感覺到秦逸如此不要臉。

  這麼簡單的事情，如果可以，他早就幹了。

  這種玩法會讓整個朝堂不滿的。

  李二現在最頭疼的就是那些言官的叨叨，他們就像是整個大唐最熱鬧的鳥兒，不說兩句心裏面就不暢快一般。

  如果按照秦逸的說法去做，朝堂裡面怕是要成了菜市場。

  不過話說回來，李二仔細琢磨的時候，突然發現，秦逸說的也不錯。

  如果不考慮所謂的權衡，這個辦法雖然很無恥，但只要有時間去證明結果，那就沒有任何問題。

  「陛下，如果你覺得這方法不妥，你就把王氏誅九族吧，反正他們一個個都選擇了信任。」

  秦逸這話有點陰陽怪氣的味道了，瞬間聽得李二滿臉不悅，「朕是那種人嗎？」

  秦逸一愣，你不是？你不是的話，就沒有幾個人是了。

  不過歷史上，李二在貞觀二年之後就再也不是那種人了，現在不還沒有到貞觀二年嘛。

  「就沒有折中的法子？」

  李二終於忍不住了再度開口，「好好說，不許插科打諢。」

  秦逸放下碗筷，拍了拍肚子，「陛下，其實就算是太原王氏歸順於你，你也會對他們下手，削弱他們的勢力對不對。」

  李二沒有回答，但那個眼神基本上八九不離十了。

  李二想要的就是平衡士族之間的關係，一個個削弱，最後留下一個孤木難支的，一舉搞定。

  太原王氏只是上次下手之後最害怕的那個家族，他們向李二投誠，不就是往虎嘴裡送肉麼。

  李二思忖良久，「秦逸，你是說朕可以冷處理，但王氏既然不乾淨，那就把不乾淨的砍掉？」

  「陛下，你甚至還可以把大唐第一大姓崔姓的人砍掉一些，以王氏為導火索，頒布詔書什麼的，下令天下士族恪守規矩，遵守法律，一旦有違，萬劫不復。」

  「或者你自己找點人做污點證人，污點證人就是反咬一口的人。」

  「也可以故意栽贓陷害……」

  李二拿筷子的手都不穩了，「秦逸，你這臭小子年紀輕輕，心思怎麼會如此惡毒。」

  秦逸聳聳肩，我也很無奈啊，我也想當個純良少年，面朝大山，春暖花開，但實力不允許啊。

  「這世界上哪有乾淨的人呢，是不是。」

  留下了這麼一句話，李二在飯桌上凌亂著，秦逸已經到了院子裡。

  夜色降臨，長孫皇后正在聽取幾個孩子的課業。

  《三字經》《百家姓》都是啟蒙讀物，三個皇子背的滾瓜爛熟，張口就來，一時間，長孫皇后臉上和顏悅色，一派母慈子孝的和諧場面。

  一旁的秦若雲和秦若雨煽風點火了起來，「皇后娘娘，您的三個孩子不好好學習，哥哥說了，數學和物理乃是萬物演算基礎，化學則是萬物變化的道理，尤其是太子和二皇子，仗著年紀大，讓三皇子幫他們寫作業。」

  寫作業？讓別人寫？小小年紀就不親力親為，以後還了得！

  長孫皇后剎那間目光冷了起來，「是真的嗎？」

  李承乾和李泰哪裡顧得上聽她們說了什麼，一個勁兒點頭。

  一抬頭，長孫皇后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了雞毛撣子，一時間後院之中雞飛狗跳。

  秦若雨在一旁背著手，手心裡還有一根雞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發生的一切跟她沒有關係一樣。

  長孫皇后打開心了，李承乾終於抬頭問道：「母后，您為什麼打兒臣。」

  「還敢頂嘴！」

  李承乾要哭了，怎麼回事，自己不是在背書嗎？怎麼就突然挨打了？難道是背的不對？

  不可能啊，不管是《三字經》還是《百家姓》自己早就倒背如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