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李靖質問

  李二對虬髯客印象深刻，當年在戰場上偶遇了虬髯客這個豪傑之後，李二那股子氣勢被激發了出來，睥睨一切，問鼎天子成了李二一生的目標。

  那時候的虬髯客目中無人，只認自己的兄弟李靖，但當李二出現之後，虬髯客瞬間服了。

  虬髯客自問英勇無比，氣概無雙，卻依然為李二所折服，可見李二的魅力。

  當時的虬髯客揮手告別，帶著幾十人朝著東南方而去。

  李二清楚的記得，虬髯客親口說道：他日東南事起，定是我虬髯客獨領風騷。

  李二看著眼前的李靖，不由嘆息一聲，心裏面不斷的思索著，如果真的是虬髯客所為，這件事該如何妥善處理。

  最好的事情已經出現，接下來一切都順理成章，田儀偉已死，一個虬髯客，過幾天朝中大臣就會忘卻。

  「李靖，虬髯客的事情，你暫且放下，今日起，集結大軍，準備攻打突厥！」

  李靖對李二充滿了忠誠，但他也清楚，這件事如果沒有李二的授意，不可能會有人出手刺殺。

  田儀偉的位置很關鍵，在如今的情勢之下雖有一些礙眼礙手礙腳，但總歸是不能隨隨便便就動的角色。

  想到這裡，李靖跪在地上，「陛下，我那兄弟一生之中極為要強，但獨為陛下折服，今日我那兄弟成了被通緝之人，陛下可否告知是何人主謀？」

  李二面不改色，古井無波，雙目之中帶著些許疑惑，人生如戲，皇帝也要飆演技。

  「哦？今日朕聽說田儀偉被殺之後，異常痛心，此人乃是為我大唐立下汗馬功勞的存在，朕現在頭有些痛，李靖，你先回去吧。」

  李靖眼睛瞪大了。

  陛下，你說你騙人也就罷了，你騙我幹嘛？

  你異常心痛？悲痛欲絕？

  說出去誰信呢？

  還沒到御書房，就聽到了你爽朗的笑聲，這哪裡是悲痛欲絕，簡直就是普天同慶！

  「陛下，李靖讀過很多書，也讀過很多兵法……」

  兩句話，意思近乎明確，即便你是當今陛下，你的把戲也被我看穿了。

  李二臉一紅，威嚴這種東西是有的，但這個時候，臉皮厚也沒有用，李靖是個聰明人，也是個明白人。

  「呵呵，算了算了，朕也就不瞞你了。」

  李二站起身來，點著一根煙，吐了個煙圈，「前些日子，我讓樂天侯做了一些事情，你有什麼疑問，就去問問他吧。」

  李靖剎那間整個人要炸了。

  樂天侯？那個秦逸！

  一開始他根本不知道秦逸幹過啥事，但回到長安之中以後，他時不時打聽過這秦逸之前做過的事情，其中在朝中流傳最為廣泛的版本是秦逸用五個大火球搞掉了突厥十萬大軍。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如果不是程咬金和牛進達兩個傢伙喝多了，也絕對不會不顧徐世績的阻攔說出來。

  寒露殿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種利器的威勢，他雖然不曾親眼看到，可光是看到寒露殿的廢墟，李靖也心中膽寒。

  陛下把田儀偉的事情交給了秦逸？

  也就是殺人的人是秦逸安排的？

  李靖目光游離，撲朔迷離，你殺人也就罷了，為何要把我的兄弟牽扯進來？

  我那兄弟，英雄蓋世，雖然是莽夫，但忠肝義膽，絕對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上天為何要這麼對一個坦蕩之人啊！

  「陛下，臣告退！」

  李二剛要開口，卻發現李靖已經離開了，只能無奈嘆息，「秦逸啊秦逸，這李靖不是什麼好說服的人，希望你沒事。」

  「不過也不用擔心，那可是秦逸，怎麼可能有事。」

  李二有點摸不著頭腦，李靖這種猛人，要去質問秦逸，輕則出現矛盾，重則發生衝突，他為何竟然一點也不擔心？

  突然間，李二眉心舒展，他明白了。

  在他的內心深處對秦逸極為放心，他早就默認一個事實，秦逸比起李靖，不知道要高明多少，李靖此去，怕是無功而返了。

  ……

  夜色朦朧，藍田縣官道上火把長龍足足有將近百米。

  浩浩蕩蕩的人群朝著樂天侯府所在的地方衝去，李靖在前面騎著高頭大馬，神色冷冽。

  士兵們神色冷峻，他們對於大將軍的想法一點也不清楚，只知道今夜大將軍異常憤怒，直接號令一千軍卒跟著他去往藍田。

  樂天侯府之外，李靖冷笑一聲，「秦逸啊秦逸，今夜如果不給我一個交代，就算你是傳命侯，我也要讓你掉一層皮！」

  屋頂上的崗哨已經注意到了有軍隊前來，這麼明目張胆，他們早在五里之外就看到了。

  侯府上下，全身心戒備，秦逸站在正門口，並不知道來人是誰。

  夜色遮蔽之下，高頭大馬緩緩露頭。

  秦逸一愣，「李靖將軍，別來無恙。」

  「哼，秦逸，休要套近乎！還我兄弟來！」

  秦逸還納悶兒呢，李靖就算是知道了虬髯客在長安之中殺人的事情，也需要一點時間，他也沒有想到，李靖上門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秦逸早就準備好了，李靖既然來了，那麼這個套子就已經張開了，等著他跳進去。

  「呵呵，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原來只是為了張仲堅而來。」

  李靖虎目圓睜，「小子，告訴我，我那兄弟在哪裡？生死如何？」

  「田儀偉之事，陛下交給你，為何他會出手？」

  這其中有太多的疑問，李靖都想知道，他可以確定的一點是，虬髯客張仲堅就在秦逸手中。

  此時一聲大喝出現：「賢弟！不可衝動！」

  張仲堅半睡半醒之間，被馬蹄聲吵醒，逃亡的日子裡，他對聲音異常敏感，殺人之後，他整個身心處於放鬆之中，呼呼大睡。

  即便是放心睡去，依舊被馬蹄聲驚擾到，可見李靖之氣勢。

  此時出門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兄弟李靖，李靖開口就是自己，剎那間，張仲堅內心之中熱意滾滾。

  兩兄弟見面，眼眶濕潤。

  「進來吧，你們兄弟兩個也很多年沒有見面了吧。」